在見到兇尸闖入客棧的一剎那,張元二的左眼連跳了幾下,而湘西巫教教徒一向信奉迷信,所以當時他就覺得事情不對,才讓葛鏢頭他們趁早制伏兇尸,沒想到果真應(yīng)了自己的猜想,兇尸越來越強悍了,不僅是因為消化飲的鮮血,而且還逐漸恢復(fù)了生前巔峰時的武功。
所以,一是消化飲的鮮血增加內(nèi)力,二是恢復(fù)巔峰時的武功,三是特殊煉制活尸的加成,讓她擁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
張元二頓時打了個寒顫,心里只期盼著兩個陰陽鈴共用,看能不能制伏兇尸。
“飛埃結(jié)紅霧,游蓋飄青云?!?p> 此時,龔至成出招了。只見他豎立長劍,而后劍指女尸,劍刃上青紅之光閃現(xiàn)。霎時,一道殘影出現(xiàn),持劍直搗女尸心臟,而女尸猛然起身,一掌拍向殘影,可當掌心觸到殘影時,卻穿過了殘影,但劍卻貨真價實的,直接貫穿她的心臟,而后殘影與劍化成黑霧消失。
“第二劍?!?p> 接著,又一道殘影出現(xiàn),從龔至成的身前為起點,持劍疾刺女尸心臟,而女尸再次舉掌相迎,但同樣的結(jié)果再現(xiàn),只有劍是真的,并刺中了她心臟,而殘影卻是虛無縹緲的。
兩劍都刺在同一個地方!
“是《霧里看劍》的第三式‘飛埃結(jié)紅霧,游蓋飄青云’,師父一共可以刺出三劍!”
“什么?”
“三劍都是虛招,如果三劍都被刺中的話,那女尸就沒了?!?p> “怎么個沒法?”
“像是被扔了炸藥一樣,全身爆體而亡!”
藍云天聞聲一愣,倒吸一口涼氣。
顧云之又道:“以前見師父刺過木樁,三劍全中以后,木樁就爆炸了!如果我能將第一式練成師父那般,第三式也可以施展出來的!”
“哈?”
眾人一片嘩然,無不驚嘆其武藝之高強。
葛鏢頭震驚不已,他注入全力的一擊,打到兇尸身上卻像擊在鋼板一樣,堅不可摧,顛撲不破,而龔至成兩劍都貫穿了兇尸,可想而知其實力有多強。他皺眉望向張元二,仿佛在說:“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如果他制伏了兇尸,我們根本對付不了他?!?p> 而后者意會地點了點頭。
“第三劍!”
最后一劍,凝聚了龔至成大量的內(nèi)力,而劍芒越來越亮。霎時,一道殘影出現(xiàn),持劍飛馳而出,頓時,劍如飛箭,奔逸絕塵,聲似裂石,呼嘯而至。
女尸不敢硬接,連忙后退三步。
“叮~”
張元二立刻搖晃了一下陰陽鈴,但僅僅是搖晃了一下,便停止了。他要趁這個時候,讓兇尸擊傷龔至成,再與其一起制伏兇尸,這樣一來龔至成受了重傷,他們便好對客棧內(nèi)的人下手。
陰陽鈴一止,女尸瞬間恢復(fù)精神,像是所有的枷鎖被去除一樣,頓時氣勢高漲,足足提高了一倍之多。接著,她側(cè)身翻滾,拾起地上的大環(huán)刀,以刀為劍使之,直指龔至成。
“嗯?”
龔至成眉頭一凝,一抹不詳?shù)念A(yù)感油然而生。
“嗷哦~”
只聞女尸一聲咆哮,縱身一躍,凌空而行,而在她一躍的瞬間,殘影的攻擊已至,不過她的速度更勝一籌,輕而易舉地將其躲過后,便朝著龔至成的方向筆直而去。
“第三劍沒有刺中……”
龔至成大驚,但他不敢大意,只能舉劍對抗女尸,因為女尸已經(jīng)出現(xiàn)于身前。
電光火花間,二人已走上十招,而龔至成卻招招處于下風,不敵對方,其中有四刀分別擊中自己的左肩、右腿、左臂、腹部。雖然傷的不重,但處于下風絕對難受,而女尸的實力徒然增長,就在張元二停止鈴鐺的剎那間。
為何張元二要停下鈴鐺,他不知其意圖。
“鈴來了!”
然而,就在此時,傲鏢頭出現(xiàn)在客棧大門口,手中拿著一個鈴鐺。他大喊一聲,便將手中的陰陽鈴扔了出去。
“兩鈴在手,我能制伏兇尸的!”
張元二聞聲一喜,趕忙伸手去接陰陽鈴。
不過,傲鏢頭的一聲呼喚,不僅是張元二聽到了,女尸也聽到了。
女尸雖然沒有完整的意識,但她知道陰陽鈴制約自己,而且她還知道張元二是自己的仇敵,所以殺死張元二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嗷哦~”
女尸再次咆哮一聲,左手化掌拍向龔至成,而龔至成側(cè)身退讓;右手反握大環(huán)刀,將其投擲出去,其目標則是張元二。
“不好!”
當龔至成察覺到女尸的意圖時,已經(jīng)為時晚矣,那把大刀如同飛箭射出,風馳電掣,疾速閃電。當下,他趁著女尸分散注意力之際,一把長劍疾刺她的心臟,還是同一樣地方,直接貫穿過去。女尸大怒,雙手高高舉起,欲拍向龔至成的腦袋,龔至成只好抽劍避讓。
“?!?p> 但聞一聲輕響,陰陽鈴掉落在張元二的腳邊,而他卻呆立于原地,癡癡地望向插在胸口的大刀。
“明明還差那么一點,我就能拿到陰陽鈴了……”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但是三尺五寸的大環(huán)刀已有一半沒入胸口,即便是華佗在世也無法挽留他的性命。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龔至成以外,因為他稍微一分心,女尸就會乘機而入,如果他再一倒下,便再無人可制伏女尸了。所以,他暗暗罵道:“見鬼了,這破湘西巫教教徒,自己煉制的活尸還控制不住,最后反被活尸殺死,這么屁的水平,還不如回家種田,出來搞什么事情?。??”
“張先生!”
葛鏢頭迅速奔至張元二的身邊,一把將其扶住,而張元二卻是有氣出沒氣進,離死只差半步之遙了。
“抱……抱歉……”
張元二望著葛鏢頭,滿臉愧疚,然而話沒說完,腦袋里頓時一片空白,意識模糊,歪了頭便死了。
葛鏢頭一愣,抱著他的尸體,拊膺頓足:“媽的,女尸還沒制伏,你就先走了,你可害死我們了,震天鏢局的前程毀在我的手里了?。?!”
震天鏢局與湘西巫教一直以來都有來往,不過是私下里秘密碰頭而已,不過這一次幫湘西巫教運活尸卻是頭一次,然而也就是這頭一次,讓震天鏢局載了個跟頭,倘若是被名門正派知曉了,影劍派的下場人盡皆知——滿門抄斬。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藍云天無意之舉,卻是揭開了震天鏢局與湘西巫教的秘密,不過他本人對此毫不知情,唯有龔至成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葛鏢頭肯定不愿震天鏢局落得影劍派的下場,所以他要想辦法補救,要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葬在林安縣。
霎時,他從張元二胸口拔出大環(huán)刀,將其尸體扔在了一旁;而后又朝另外兩名鏢頭招手,待他倆到自己身旁以后,便俯身在其耳畔嘀咕兩句。
倆鏢頭聞聲一愣,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每人五百兩安家費!”葛鏢頭伸出五只手指,輕聲道。
“好!”
頓時,倆鏢頭點頭回應(yīng),提刀便向女尸而去。
葛鏢頭望著他倆的背影,又低頭看向地上張元二的尸體,吐了一口唾沫,道:“媽的,老子下去了再找你算賬?!毖粤T,提刀沖向女尸。
此時四人合力,卻不像方才那樣能夠壓著女尸打,勉強與其打成平手。仨鏢頭雖然武藝不錯,但內(nèi)力低下,連女尸內(nèi)功護體的防御都擊不穿,更別談傷她半分,而在場的唯有龔至成可傷她,但實力終歸低了那么一籌,如果不想個破敵之法,他們遲早要被女尸所殺。
早在眾人與女尸打在一起時,藍云天偷偷拉著顧云之跑到了角落,這場打斗他們根本插不了手,上去就是送死的炮灰,宛如將螞蟻扔入大海中,連一絲漣漪都泛不起來。而他一見張元二被女尸殺死,并且四人聯(lián)手都打不過女尸,便頓時覺得事情不妙了,拉著顧云之急促道。
“喊上你師父逃吧!這女尸太彪悍了,要是你師父一敗,咱們可都玩完了?!?p> 顧云之雙眼直勾勾地望著師父,說:“師父不會逃的,他雖然很怕死,可一旦牽扯到道義上的事,他就會寧死不屈?!?p> “啥道義上的事?。俊彼{云天反問一句。
“應(yīng)該是保護黎民百姓的安危?!鳖櫾浦畵狭藫项^,想了半天,道:“你想??!如果師父不在這兒制伏女尸,女尸一旦跑了出去,附近的村民就會遭罪,到時候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枉死!”
“我真是服了你們師徒二人,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什么道義,保命要緊??!你們不逃是吧?那我就不管你們了,先行一步?!彼{云天默默地豎起大拇指,給師徒二人高尚的品德點贊,而后轉(zhuǎn)身便向閣樓而去。
早在龔至成打敗張元二之后,他便萌生了退意,不過當時龔至成所表現(xiàn)的實力,讓他大吃一驚,處處壓制著女尸,而制伏女尸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但是沒想到女尸竟然如此強悍,不僅殺了張元二,而且實力爆漲一波,反過來壓著龔至成打,這樣下去反而被女尸打敗,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藍云天快去入了房間,將早已收拾好的行囊拿上,而后退出房間時,望著右臂上的傷痕,他又走進了顧云之的房間。
“他大爺?shù)?,我的續(xù)命定魂膏呢?”
藍云天在顧云之的房間尋覓一會,卻沒找到續(xù)命定魂膏,反而瞥見了床頭上的那把劍?!笆撬哪前褎?,劍的名字雖然沒有告訴我,不過確實是把好劍……”
突然,腦袋里回憶起下午時的打斗,又回憶起適才在胡同里的事情。頓時,他大罵一句:“你大爺?shù)??!比酉滦心?,拾起長劍,朝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