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聽著小廝的匯報,頓覺胸口悶,揮揮手讓小廝先不要加價,看看勢頭。
從殷樂發(fā)現(xiàn)古籍失蹤后,徐氏就開始謀劃將這些地契全部買回來。
玉丫頭溫溫柔柔一個小丫頭,并不可怕,可殷樂上頭那位將門老太太,真真可怕。
若是老夫人知道她為了給賢哥兒湊錢,私自把定國侯府的鋪子打點出去,非得把她這層皮給扒了不可。
可眼下她雖心有力,可偏偏有人與她作對,一口氣加到三百兩,勢要搶先把這個鋪子盤下來。
這是他能盤的嗎?
嘿,這鋪子還真能被別人盤下來。
眼見自己的私房見了底,徐氏猶豫再三,還是給在揚州府辦事的殷二老爺寫了封信,催促他想個法子。
這一日,她正如坐針氈待在屋子里,小廝拿著殷二老爺?shù)男偶L風火火闖了進來,徐氏風風火火打開一看,終于舒了口氣。
殷二老爺說了,一切以先穩(wěn)住老夫人為主,等老夫人走了,他們照樣可以一邊哄著殷大姑娘,一邊再以高價把這些地契壓出去。
殷二老爺?shù)脑?,給徐氏吃了顆定心丸,讓她終于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眼看殷大姑娘回來也有十日,接風宴卻遲遲未擺。
雖然定國侯府在京城,可殷氏在揚州也算說得上話,等到擺了宴席,再讓殷瑾鸞好好展露一番,也算是為她家姑娘掙了個名頭。
他們住在揚州殷府,自然能沾定國侯的光,若是能借此為自家姑娘謀個好夫婿,卻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想到這兒,徐氏只覺按捺不住,連連差人去詢問著接風席的事兒。
結(jié)果下人回來,直說老夫人還沒這樣的意圖,氣得徐氏只覺頭疼,打算親自去和老夫人提一提。
正謀劃著,卻突地聽見一聲“娘”。
殷瑾鸞滿臉怒氣走了進來,看見徐氏,晶瑩的淚珠便從眸子里滾了下來。
“怎么了?這都是怎么了?”徐氏手忙腳亂,怎么兒子女兒一個個都是如此?
“娘,那殷瑾瑜去了老夫人的屋子,還一臉喜色出來,鐵定是得了什么好處。”殷瑾鸞這個委屈,她幾日失了財,又被妹妹壓了一頭,現(xiàn)在自家母親又遲遲不下為自己操辦及笄禮的決心。
一見徐氏,那早有預謀的眼淚就如決堤的洪水一樣傾瀉而出。
“娘,殷瑾瑜她誰都疼,我只能什么都在她下面。如今連我的及笄禮,娘都不打算幫我了嗎?”
徐氏被閨女的哭聲亂了腦袋,又因為好容易解決了一件事兒,終于咬了咬牙,對自家閨女保證:“不哭,等過兩日,阿娘就與老夫人好好說說,讓她給咱家閨女主持及笄禮?!?p> 殷瑾鸞一聽這話,當即笑開了花,甜甜叫了聲娘。
……
取意堂取地靠山,這山上剛好種植了大片的楓樹。一到秋天,大片大片的火紅如潑墨般,肆意在風中描摹著這一世界。
童子的讀書聲依然在一層繼續(xù),而二層三層寂靜無聲。
“先生。”三層的隔間,即墨舉著信箋,向著宋先生道,“許家來信了。”
“讀給我聽?!彼蜗壬f。
即墨應(yīng)了聲,拆開信封,道:“揚州殷氏,有親殷樂,入松鶴閣進學,好生照顧?!?p> 說完,即墨忍不住笑著彈了彈信紙,不屑地說:“這許家還真當取意堂還有他們的人?也不想想今時不同往日,哪有他們發(fā)號施令的地方?真想看看先生把取意堂徹底清洗一遍后,那幾大家的表情?!?p> 宋先生接過即墨遞來的紙張,問道:“殷樂?”
“是,是這個名字?!奔茨彩锹牭角赝跖c宋先生當日談話的人,當下答道,“殷老太爺?shù)呐畠杭抻枇嗽S家,想來許家的意思,是想讓松鶴閣的人照應(yīng)一二?!?p> 青楓攀進窗格,先生似有所覺,伸手捻過一片來。
“好?!彼f。
“先生,我們還需要聽許家吩咐?”即墨有些不解。
先生搖了搖頭,將信紙放在油燈上點燃,火光映在臉上的綢緞上,熠熠生輝。
“我不是在答應(yīng)許家,而是在答應(yīng)殷府的老夫人。再說,她送了一位奇女子給我,我哪有不收的理?”
殷樂,殷瑾瑜。他本就打算去找她,結(jié)果她自己送上門來,真是三生有幸。
她想要伯樂,他就當她的伯樂,皆大歡喜,豈不妙哉?
……
得了老夫人的應(yīng)準,殷樂一邊吩咐攬翠鋪紅數(shù)錢,一邊規(guī)規(guī)矩矩等了幾日。
得了徐氏的應(yīng)準,殷瑾鸞也規(guī)規(guī)矩矩等了幾日。
好容易,徐氏終于熬不住,在請安時,向姚老夫人提了這個問題。
“老夫人,玉姑娘在道觀里辛苦,眼看來了許久,還未好好享受一番。我們也該擺一擺酒,一是慶祝姑娘回來,二也讓大姑娘認一認人,日后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姚老夫人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zhuǎn)頭就問殷樂:
“玉丫頭,你覺得如何?”
聽到祖母問話,殷樂亦是淺笑著回道:“但憑祖母吩咐。”
“如此,便定在下月初一。”
聽著老太太一錘定音,徐氏光顧著眨巴眼睛——為何如此輕松?不應(yīng)該啊。
而一旁的殷瑾鸞,滿以為徐氏會照顧自己,可徐氏說的話句句關(guān)于殷樂,她便老大不開心。
“還有件事?!币庾R到了殷瑾鸞的失態(tài),徐氏內(nèi)心嘆息著,也終是開了口,“老夫人是長輩,兒媳不敢逾矩,鸞丫頭的及笄禮,不如由老夫人來操辦吧?!?p> 不敢逾越?殷樂內(nèi)心忍不住偷笑,徐氏這樣子,擺明了巴不得對侯府的事都插上一腳,還不敢逾越?
能掙臉面的事兒交給長輩,能掙錢的事兒自己攬,這位二嬸子,可真是孝順。
姚老夫人聽到這話,面上雖未直接表示,臉上卻起了不快。
殷樂抿了口茶,小聲開口勸道:“老夫人,二嬸既然心力不足,不如老夫人便幫幫二嬸吧?!?p> 徐氏面色一緊,仿佛意識到殷樂接下去會說什么話??杉央x弦,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的面色從一開始的凝重逐漸舒展。
令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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