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放心,我只是傾慕于她,并無骯臟齷齪的想法?!币灰娒米硬桓吲d,殷瑾賢連連保證,隨后又哭喪著臉,推搡著殷瑾鸞,“好妹妹,郭家小姐已經(jīng)訂婚,臘月廿四就要出嫁。她一旦出嫁,哥哥我就再無一親芳澤的機會了,妹妹總不會讓哥哥難受吧?”
“妹妹幫哥哥這一次,哥哥肯定銘記在心。”似乎覺得自己無法說服殷瑾鸞,殷瑾賢湊近殷瑾鸞的耳朵,連聲保證道,“等日后哥哥成了定國侯,一定不會忘記妹妹的大恩大德?!?p> 殷瑾鸞抽身而出,抬手狠狠打了殷瑾賢一下,笑罵:“你這不要臉的臭東西,母親還沒開口,你倒是想入非非?!?p> 言畢,她捂唇咯咯笑了幾聲,又說:“不過沒關(guān)系,反正這位郭采練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替你帶來便是。你到賞心亭那邊等我,不出半個時辰,我就把人給你帶來。”
殷瑾賢聽到殷瑾鸞的保證,那是一個心花怒放,連連點頭答應(yīng)。殷瑾鸞也不問哥哥到底想什么,她一想到能好好銼銼那郭家小姐的銳氣,她就高興地走路生風(fēng)。
她興高采烈地踏入廳堂,有被眼尖的嚴若水逮個正著。嚴若水怎么看怎么覺得,這位殷二小姐實在不順眼,女子走路不得超過七寸,你看看這位姑娘,兩條腿就差劈叉了。
……
等殷瑾鸞回到廳堂,宴席早已擺開,一屋子的女眷歡聲笑語不斷。
宴席上的梅子酒是特地調(diào)制的,這梅子酒味美,卻不烈。既能讓人享受純釀,也不用擔心酒后失態(tài),亂了分寸。
殷樂捧著酒杯,笑著與鄰近的夫人們交談。余光卻看見殷瑾鸞從位置上離開,主動為在場的夫人敬酒。
“玉姑娘,那人是誰?”殷樂左側(cè)的夫人瞟了殷瑾鸞一眼,心里暗道這位姑娘好生無禮,為玉姑娘舉辦的宴席,豈容她放肆?
“她?”殷樂笑得純良,幫殷瑾鸞做了介紹,“她是我的二叔,揚州府殷主簿的女兒,閨名瑾鸞。”
揚州府主簿。聽到這個官職,問話的夫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誚。在坐的一干人,哪個丈夫不是五品以上的官員,怎地?她們還沒開口,這位靠關(guān)系才能入席的小姐就放飛自我了?
消息一經(jīng)擴散,在場的女眷看殷瑾鸞的眼神,都不怎么友好。徐氏阻止不及,看著殷瑾鸞如此肆意妄為,一張臉紅得能滴血,就差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而殷瑾鸞卻不在乎,仍是笑容滿面,舉著酒杯,幾步到了郭采練的面前。
“郭姐姐,我仰慕你許久,我先敬你一杯?!?p> 嚴若水嘻嘻一笑,這位殷瑾鸞禮數(shù)如此不周,卻憧憬郭采練,可真是人以群分。
郭采練轉(zhuǎn)眸看了殷瑾鸞一眼,卻不接她的敬酒,輕巧問了句:“你仰慕我?是仰慕我的詩作?還是字畫?不如說來聽聽……”
此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未聽聞郭采練為何物的殷瑾鸞被迎頭痛擊,愣在原地說不出話。
她適時手一滑,手中酒杯墜下,不偏不倚砸在了郭采練的裙擺上。
殷樂眉頭一皺,剛想發(fā)作,卻看見殷瑾鸞一臉驚慌蹲下身,慌忙用袖子去擦郭采練的衣裙,口中連聲道歉:“對不起,瑾鸞無心之失,還請姐姐寬恕?!?p> 這是在搞什么幺蛾子?雖然姚老夫人暫未表態(tài),但殷瑾鸞一番作為,也算是給今日的接風(fēng)宴鬧了個烏龍。此次宴席對殷樂影響重大,即使姚老夫人心有怒氣,卻也不能掃了眾人的興致。
“瑾鸞冒失,請祖母恕罪?!币箬[簡單處理了一下,便站起身請示祖母,“瑾鸞與郭姐姐年齡相仿,正好有幾套衣服,愿作為賠禮,送予郭姐姐?!?p> 殷瑾鸞面容誠懇,剛剛看上去也只是無心之失。郭采練站在殷瑾鸞前面,大庭廣眾之下,倒真不好意思拒絕。
“鸞丫頭無心之失,還請老祖宗恕罪,郭老太太恕罪?!毙焓弦不琶φ玖似饋?,向著在場眾人不斷道歉,一邊用眼刀子狠狠剜著殷瑾鸞,“瑾鸞既然有心彌補,那便給她一次機會吧?!?p> 殷瑾鸞才不管她母親的想法,滿腦子都是這故作清高的郭采練馬上就要倒霉了,心里雀躍得很。
徐氏都如此了,一旁坐著的郭老太太也坐不住,轉(zhuǎn)頭勸道:“老夫人,既然鸞丫頭有心
彌補,就讓她帶采練去房間換了衣服再來,別傷了和氣。”
“那好吧?!痹挾颊f到這個份上,姚老夫人也不好在說什么,“你們兩快去快回?!?p> 殷瑾鸞應(yīng)了一聲,拉著郭采練,一臉親密地出去了。郭老太太雖覺不妥,但除了喊郭采練的貼身丫鬟垂柳一起跟著,并無其他的辦法。
嚴若水咬碎了一口銀牙,默默又把“女子無大事不離席”的規(guī)矩默念了一遍。
一轉(zhuǎn)頭,嚴若水又看見殷家大小姐叫來了丫鬟。吩咐了幾句后,那丫鬟一欠身,也退出了廳堂。
沒事,丫鬟算不得主子,不礙事。嚴若水悻悻在心里為殷大小姐辯護。
……
殷瑾鸞殷勤地把郭采練拉到了自己院子,走到院外,突然被丫鬟攔住。
“二小姐,屋里正亂,還請二小姐不要進去?!毖诀咭荒樓敢?,卻堵住了殷瑾鸞的路。
殷瑾鸞滿臉怒容,叉腰嬌喝一聲:“放肆,這是我的屋子,哪有我不能進的道理?”她又不好意思地轉(zhuǎn)頭,對郭采練道歉:“小丫頭不懂事兒。我去訓(xùn)訓(xùn)她們,郭姐姐稍等片刻?!?p> 說完,她怒氣沖沖地跟著小丫頭進了院子。這一進院子,哪還有出來的道理,殷瑾鸞立馬找人點上了安神香,枕著檀香木美美睡上一覺。
而郭采練和垂柳被晾在外面,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出來。垂柳心下犯嘀咕,剛打算進里面瞧瞧,后腦就被狠狠一敲,整個人頓時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郭采練察覺不對勁,驚慌轉(zhuǎn)身,只看見有一嬉皮笑臉的青年正色瞇瞇地瞧著她。那男人面色蠟黃,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