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戰(zhàn)況明顯是車夫占了上風,拿棍子的匪徒不敵車夫,已經(jīng)快要沒有力氣,阿寬被打了一棍還能死死抱住拿鐮刀的匪徒,著實厲害。
她在周圍找了一塊搬得動的大石頭,朝拿棍的匪徒砸過去,原本就沒了力氣的匪徒,一下棍子脫了手。
她趕緊撿起棍子,此時阿寬和拿鐮刀的匪徒雙雙倒在地上,匪徒正用手肘擊打阿寬腰部,阿寬一直大聲吼叫著,就是不放手。
整個山谷響徹著阿寬的叫聲。
她一棍子打在匪徒胸口,可惜力氣太小,匪徒不為所動,車夫一把搶過棍子。
這時只聽又響起了馬蹄聲,她以為匪徒的同伙來了,趕緊抬頭看,結果是梁舒聞縱馬回來。
車夫幾棍子就把兩個匪徒敲暈了,阿寬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梁舒聞一把從馬上跳下,飛奔到阿寬身旁,問道:“可有哪里受傷?”
阿寬現(xiàn)下呼吸都還不順暢,只是搖著頭,狠狠咽了幾口水,她趕緊拿了水來給他。
見阿寬緩和許多,她立刻表揚他:“阿寬,你也太厲害了吧,這樣都能不放手?!?p> 忠心的阿寬說:“只是,怕他們傷到我家少主?!?p> 晚間她才看到,原來阿寬把她換來的幾百個銅錢串在一起,纏在身上,真真是盤纏。
也是這些盤纏替阿寬擋住了那一棍子不少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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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也算患難與共了,梁舒聞都沒有向林心吐露自己的超級富二代身份。
但是自己更狠,直到去和親她都沒告訴他自己的真名,想到這里,她笑了笑,復而又愣住。
當初與梁舒聞從井陘逃出,瘋狂趕往上艾,那日梁舒聞第一次與林心袒露心聲,說自己的宏大抱負,遠大理想。
那時候的林心覺得未來可期,也希望像他一樣要干自己的事業(yè),梁舒聞有如明燈一般照亮林心。
在這里自己沒有親人,沒有從前,可是她希望自己有未來,有走下去的動力和夢想。
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也不喜歡自己的從前,她覺得是不是老天爺讓自己重新選擇一種人生。
她告訴所有人自己叫木木,也可以叫她的小名茜茜,從此她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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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又坐了幾日牛車,在六月十三抵達了忻州。
之后是艱難的徒步,翻越勾注山,過勾注塞道,還過了一個關隘,梁舒聞說這是最險的一個關隘。
林心默認這里就是中華第一關——雁門關,因為這里地處雁門郡,梁舒聞說“天下九塞,勾注其一”,可林心只知道“天下九塞,雁門為首”,只是旁邊的長城顯得有點不太行,很殘破的樣子。
連日徒步翻山越嶺,睡草地,林心和梁舒聞都非常吃不消,林心為了打氣,時常說一些腦筋急轉彎緩解情緒,梁舒聞十分不領情,次次都瞪著她。
梁舒聞說:“建元二年,今上令列侯歸就國,又除關傳,禁行舊制,各國交通可自由出入,從此便方便不少?!?p> 林心問:“什么意思???”
“就是要大家回到封地去,解除了之前不允許私自在各國間行走之事,像你這樣沒有傳符四處走是不行的。”
林心又問:“那現(xiàn)在是幾年?。俊?p> “建元六年。”
“哦哦,那現(xiàn)在的皇帝叫什么呀?”
林心并不知道建元是哪個皇帝的國號。
梁舒聞瞪了林心一眼。
林心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就是比如,第一代漢高祖,然后,然后......”
見梁舒聞沒有生氣,她大著膽子繼續(xù)問:“后面呢?”
“是太祖高皇帝!”梁舒聞低聲狠狠地說。
“什么?”
林心怎么沒聽過。
梁舒聞嘆了口氣道:“你這樣出去可不要說與我相識?!?p> “我就是不懂才問嘛?!?p> 林心有些心虛了,聲音小得都快聽不見了。
“開國,太祖高皇帝,孝惠皇帝,太宗孝文皇帝,孝景皇帝,記清楚了!”
林心明白了,文景之治的兩位都出現(xiàn)了,繼續(xù)問到:“然后呢?”
“便是當今圣上?!?p> “他叫什么啊?”
林心實在不記得漢朝皇帝的排序,直接便問。
“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梁舒聞說完便走開,不再理會林心。
過關隘很簡單,梁舒聞說跟緊他就行。
兵士看了梁舒聞給的東西,又看看他人,又看了幾遍這東西,一拱手,道:“請稍等。”
不一會兒,一個看起來官階大一些的兵士跑來,到了面前。
“撲通”當兵的單膝跪地,對著梁舒聞雙手抱拳,道:“不知君侯到此,有失遠迎!望君侯贖罪!”
林心已經(jīng)懵了,這也太抓馬了,跟演戲一樣!
梁舒聞扶起兵士,道:“你無須上報,只放我們過去便是。”
“是!君侯請!”說著就讓開了道路。
就這樣,一路過了好幾個關卡。
林心漸漸熟悉了這樣的套路,問他:“你是個侯爺???”
梁舒聞不以為然地說:“你只管好你自己的嘴便是?!?p> 林心心想:這條大腿也太粗了吧!
但是她表面只是做到乖巧懂事的樣子,道:“是!侯爺,我會管好自己嘴的!”
阿寬偷偷抿嘴笑了笑,道:“是君侯。”
梁舒聞道:“我們要快些趕路了,很快他們就都會知道的?!?p> 出了關可以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環(huán)境變化,樹少了,風大了,氣候更干燥了。
走了兩日,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地方,叫樓煩,不知道樓有多煩,但是林心有點煩。
這里的條件實在差些,地上全是泥沙,整個城市很小,想到晚上要睡這樣的地板,林心就心煩。
休息片刻,聽說前面有個大些的城市,叫馬邑,離這里很近,林心一直慫恿梁舒聞去馬邑住。
最后三人來到了馬邑,找了一間看起來挺大的旅舍,這里的旅舍相對關內城市的要小,大堂里有人吃著東西,聊著天。
等林心三人安頓好了,天已經(jīng)黑了,大堂里傳來了歌聲。
林心趕緊出去看,原來是一個留著胡子的男人在唱歌,看起來年紀不大,但是留著一大把胡子,略顯滄桑。
林心并不喜歡別人留胡子,可是這里時常見人留著一大把胡子,看起來特別不衛(wèi)生。
林心回到房間,梁舒聞問:“何人謳歌?”
“不認識,一位‘美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