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北部都尉府
北部都尉笑了笑,回答道:“哪里是什么未婚妻,不過是長輩們口頭之諾罷了?!?p> 暴擊!她心里暗忖:你們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xiàn)在父母之命都有了,可不就是未婚妻了!
梁舒聞聽了,道:“若不是這匈奴肆意橫行,你與她這幾年也該成親了?!?p> “閉嘴!”
林心狠狠在心里罵了梁舒聞,現(xiàn)在自己一句都不想聽了,一整天她都不想理他們,漸漸與這兩人離得越來越遠。
其實她當(dāng)時沒有天旋地轉(zhuǎn)地一見鐘情,只是一個如此養(yǎng)眼帥氣的人物出現(xiàn),兩人那樣浪漫的開場,結(jié)果他和自己沒有一點關(guān)系,她覺得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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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桐過,晚上照舊和阿寬打地鋪,第二日晚間兵士搬進來一個小睡榻,說是北部都尉給梁舒聞準備的,看書用。
自從有了這個睡榻,林心就不用睡地上,晚上獨霸著這張小睡榻,這睡榻很小,阿寬原本也是睡不下,而且,阿寬也沒膽子睡。
一個月的時間,她把這北部都尉府里里外外都了解了一遍。
這北部都尉府分為兩部分,最外圈是工作區(qū)域,住的這里面是部都尉的生活區(qū)域,他住在生活區(qū)大廳的左半部分,有木質(zhì)屏風(fēng)擋著。
林心三人住在右側(cè)的房間,左側(cè)小房間住了軍司馬——夏是知,他是北部部尉的屬官,每日跟著部尉后面,事無巨細地幫部尉打下手。
兵士叫他夏司馬,她實在覺得喊不出口,又覺得他職責(zé)像是副官,就一直固執(zhí)地喊他“夏副官”。
平日里進出的都是北部都尉的親兵,主要是遞文書報告軍情什么的,但是來得也很少。
部都尉不時常在,大部分時間在外辦公,偶爾還要去巡視。
林心開始幾天不習(xí)慣周圍全是男的,不過大家看著她干癟細長的身材,只當(dāng)他是個還沒變聲的小男孩,她漸漸也放松了心情。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她到古代已經(jīng)半年了,前幾個月在適應(yīng)環(huán)境,學(xué)習(xí)怎么生活,每日都有王大娘在身邊咆哮。
那時候她每晚都躲在被子里哭,后來在路上來不及哭了,每日走幾十里路,腳都破了皮又結(jié)疤又破,晚上很快就能睡著。
也因為這件事,她第一次了解梁舒聞。
那是抵達朝歌的第二天,建元六年夏五月三十日己亥
那時候他們才只認識三天。
“朝歌!不就是封神榜里那個地方嘛!”她從夢中驚坐起。
主仆二人皆震驚地看向她。
“您二老起來啦?”她趕緊暖場。
不僅起來了,阿寬已經(jīng)把補給都準備好了,滿滿一大袋餅。
這時她才好好看了看這座城,道路都是泥土地,低矮的房屋,城墻也不算巍峨壯觀,這里真的就是故事中的那個朝歌嗎?
走了一整天,基本保持在每半個時辰休息十分鐘的節(jié)奏前行,午飯時間一個時辰,把太陽最大的時間躲過去。
早上出門不久便過了一條淇水河,她自從跌入河中,再看見河水就怕,每次接水都讓阿寬去。
林心看著河水,想著不知阿蠻怎么樣了,被壯漢踹的那一腳一定很疼,林心想起他被踹倒時手里剛買的餅掉落了,竟然很想他們。
林心想著阿蠻肯定很著急,不知他會來尋自己還是回家了,千萬別把他自己給跑丟了。
雖然那幾個月日子很苦,但是除了可能耳朵會有一點危險以外,其他時候都還是很安全的,她想來全是開心溫馨的時刻,但是明明當(dāng)時每天都在想怎么逃跑。
“希望他們好人有好報?!?p> 她在心里默默許愿。
又是一整天的趕路,晚上住在了蕩陰,一整天趕路又累又渴,基本上就沒講過幾句話,感覺這樣的日子再堅持不了幾天了。
她那時候剛認識梁舒聞,幾個人不熟悉,加上她說話不流利還學(xué)的是濮陽方言,和梁舒聞交流也多少有些問題。
吃過晚飯,阿寬給他家少主洗腳時,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惹得這位爺差點把洗腳水都踢翻了。
她此時當(dāng)然是躲在一旁,避免流彈,待阿寬出來,趕緊一把抓過阿寬就開始審問:“你家少主怎么了?發(fā)那么大脾氣。”
阿寬眼睛還紅彤彤的,低聲嘟囔著:“少主腳都破皮流血好幾日了,每日都這么走,舊傷未愈又添新傷?!?p> “他就為這個跟你發(fā)脾氣啊?”
她霎時就想教訓(xùn)這個臭小子,自己嬌生慣養(yǎng)的還怪別人嗎?
“不是的姑娘,是我勸少主放棄,少主才發(fā)脾氣的。”阿寬委屈極了。
“放棄什么???”她好奇地問。
那時候她還與他不熟悉,又不敢輕易打探,現(xiàn)在她打算趁機了解一下。
“你們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嘛,他為什么非要去呢?”
“少主就是想去投軍!”阿寬嚴肅地說。
“那周圍沒有參軍的地方嗎?”
“家里不同意少主參軍,所以少主才逃出來的,我們要北上,少主說要去邊郡,能抵御匈奴,能為我大漢出力的地方!”
“好男兒?。槭裁醇依锊煌馑麉④姲?,保衛(wèi)祖國有什么不好!一人當(dāng)兵全家光榮!”
阿寬情緒激動地說:“家里夫人說,我家少主可是家中獨子,老夫人怎么肯同意,你家人要去那么遠的地方,你能愿意?”
林心從小父親就在部隊,很少能見到,后來說是出任務(wù)沒了,但是那時候小,也不明白,媽媽又整日要照顧弟弟和老人,她覺得自己也不需要父母。
但是這時候的她很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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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部都尉府的生活相比之前輕松太多,特別是她混熟之后,簡直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對梁舒聞也時常像普通朋友一般沒大沒小。
平日里,北部都尉偶爾晚飯會來陪梁舒聞一起用,一般他都比較忙,為人又冷冷的,很嚴肅。
她有些怕他,所以平日不敢和他說話。
根據(jù)她這一個多月的觀察,北部都尉人瘦瘦的,比大部分人高出許多,比梁舒聞的膚色深,但是比北部都尉府里的男子都白一些,特別是和夏是知站在一起的時候,顯得特別白。
他鬢角很重,快到耳垂,每日修剪得整整齊齊,看起來荷爾蒙爆棚。每日著裝特別整齊,她心想:可能是因為腰板兒挺直,所以穿什么都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