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次躲避
梁舒聞道：“你既知‘子虛烏有’，又何來不知《子虛賦》一說?！?p> 林心明白了，這就是子虛烏有的來歷了，必須趕緊開下一個話題，躲過這個問題。
她問：“司馬相如現(xiàn)在多大了呀？”
昭部尉眼睛一刻不離開林心，一直看著她，似有所思，道：“已是不惑之年?！?p> 她傻傻地問：“不惑之年是多少歲啊？”
梁舒聞冷冷地說：“四十不惑?！?p> 林心暗暗在心里算著：“他都四十幾了，肯定已經(jīng)娶了卓文君了，那我問她的事情不會有錯吧！”
她突然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問：“你們知道他和卓文君私奔的事情嗎？司馬相如真的憑一曲《鳳求凰》就贏得美人歸？”
剛端起水杯的梁舒聞一下將杯子放回案幾之上，看了看林心，又搖搖頭。
“你一個.......”梁舒聞把后面的詞咽進(jìn)去了，繼續(xù)說：“你問這個可合適？”
林心將頭轉(zhuǎn)向一旁，幽幽地說：“我怎么了？”
她見昭部尉也看著別處，不像要教訓(xùn)自己的樣子，拽了拽他的衣服，問：“是真的嗎？”
昭部尉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道：“似乎他的夫人確是卓氏?！?p>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這真的是司馬相如唱給卓文君的？”她現(xiàn)在眼睛里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
昭部尉轉(zhuǎn)過頭，看著林心，兩人四目相接，她一下似被擊中，立刻往后坐直身子。
昭部尉還直直看著她，眼里有探究有好奇。
梁舒聞看他兩人這樣，不滿道：“你一天哪兒去聽來那么多奇怪的東西！”
“是我不太了解，并未聽過《鳳求凰》這樣的曲子。”昭部尉已經(jīng)收回目光，繼續(xù)說：“但是，私奔這樣的話不可再提起?！?p> 晚上林心翻來覆去睡不著，昭部尉看著冷冷的，可是每次兩人對視，她都覺得好像觸電一般。
現(xiàn)在她有點(diǎn)惆悵，她覺得梁舒聞?wù)f得對，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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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說起司馬相如以后，她便繞著昭部尉走。
他若是來梁舒聞房中她就躲出去，有時候去廚房看看，有時候去看看夏是知在干嘛。
原本他就很忙，這下屬于基本見不到的狀態(tài)了，這幾次遇見他都繃著臉，她覺得他好像在冷冷看著自己。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見他。
她暗暗在心里想著：他一定覺得我是個怪人！算了，眼不見為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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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九月，這塞外的風(fēng)刮得呼呼響，也擋不住梁舒聞要出門的心。
林心又獨(dú)自一人在房間發(fā)呆，今天一上午親兵來來回回在院子里跑了好多回了，平日一天也就來個一兩次，還都是昭部尉在的時候。
她拿了兩個蘋果出去，剛從大廳里走出來的親兵見了她微微行了禮。
林心遞了一個蘋果給他，道：“唐輝兄，我一早上光看你就跑了四五趟了?！?p> 親兵唐輝接過蘋果匆忙就走了，平日里大家都和她聊幾句，她以為今日事多也沒放在心里。
她咬了一口蘋果，這蘋果也太酸了吧，她齜著牙瞇著眼，趕緊捂著臉轉(zhuǎn)過身去。
等這酸味過去睜開眼睛，林心看見昭部尉坐在大廳正中，正看著自己，她只得舉了舉蘋果，大聲說道：“好酸啊?！?p> 昭部尉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看著竹簡。
她進(jìn)入大廳給昭部尉行了禮，可是他完全無視自己。
昭部尉不僅默不作聲，而且氣壓更低了，自顧自地看著竹簡。
氣氛一度非常尷尬，林心看看四周打算找點(diǎn)話題。
她看到屏風(fēng)后面那張簡易的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周圍布置給人整潔明亮的感覺，便問道：“公子，平日里自己收拾屋子嗎？”
昭部尉簡單明了不廢話，甚至沒有抬一下眼皮，道：“多數(shù)時候自己收拾?！?p> 低氣壓遍布整個廳堂，看來自己不適合離他太近，她便起身離開，坐在門外的地板上看著大門口，等著這主仆二人滿載而歸吧。
時間流逝，這一坐差不多快一個小時了，他們都還不回來，她默默在心里算著時間。
親兵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了，她腰都要坐硬了，搖了搖脖子，又伸了伸懶腰。
已經(jīng)快到中午，太陽曬著有些難受，她用手給自己遮住太陽光，心里暗暗地罵著這主仆二人。
身后突然傳來昭部尉的聲音：“你在等君侯回來？”
林心轉(zhuǎn)過身，昭部尉竟然站在自己身后，她驚得一下站了起來，回道：“嗯，是啊?！?p> “很著急？”
“我沒事做，就等咯?！?p> 她剛說完就對自己這個回答不夠滿意，近日里他總是繃著臉，氣壓特別低，她覺得自己說話應(yīng)該更注意分寸些。
林心看看廳里，原來他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見自己坐的這個地方。
“是我打擾到公子了，我現(xiàn)在就回房間去，公子認(rèn)真處理公務(wù)吧。”
林心陪著笑臉說完，趕緊從他身旁逃走。
剛走出幾步，他說話了：“你與軹侯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林心一頭霧水地轉(zhuǎn)過身看著昭部尉如實(shí)回答道：“我和他就是上下級關(guān)系呀，他是我老板嘛?！?p> “老板？”
“就是，我給他工作，他給我飯吃。”
她越說越覺得不太高興，最后惡狠狠地加上一句：“就是主仆關(guān)系！”
這種關(guān)系，她不喜歡，人生來平等，怎么就有了高低貴賤之分。
昭部尉卻沒聽出什么不妥，他說：“這里雖然不似軍營不允許有女子出現(xiàn)，但是畢竟是軍事要地。”
她對他這話就有意見了，即刻打斷他的說話，指指自己，說：“你看我這樣子看起來像個女的嗎？第二性特征完全就沒有！”
她現(xiàn)在這身體狀態(tài)可以說是非常不好，太瘦太柴，現(xiàn)在又是做男生打扮，完全就是個瘦瘦高高沒變聲的小男孩。
他或許是被她的脾氣震住了，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臉上也看不出陰晴來，林心覺得自己失儀了。
她手腳有些慌亂，半瞇著眼睛假笑著扮無辜，道：“公子，我剛才有點(diǎn)著急了，您別見怪呀?！?p> 林心一路跟著梁舒聞到定襄郡，什么沒學(xué)會，認(rèn)錯反正學(xué)會了，誰讓他是自己的老板。
昭部尉只是冷冷繼續(xù)剛才的話：“你與他不要過于親密，免得別人看見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