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
整個世界都是清清亮亮的,陽光透過淡淡的清新霧氣,溫柔地噴灑在萬物上,重新賦予活力。
我盼了許久的,九月一日,終于來了。
十七年了,這是我第一次盼望開學(xué)。
今天,我早早地起床,安耐不住激動的心,看著衣柜里那幾件屈指可數(shù)的衣服,不斷的翻找,試穿。
最后決定,穿上以前的校服,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想要什么?!?p> 在鏡子面前照了照,還特意把不長的頭發(fā)梳上去。“想不到,你扎辮子還挺女生的?!?p> 送給鏡子里的那個小女孩,一個微笑,“高三,加油!”
從書桌夾層里,拿出視如珍寶的通知書,把那張紙放到書包里。
那張通知書不知道被我看了多少次,每次一沒有學(xué)習(xí)動力,就看看這張紙。
摸著摸著……就都出毛邊了。
“媽,我上學(xué)去了!”
“好,放學(xué)早些回來?!?p> 臨走前,我打開鐵盒,里面裝滿了五顏六色的鐳射彩虹紙?zhí)枪脙深w自己最喜歡的水果味道的糖果,一個紅色是草莓,一個藍色是藍莓,握在手里。
打開門縫,悉心偷聽外面聲音,怕錯過他。
“運晨,把拉鏈拉上。剛吃完早點,胃容易著涼?!蓖跻陶驹诒人咭活^的兒子面前,微微仰頭看著何運晨的臉說。
“哎呦,我知道了。我都快十八歲了?!焙芜\晨一臉的不耐煩,搪塞著。
王姨把拉鏈拉到?;仗幘屯O铝耍フ硭念I(lǐng)子。
“能不能不要這樣,很土。”他撇撇嘴,不能理解為什么七零后的媽媽們,都喜歡這樣中規(guī)中矩的衣領(lǐng)。
抬手看看手表,時針,分針,在不停轉(zhuǎn)動,“行了行了,我走了?!?p> 何運晨把放在桌子上那份溫牛奶,拿在手里。
王姨還在后面向何叔叔嘮叨,“這孩子,平時給他牛奶他都不喝,今天這是怎么想的。”
何叔:“孩子想吃啥就是身體里缺啥,你管做就完了?!?p> “嘭!”聽到何運晨關(guān)門的聲響。
許久的安靜過后,這聲碰門的聲音,給我嚇了一跳。
我大步流星地先跑到樓下,這兩層樓伴隨著沒有規(guī)律的‘咚咚’下樓聲。
雖然只差一層,但這種老樓隔音效果極差,只要發(fā)出任何聲音,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家與家的區(qū)別,也就是中間隔了一道墻。
何運晨似乎早已知道我在等他。
他故意帶上耳機,打開手機里的樂庫,慢慢悠悠地邊走邊聽,給我充足的“作案時間”。
這場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巧合相遇,實際上是倆人不約而同的計劃。
“嗨,運晨哥,早??!”見面后,我先選擇打開話題。
他摸出鑰匙,正準備開車鎖。
“早。”摘下耳機,簡簡單單對我回一個字。
對我來說,他的一句話,一個笑,任何一個情緒,都能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
閉上眼睛,無論是什么都會給我留下一陣回想。
肚子‘咕嚕?!慕校芜\晨聽到了。
他伸出手,把手里的牛奶給了我?!敖o你?!?p> 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何運晨的早餐奶沒喝?
還是,他多帶了一個?
“我不愛喝奶,我媽非讓我?guī)У?。”何運晨看似不經(jīng)意又補了幾句,讓我安心接受。
一米六二的矮子我看著一米八二的高個子何運晨,眼都不敢眨一下。
他身材是那么的高大,給我牛奶的那個瞬間,是那么的溫柔,如果我以后……
我們已經(jīng)靠紙條傳信了兩年,實際上,真正能說上話的時間少之又少。
見面的一個微笑,一個眼神,一句話的‘你好’,都是示意回去傳紙。
在紙上我們交流是那么,隨意、放松,可當我真正認識到,以后每天都要和他一起上下學(xué),我就有莫名的陌生感和緊張感。
心里默默的想,“這不會是開學(xué)綜合癥?”
作為回禮,我把那顆藍色的糖放到他手里,“還好我早有準備!”
因為我知道他喜歡藍色,藍色像大海像天空,遼闊無垠。再配上,藍莓糖果的果香,可以享受片刻甜蜜。
“這是什么?”何運晨接過。
他的手掌好大好滑,好溫暖,皮膚好細致。我粗紋的手,都不好意思在上面多停留一刻,怕?lián)p傷這層精細的薄膜。
“藍莓味的糖。”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藍莓味的。”
送完糖,我立馬把手縮回來,插到口袋里面,掩飾我從外到內(nèi)的自卑。
迎著光,低下頭,弱弱的說,“其實,你在信里說過。你提過好幾次藍莓?!?p> 何運晨又把車鑰匙塞到口袋里?!笆菃??哈哈……我竟然沒有意識到!”
“你不騎車了?”
他猶豫一會后,和我一起結(jié)伴慢走,離他的車越來越遠,“今天……要不……就不騎了。和你一起,走著去吧!”
和我沿著這條小巷走下去,我們一起消失在路口盡頭。
我們一路,就這樣安安靜靜,沒有交談。
偶爾倆人對視上了,就莞爾一笑,化解尷尬。
他看著我,快到校門前,說了一句,“你好可愛?!?p> 我被他夸獎后,蹦蹦跳跳的。
這一路看似漫長,實際慢慢悠悠走上去也就五分鐘的路程。
何運晨的同學(xué)看見他帶著一個,身穿別的學(xué)校校服的女孩,一起走到學(xué)校門口。
我一直在想,“我明明穿的是以前的校服,為什么他會知道,我和他一個學(xué)校?就像是心有靈犀一樣。”
有的好哥們和他開玩笑“嚯,我們的何佬也搞對象了,鐵樹終于開花了。”
我只能微微一笑。
有他的愛慕者會酸酸的和他說,“運晨,早??!”一轉(zhuǎn)臉,她們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照樣不敢懟回去,還是微微一笑。
何運晨身為年紀第一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人世間的是是非非。
從小優(yōu)秀的他,早已承受過別人的羨慕嫉妒恨,這些話,早就不算什么了。
我忽然想起他給我的一張紙條里面寫著‘被罵要趁早’。
之所以寫這張紙條,還是因為,那次放學(xué)后,聽到他媽媽和其他鄰居,坐在街邊,磕著瓜子討論我家。
我一時沒忍住,會上去反駁。被那些鄰居大嬸,罵哭,回到家后無處訴苦,就給何運晨寫下這封信??墒俏也]有說,他母親也是眾多說我人中的一位。
惜字如金,中央空調(diào),高冷帥哥,冷漠學(xué)霸,一班怪物,七百晨光……都是‘何佬’稱號的由來。
我從心底覺得自己就是懦弱的人,沒有一點反抗意識,任人擺布。
越走離那片白灰海越近,我就像那大海里最一朵與眾不同的浪花一樣。
市一中的校服,獨特而不張揚,低調(diào)的灰白配。
我穿著以前學(xué)校的校服,是那么突兀,是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的藍色校服。
我不好意思的拽拽衣服這邊,拽拽衣服那邊,想把自己隱藏起來。
何運晨看見我的尷尬,低頭看看自己的校服。
“刷”,解開拉鎖,敞開校服外套,一個轉(zhuǎn)身,脫下。
作為尊重,提著衣領(lǐng),抖了抖,除去衣服上的灰塵。
初升的陽光,把每一顆塵埃,都照得那么清楚。
“穿上?!?p> 當他把肥肥大大的校服,披在我身上的那個瞬間,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校服上面,不像是洗衣粉刺鼻的味道,又不是香水的調(diào)制的味道,是少年那種積極陽光,讓人一聞就會上癮的味道。
我沉溺于這個味道中,輕輕的呼吸,深深的感受。
把埋藏我心靈最深處的溫柔激發(fā)出來,不斷的翻涌著氣泡,上升著白氣。
那是我,最小心保護的珍貴東西,是連接你我之間最純粹的物質(zhì)。
連續(xù)而永恒的出現(xiàn)。
我回過神,一下一下甩著長袖。
終于問出了一路上的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要來市一中上學(xué)的?”
“我也是這個學(xué)校的一員,我當然能知道了。”何運晨的笑,是那種一笑就有梨渦,一笑極富感染力。
他,笑如當空月,手可摘星辰,似皓月皎潔,如星星般的純真。
“那是分班表。”何運晨輕車熟路的帶我走到公告欄前,指著榜單。
我一行一行,一字一字,在紅紙黑字上,不斷尋找這三個字‘夏鹿鳴’。
一班是學(xué)校的學(xué)霸實驗班,我對自己沒信心,直接放棄。
從最后面的九班開始尋找。
一個班三十個人,我倒著找到四班了,還沒有看見我的名字?;仡^看看何運晨,他定睛在一班名單里。
不用想,何運晨從無例外的年紀第一,一定就在實驗班里。
到二班了。
我觀念里的最后一個班了,我第十名被錄取。
前面的第七名和第八名和第九名,都在二班。
二班依舊沒有我。
“沒……沒有……我?!?p> 何運晨看看我,感覺我都快哭了?!巴话嗫纯窗?!”
指著一班最后一個名字,拍著我的肩說“對自己有點信心?!?p> “嗯?!?p> 我又往上看,第三十名夏鹿鳴,第二名何運晨,第一名關(guān)拾野。
“關(guān)拾野,關(guān)拾野這個名字好熟悉。”我摸著自己的頭,努力回想。
不管是誰,在我心里,何運晨永遠是最棒的。
我越來越覺得他就是我始終無法改變的偶像?!叭偷谝幻孜蚕噙B,剛好歸一。”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何運晨在我一旁不由自主的叨叨出來。
磁性的聲音很有感染力,感染得我也跟著叨叨起來?!斑线下锅Q,食野之蘋。”
我的心被牽制著,更想早日見到,這位叫“關(guān)拾野”的同學(xué)。
……
“叮叮咚咚”的上課鈴聲。
我和他一起踏入教室,那種通過自己努力達到理想的感覺真的很微妙,有一種成就感。
映入眼簾的是‘韶華一戰(zhàn)’四個大字。
后面的高考倒計時,‘高考倒計時:280天’
在這個由年級前三十名同學(xué)組成的實驗班里,讓我感到莫名的壓抑感。
在學(xué)霸實驗班里,沒了自己的學(xué)習(xí)優(yōu)勢,也不像其他人有藝術(shù)壓身,我士氣驟減。
他們見到我這個新面孔,停下手中沙沙作響的筆,停下嘰嘰喳喳的交談,齊刷刷的看向我。
“何佬,這誰呀?!被?,‘刷’停到我們面前。對著我的全身,從上到下打量一遍。
“這是咱班新來的同學(xué),大家多多關(guān)照?!闭f完他就走回自己的靠角落的座位,別人都是倆倆為同桌,唯有他自己獨坐。
把我晾在講臺旁,“大家好,我叫夏鹿鳴,我來自澤華中學(xué)?!?p> 我介紹完,一片沉靜,又接著三五成群的討論起來。
“澤華!就是那個不足咱學(xué)校三分之一的,小破學(xué)校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你要不說,我都想不起來?!?p> “你們看,他的褲子,是不是還是澤華的校服?!?p> “還真的,我都沒注意到。那身通藍的校服,真丑?!?p> “……”
開學(xué)第一天,滿滿的好心情,就這樣一人一句被貶低到地下。
在他們說的時候,我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藏起來;想有個隱身衣讓他們都看不見我;想有個耳塞聽不到他們的議論……
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p> 曾經(jīng)自認為很優(yōu)秀的學(xué)校,在他們嘴里竟是如此不堪。
“以后都同班同學(xué),何至于此?!币粋€女生站起來,朝我走過來。
何運晨抬頭看看,厭惡的皺了皺眉,又低下頭繼續(xù)做題。
頭上一左一右地夾著兩只發(fā)夾,把頭發(fā)緊緊地攏在耳朵后面,顯出一張光滑白凈的臉龐。
她的眼睛不大,細細長長的,鼻子微微上翹,給人一種俏皮的感覺,顯得十分可愛。
她不化妝,沒擦指甲油,牽起我的手,走到她的同桌。
幫我退下書包,放到椅子上?!澳愫?,我叫王慧,是這個班的班長?!?p> “班長,你好。”
她漏出標準的微笑,看著這么陽光正氣,她是一種天然美。
“謝謝?!?p> 一個男老師,端著一個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鋼杯,上面印著‘獎’字。
“吵什么吵,都高三了還不能自己學(xué)學(xué),看看人家何運晨?!贝髦窈耒R片,高度近視的班主任,說完又低下頭,像是在尋找下一步的落腳點。
后面還有跟著一位學(xué)生。
‘咚’,鋼杯和講臺碰撞的聲音,老師走上三尺講臺。
‘嗙’,厚厚的教科書從胳肢窩下
站在上面的是位四十多歲是男老師,嚴肅的長方形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兩只不大的眼睛在眼睛后面閃閃發(fā)光,袖子往上挽了挽。
“嗯嗯。”他咳嗽兩下,準備開始說話。
“我是咱班的班主任,王建宏。”說完推了推厚重的眼鏡,拿出一截粉筆在黑板上面一筆一劃,方方正正的寫下名字。
他想起后面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位同學(xué),“今天咱班有兩位新來的同學(xué),這位同學(xué)是轉(zhuǎn)校生。另一位沒來,就先記錄遲到了?!?p> 我從位置上站起來了,舉手?!袄蠋煟以?。”
“哦!這是同學(xué)來的很早啊!想必大家都認識了,你還需要上來介紹嗎?”王建宏在征求我的意見。
想想剛才同學(xué)們的嫌棄樣子,我擺擺手,“不……不用了?!?p> 王建宏看著旁邊的另一位同學(xué),語氣平靜,“那……你開始吧。”
“我叫,關(guān)拾野,是耀陽中學(xué)的。”
我看著關(guān)拾野,“他就是關(guān)拾野?還挺帥?!?p> 何運晨聽的“關(guān)拾野”三個字名字時,也放下筆,抬起頭上下打量一番。
下面還是和我進來時一樣,嘰嘰喳喳的各種貶低。
下面關(guān)拾野的一句話,讓在座的‘社會人’沉默了?!澳俏揖蛽Q一種介紹方法吧,我是耀陽玖保,人稱‘野保’?!?p> 混社會的人都知道,‘野?!墒菍W(xué)生黨的大哥大,不比小混混的潑皮無賴,他們九人不會去欺凌弱小。
他們認為自己是正義的化身,能逃脫法律,卻逃不離不了他們。
“哇!”一下沸騰起來?,F(xiàn)在能在我們班,同學(xué)們都充赤著一種敬意。
“你搬套桌椅,坐到何運晨旁邊。兩位可以互相學(xué)習(xí)。”那位老師指向最后的角落,現(xiàn)在兩兩剛好可以配對。
老師談到他倆,已經(jīng)不用對待普通學(xué)生的‘你們’稱呼,而是益友的‘兩位’稱呼。
何運晨沒有主動幫他弄桌椅,倒是滿臉的抱怨。
喜歡自己一個人的思考,忽然,旁邊多了一個不學(xué)習(xí)就能考第一的小混混。
他一從進校園收集各種愛慕,搶了何運晨的風(fēng)頭。
我回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何運晨那副冷漠臉,我倒還覺得蠻帥的。
“下面我們開始上課?!?p> 老師一提到上課,何運晨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全神貫注,不被外物所擾。
作為新生,我還沒有書,旁邊的王慧看見了,把她那本放到我們桌子中間,“那我們一起看吧?!?p> “謝謝?!?p> 王建宏講起課來滔滔不絕,朗讀起課文來聲音異常洪亮,時高時低,有時還會激動得臉上放出紅光,一步跨到講臺前,還會和我們互動。
聽他講課仿佛山間的清泉會緩緩流過我的心田。
市一中的教學(xué)方式果然不一樣,看似普普通通的教師,講起課一點都不平凡。
連老師們都懼怕的語文課,需要有強大的文學(xué)功底,不能有一點偏差,才會講得那么生動。
“沒有作業(yè)?!狈旁谠谝郧拔視荛_心,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卻開心不起來。
一天下來學(xué)的知識,學(xué)會了很多,也有很多不懂,比澤華積攢一學(xué)期都多。
很累,很快樂。
每個課間,我們班都被堵的水泄不通,迷弟迷妹們見到觸手可及的偶像了。
“野保,我也想加入你們?!?p> “野保,我特崇拜你們?!?p> “野保,是我‘老公’,老公給我簽個名吧?!?p> “……”
自從關(guān)拾野來到后,一天都是類似的話,收到類似的表白信。
何運晨不知道坐在他旁邊,一天被碰到到多少次,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天已經(jīng)擦黑,太陽不再像中午那般毒辣。
何運晨背上書包,他的每一個動作我都覺得好帥。
就像那些人迷關(guān)拾野一樣。
“走了。”
“哦哦!”我收回色色的眼神,吞吞預(yù)流出口的口水。
“第一天來這上學(xué),累嗎?”
“不累,不累。”明明很累了,偏偏還要死要面子的裝。
“我們這后面會有,周考,月考,季考……”
“?。窟@么多啊。”我掰著十根手指,,到高考之前的考試都數(shù)不過來。
我們走到街口,他忽然停下腳步?!澳阆茸摺1晃覌尶匆?,會說你的?!?p> “行吧?!逼鋵崳徽f的次數(shù)多了,已經(jīng)不怕再被王姨說了。
考慮到運晨,我還是先走了。
“明天見?!?p> 我悄悄上樓。
開門,看見母親正守在門口等我回家,吃上熱飯。
當我知道她還愛我還關(guān)心我的時候,我覺得全身血液又熱了,即使她擺出冷漠的表情。
“媽,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p> 我忍不住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沒……”
……
“公子,回來了。今日的功課別忘了一會要溫習(xí)的。”王姨手掩自己那副嬌羞笑容,一顰一笑都學(xué)宮中娘娘的做派。
何運晨:“媽,你今天,是不是又看《甄嬛傳》了!”
何父親在一旁搖搖頭,手里還在做菜,“不是《甄嬛傳》是他的姊妹版《如懿傳》。”
何運晨看向他父親,尋找救兵,“爸,我不都和你說了,讓你管著點我媽。”
“你可回來了,我都被你媽折磨快一下午了。當了一下午的奴才?!?p> 吃飯的時候,何運晨的話你以前多了。
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都說“沒有”。
何運晨的父母都發(fā)現(xiàn)。
今天的他,有點怪。
變得話多了。
變得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