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向來喜靜的師父也會(huì)想看熱鬧。
帶師父來凡界,果然是明智之舉。
縹緲感概。
忽然,對(duì)面巷子口出來一位戴著白紗斗笠的姑娘,身后背把長(zhǎng)木琴,衣褲稍顯破爛,卻素凈得很,想來便是傳聞中的琴女了。
“來了來了!”
坐著的幾位錦衣公子登時(shí)就朝那邊兒的街頭跑去,生怕?lián)尣坏角芭乓话恪?p> “走吧師父?!?p> 縹緲拉起懷瑾也跟了去。
瞧著被她握住的四根手指,懷瑾的耳根莫名泛起紅,好在不曾遭她看見。
琴女一出現(xiàn),附近客棧樓閣的廊道窗口便“噌噌”涌出人來,街頭更是站滿了人。
縹緲帶著懷瑾費(fèi)盡力氣擠過人群,來到了前面,“這琴女是靠賣藝為生的么?”
“她原本是這片兒有名的乞丐哩。”縹緲身旁的大嬸笑道。
“哦?”
大嬸朝盤坐在白布上的琴女揚(yáng)了揚(yáng)頭:“她啊以前什么也不會(huì),就知道干些小偷小摸的事兒哩。這段時(shí)間呢突然開竅了,彈得一手好琴呢,那是真好聽?!?p> “是嘛?”
“咋不是滴,琴女還時(shí)常拿錢接濟(jì)那些個(gè)小乞丐呢,這可是以前沒有的事兒?!贝髬鹜潦弥厩俚那倥睒?。
“不對(duì)勁?!?p> 縹緲歪頭看向自家?guī)煾?,等他下文,但他卻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這時(shí),琴女輕撥琴弦。
泠泠琴音如流云靜疏,雨落磐石,風(fēng)佛柳枝……音至所譜,只讓人感到寧?kù)o清幽,仿若置身荒野瀑布之下。
一時(shí)間,周遭僅剩琴音流暢。
縹緲半閉著眼,心道:怎么這般耳熟?
“意兒?!?p> 突兀的男聲截下了琴女下一個(gè)動(dòng)作與音調(diào)。
薏仁?
呸。
意兒?
有八卦啊。
縹緲緊緊盯著不知何時(shí)蹲在琴前的玄衣男子。
“這人誰(shuí)???聽琴就聽琴吧,還上前一副情深深意濃濃的樣兒。該不是想在大庭廣眾下輕薄琴女姑娘吧?”
“他……他……哎喲你可閉嘴吧!”
“州主大人!”
“是了是了,散了快走吧?!?p> “傳聞月中州主鐘情梅貴妃,散盡后宮獨(dú)寵她一人。哼,男人果然不可信。”
有人溜之大吉,有人穩(wěn)如泰山。
有人怕遭降罪,有人不愿錯(cuò)過八卦。
琴女未曾抬眸,稍作停頓的手指再度撫上琴弦,問話的聲音清脆:“意兒是誰(shuí)?”
“是誰(shuí)?是啊,是誰(shuí)啊?!?p> 月州主喃喃自語(yǔ),如同瘋魔了。
“我只是個(gè)小小的乞丐,州主怕不是認(rèn)錯(cuò)了。”琴女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帕子擦拭起琴。
“你還是不能原諒朕嗎?”
“州主說什么呢?”琴女將琴裝入布袋,又收起白布,笑了兩聲,起身就要走。
“意兒!”
月州主倏地沖上前拽住琴女,“意兒你別走,好不好?朕求你,別走……”
“州主,您該自重才是?!鼻倥槌隹v著幾道疤痕的小手,淡聲道。
“該不是真瘋了吧?”
聞言,懷瑾盯著縹緲,眸色深斂。
“州主,她、她不是梅妃娘娘啊?!蹦吵怨侠杳裥⌒囊硪淼爻雎曁嵝?。
“閉嘴!”
月州主一掌劈向身旁的石墻,看去完好無損,片刻后,只聽“嘭”的一聲,垮了。
這下吃瓜的眾人是不敢再待下去看熱鬧了,畢竟州主性子兇殘是所周知,要是擱身上給開個(gè)窟窿出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瞬息過后,就只??~緲師徒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