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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刀影下紅驚波

第八十一章 來去

月刀影下紅驚波 若不之何是 5780 2022-12-25 16:03:50

  幽鬼的棺前站立著十余人,他們共同舉香祭拜,帶頭在前的是元皇,他深情的矚目著松云子的靈位,難以抑制眼中的淚花淌面。

  寂靜一片,又是沉重場面,無人言語打破這悲痛的情緒,就連焦雪也是安靜。

  見到斷塵紅的那一刻她沒有過沖的神色,在元皇面前,她不想打擾這滿場哀傷的氣氛,同樣她是被元皇觸動到了,想想這么一個沒有親緣關(guān)系的人尚且能對松云子這般不顧地當眾哭了起來,而她卻做不到那樣的真情流露。

  她與松云子能有什么樣的交情呢?她或許連親人是何都未必弄明白,她能感覺到的是與松云子相處時,能讓她很平靜,很享受,對松云子她也不排斥,而是好奇這份親情對她意味著什么。

  離開喪堂后,元皇特意囑咐焦雪隨她逛一逛,焦雪有意地朝斷塵虹看了一眼,和剛見面時一樣,他毫無異樣,似是對她這個人從未識過,奈不得元皇邀請,她也只好隨元皇一道步行。

  元皇打算暫住墨梅山莊,在替好友料理后事之后,他還想督促朱予荀練功,墨梅山莊不能一日無主,對比無喬,元皇自心中有數(shù)。

  后園不大,但是元皇帶焦雪游逛,識趣的人都知道,這是元皇有特別的話要與她說,故此都不會來打攪,更沒有但是去偷聽。

  焦雪隨著元皇一路,久久一會,元皇才停下,然后轉(zhuǎn)身看著她說道“你就是劍圣的女兒?”

  焦雪也不否認,她還區(qū)分說道“若是以前的則是,現(xiàn)在的,那是我?guī)熥??!?p>  元皇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瞧她神色,看出她心中有結(jié),于是問她道“怎么?你好似對你父母沒有情念!”

  焦雪也不知如何說,憑心言道“有與無,我也說不清,但是他去了,我卻是感覺心里空了一截!”

  元皇忽然心疼起這個孩子來,或許最該傷心的是她才對,可見到這個孩子面上堅強的樣子,連自己心為何尤未可知,不覺感慨。荒涼一時,難懂自此荒蕪一世。

  “我見你甚是眼緣,不知可否認我做義父,你意下如何!”元皇出于憐惜,將來舉目無親的,難免受人欺凌。

  放在世人眼中,若是被九尊任何一個收納為義子或義女,當是三生有幸,可對于焦雪而言,只因無所求,便不考慮。

  “謝謝趙叔,我知是你怕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可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一個人早已經(jīng)習(xí)慣透了,舅舅如今走了,用不了多久還和原來一樣!”焦雪拒絕好意道。

  “這怎么能行,出門在外要是被人欺負了可怎么辦!”元皇擔(dān)憂道。

  “這世上能欺負我的也就琴魔,想幫我就把他殺了?”焦雪也是來氣道。

  “倒也不用,舅舅臨行前囑咐過,他沒怨任何人,是他自愿赴死,死得值得罷了!”焦雪嘆氣道。

  “如果你真想收個義子的話,我可以推薦他的大徒弟無喬?!苯寡┳灾@份福報自己用不到,不過他還是想把這么一點情轉(zhuǎn)讓給他的表哥。

  元皇雖與幽鬼交好,但無喬是他親子一事,他從未提過,元皇自然不知道。焦雪也不難看出,知道此等秘辛的人,寥寥無幾。

  若不是常年相伴,朱予荀又怎會從兩人相貌間看出端倪,然后調(diào)查,當年之事,幽鬼到處封口,知道事原的都死盡,那也是幽鬼當你的怨恨造孽,以至于有時候他會蹲在一處牌匾下懺悔。

  那只是一個象征意義的牌匾,代表著所有關(guān)于柳喬的過去,他想忘又害怕,思來想去給自己的孩子改名無喬。

  朱予荀知道有那一塊牌匾,少說也有百口性命,朱予荀都懷疑,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該死呢?也許殘酷,可這也得償所愿了不是。

  并不知道此事是他師父逆鱗,朱予荀即便暗中調(diào)查,大多只是猜測,并無實據(jù),一次偶得的機會,趁他師父酒醉之際,朱予荀套出了幾句話。清醒過來的幽鬼差點失手把朱予荀給殺了,就因為他知道了師父曾經(jīng)深愛著一個人,還和那個人有了一個孩子。

  事后朱予荀也吃到了苦頭,不過這也讓他知曉了師兄是他將來誓死要保護的,這也好將來還情。他的目的就是如此,帶著好奇去探索,意難平的是無喬這個師兄,比他小便不懂事,處處為難他,還好幾次意除掉他。

  原本朱予荀是想讓師兄吃苦頭的,但得知他與師父的關(guān)系,好似之前的事都是一場誤會。

  “為什么?”元皇不解。

  焦雪做不了詳細說明,瞧著元皇也不情愿,于是道“前輩好意,小女心領(lǐng)!”

  元皇捋捋胡須若有所思,或許是他多情了,人家壓根就沒想過要依賴誰,只有弱者才需要有人引領(lǐng),她焦雪不是,她不想落成棋子,也不想成為棋手!修得日閑,聞?wù)f喜樂,足夠。

  元皇嘆了口氣,被拒絕的無奈,他也不想,可這個女孩遠比他想象中的要堅強,何奈還有太恒山護她,想也應(yīng)該知道,她橫行天下亦不難。

  趙長海尋思著為什么父親單獨叫上那個女子,難道她有設(shè)么過人之處,細想是有別的原因,打第一次見到焦雪,趙長海就覺然女子的不凡,其來歷想必也是。

  剛好朱予荀就在身側(cè),耐不住好奇,他問道“予荀,你可知我爹為何喚焦雪姑娘去?”

  朱予荀瞧出聲色,勾起嘴角不懈道“總之不會是好事!”

  “你們墨梅山莊的人怎老是把別人往壞里想?”趙長海氣說道。

  正當眾人都準備起餐時,山莊又來了客人,這些人來歷不明,不過他們并非歹意,同樣是來祭拜幽鬼的。

  朱予荀前去料理,來著自稱官陽陳家,送來了悼念信,是一個叫陳止州的人委派來的。

  來人一襲道服,說是要給松云子超度,全程臉笑,看似是來道喜的,可這里是喪辦,無喬也甚是瞧不慣。

  元皇對此人來歷并不存疑,既然是客,朱予荀當著元皇的面也不好下逐客令,他知只要是官陽來的人,準沒什么好意。

  直到晚上時分,朱予荀守靈時,卻不見那老道的身影,此時應(yīng)該同守的還有無喬才是,可他也不在靈堂內(nèi),剩下焦雪以及元皇,其余人也都洗漱好睡去了。

  午夜時,黑暗之中兩人言語,無喬道出自己的疑惑,這個帶頭的道人身上有股怪味,無喬百思追尋,憶起兒時回憶。

  “是誰!”無喬不想被打擾,眼看向一處角落,就連那道人也跟著好奇看了過去。

  斷塵虹顯得不知所措,半夜就看見有人鬼鬼祟祟,他也好奇會是什么人,更想旁聽他們會說什么話。

  小毒神并不在側(cè),那是他偷跑出來的,因為在莊內(nèi)不見唐欣兒的緣故,就想起路上遇見唐欣兒的地方,正準備前去就湊上了這樣的熱鬧。

  “別驚怪,是我?”斷塵虹面露慌張,他不知道如何介紹自己。

  “你是?”無喬瞇起眼道“小毒神的小跟班?”

  斷塵虹猛地點頭,糾正道“是他的師弟?”

  無喬半信半疑,隨即問他“大半夜的不去睡覺,來這里做什么?”

  斷塵虹頭朝月上,似有感慨,這夜確實夠深的。

  瞧他也干不出什么壞事來,無喬不與他計較,倒給他找了個理由“是因為夜太深,對此地不熟,迷路了?”

  “是也!是也!”斷塵虹連忙道。

  “你是要去哪?”無喬問他。

  斷塵虹頓了頓,心想夜如此深,怕是也不妥當,于是潦草言道“回住的地方?!?p>  無喬順手指了一個方向,斷塵虹便自行離開了,這整個過程老道都看在眼中,不由得噓聲說“天生擁有夜眼的人極少,有生之年他是第二個!”

  老道思索道“或許他那是后天形成的。”

  孜孜不倦的回憶著,忘了一旁的無喬還等他答疑,他卻是楞住,然后才想起來介紹自己道“貧道一介游散人,叫我犀貉,愛笑!”

  犀貉笑咯咯的介紹完自己,簡單明了,他此番來是受人之托,加上他自稱自己與幽鬼有過節(jié),他走了自然心中歡快。

  這些眼里能看到的,無喬自是心中不悅,如今他應(yīng)該跟著師兄一同為師父守靈才是,卻還是經(jīng)不住好奇來此會見這個老頭。

  犀貉說“你能來,說明你心中有疑慮,若你有所求,那便能如你所愿!”

  無喬聽著這言語,頗有熟悉之感,但卻不敢相信,這好似在哪聽過的話,會真的與自己以前有關(guān)系。

  “你究竟是誰?”無喬看不清這個老頭,明明他就是那個滿臉皺紋的道士,怎么就覺得他有幾分親昵。

  “是誰你自己記得,你是忘了自己是誰吧!”犀貉滿懷惆悵道。

  “我們是不是見過?”無喬陷入追憶。

  “唉呀!”犀貉原本歡快的心情,瞬間沉重,他感慨一番后“看來你還是記得那么一點的,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無喬努力回想“你是……”

  “師父……”無喬耳邊回響起這聲色。

  “你看看這個!”犀貉遞給他一串鈴鐺。

  無喬仔細觀詳,一切也都想起來了!

  “你……是師父!”無喬還是想了起來,他搖起那鈴鐺,那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過他睡眠,他在夢里時常聽到過,也因此一直存疑。

  “果真是?”無喬想再一次確認。

  “十六年?。 毕言僖脖锊蛔?,他眼角滑淚,一別就是十多年!

  當年陳止州得知松云子成尊,便猜到要再回官陽尋仇,為了掩蓋陳安愿的蹤跡,陳止州忍痛將孩子轉(zhuǎn)交給了犀貉,并讓孩子拜他為師,直到一日松云子上門討要孩子,終究是藏不住,還是被松云子給帶走了。

  成尊后的松云子無人是敵手,犀貉當年也是奮力反抗過,以至今日他身上仍然殘留著陰神咒,只不過歷經(jīng)歲月洗華,犀貉也是大有犧牲的制住了,那代價慘痛可見,他的年紀原本與陳止州一般,同他是好友知己,如今看來,光是面相上,他好似比陳止州還老一輩。

  這是犀貉一生的痛處,松云子死了,他能不暢快?當他想起自己苦苦煎熬陰神咒的折磨,眼眶泛紅,滿是辛酸無人訴,他期待這一天太久,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聞得死訊,既然哭了起來。

  如今他來了,將當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找了一個傾訴對象,那就是無喬,因為沒有誰更能讓他勾起這情緒,若可重來,他死亦無悔。

  “師父!”無喬撲通跪地,多年疑問終于得解,原來自己是有來處的,不是沒爹沒娘,而是被人給脅迫。

  “好了!好了!云散天明,你該是時候回家了!”犀貉抹去眼角淚,對這孩子一聲師父,他再一次強忍著,或許是感動,更多的是感慨時間在漫長,孩子還是原來的那個孩子,從未變過。

  無喬沒有機會痛哭,現(xiàn)在他將所有的悲傷一同宣泄,有對師父的思念,當然還有他自己無助的一面。他或許還對幽鬼飽有真情,只是仇恨掩蓋了這份情,當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小孩時,便尋著機會肆無忌憚的痛哭,犀貉抱著他的頭安慰著,同樣是師父,一個已經(jīng)不在人世,另一個久別重逢,他好難過,又好似在宣泄這些年的不易。

  斷塵虹踉蹌地回去,抬眼就看到屋檐上小毒神正定眼看著他。

  “小師弟,這么晚了,打哪回來啊?”小毒神打趣他道“不會是去私會哪個小情人吧!”

  “師兄!你還沒睡啊!”斷塵虹逃避說道。

  “哪睡得著?。∥疑滦煹鼙蝗私o拐跑了!”小毒神擺出一副很是憂心的樣子。

  “師兄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斷塵虹嬉皮道。

  “看你倒是藏著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小毒神的眼神犀利,斷塵虹那遮遮掩掩的樣子,哪瞞得住他在外遇到的事。

  “沒有!”斷塵虹連忙擺手。

  “真的?”

  “真沒事!”

  小毒神也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他敢肯定斷塵虹這趟外出,是準備去找唐欣兒,只是路上并不順暢給折了回來。

  “好吧!早些睡吧!”小毒神招呼一聲,隨即消失在夜空中。

  “師兄!”斷塵虹即便是夜眼也難以捕捉蹤跡,作罷只能回去休息。

  小毒神可不似斷塵虹這般易被發(fā)現(xiàn),他躲在暗處,雖看不清是誰,可聽著清楚聲色。

  犀貉開始勸說無喬離開山莊,讓他回官陽去見他那位行動不便的爹,這么多年不見,想必他也想自己遠在天邊的親人。

  無喬言語猶豫,想到明日是他師父出殯的日子,他得去下葬師父,而如今墨梅山莊是最需要他的時候,他身為大弟子,怎可拋去山莊不顧。犀貉一旁冷言墨梅山莊的不是,他原本就不屬于這里,他從一開始就是被搶去,這些年一定也沒什么好受。作為身處其境者,無喬倒未覺得有什么不適,反倒是幽鬼是因他而死,這不由得虧心至極,他對墨梅山莊已經(jīng)衍生出了別樣的情感,除了師父偏心之外,他在這里哪哪都好。

  “師父,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無喬決然道。

  “為什么?”犀貉不解“現(xiàn)在都知曉自己的身份了,為何還執(zhí)迷不悟!”

  “我……不能離開!”無喬的眼光中閃爍復(fù)雜,他是多大的決心才能不顧一切的拒絕犀貉的好意。

  “這里可是你的牢籠!”犀貉繼續(xù)勸說“他已經(jīng)囚禁了你十六年!”

  “是牢籠嗎?”無喬自問。

  “師父,有些事你不一定明白,又或許是我自己也不太確定,但是我堅信自己這個時候不能離開是正確的選擇!”無喬忽的恍神,心里更掛念的還是那個人吧。

  “我是想不明白,這里到底給了你什么,如果松云子真看中你,有怎會吝嗇他的陰神咒!”犀貉拍著無喬的肩膀繼續(xù)道“孩子,你爹和我都痛恨這個地方,如果你要回去,那就是要與我們?yōu)閿?,你真要這么做嗎?”

  無喬聽到為敵,心里不自覺慌起神來,憑心而論,他無法意識到立場的存在。

  “師父,我會跟著你回去,但在這之前,我想知道一個人的心意!”無喬仿佛是被逼迫一般,他想爭取一些時間,想知道那個人到底如何看他。

  犀貉聽著覺得我怪異,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欣慰道“原來安愿是有自己心事啊!”

  “是她?”犀貉猜測說道。

  無喬點點頭,他師父都沒說是誰,可這里也唯獨她能入犀貉的眼。

  “徒兒,眼光不錯!”犀貉投出贊許之光,隨即又遲疑“她可是松云子的外甥女,你可想好!”

  “師父是為我而死,我一定會護好她!”

  “呸呸呸!什么師父,若不是他,你我?guī)熗綍蛛x十六年嗎?還有你爹,至今都未能起身,全是他害的!”犀貉怨言道。

  無喬也不知如何是好,前師父在詆毀另一個師父,這左右為難,誰對誰錯,這似乎很難拎清,要真說他爹是幽鬼所害,那還就是十惡不赦了,可即便是如此,無喬也對松云子恨不起來。

  “好吧!既然你心里有自己的主意,我就不干涉了?!毕延肿屑毧囱矍斑@個娃子,與小時候有幾分像,感慨說道“長大了,轉(zhuǎn)眼這么多年,不容易!”

  犀貉隨后與無喬道別,離開時,多次提及了無喬的父親陳止州,要他有空就回去看看,他也會一直在官陽等著他前來。

  小毒神聽了許久的墻角,思緒混亂,想是不是這無喬有著多重身份,身為墨梅山莊大弟子,怎會另叫他人師父,幽鬼還躺棺材里,這么快就另謀出路,倒是十分新奇。

  回到住處,無喬準備睡下,卻驚奇發(fā)現(xiàn)焦雪堵在了他的房前,也不知道她在此處等了多久。

  “你去了哪里?”焦雪問他時,主意到了他尤未干掉的眼淚。

  “哭過?”焦雪繼續(xù)問。

  “焦雪姑娘,你怎會在這?”無喬心感不適道。

  焦雪有些生氣,她沒繼續(xù)想太多就對無喬道“明日你師父就要出殯了,今夜就別睡了?!?p>  “是?!睙o喬維諾道。

  在焦雪面前,他顯得乖張,于情于理這也是他該做的,可他剛哭過,十分疲乏,第一時間就想著去睡覺,只是沒想到焦雪會來堵門。

  朱予荀在靈堂上燒著紙,跪在地上,恍若一個孝子,他沒有轉(zhuǎn)身去看,有人來他也多半猜到是焦雪把無喬給帶了回來。

  “跪下!”焦雪厲聲對無喬號叫。

  無喬跪地,心情十分沉重,他最不愿意面對這場面,以至于他一直自責(zé),甚至想逃避。

  “師兄!”朱予荀年歲比他大,卻喚他師兄,有些事各自心里都清楚,只是做得過分了,未免惹人生氣。

  “明日師父就要入土了,師兄可有什么話要和師父說!”朱予荀神情黯然。

  “對不起!”無喬五體投地,埋著頭不敢抬眼看,深深地內(nèi)疚,使他覺得自己不配在這呆。

  朱予荀遞過來一把紙,想去安慰,頓住的瞬間,又覺得自己欠無喬的,如果能把所有一切都告訴他,或許所有事都開朗了??伤徒寡┘s定過,這個秘密不能說出來,除了不讓無喬遭受打擊外,還有對師父的尊重,既然師父有言在先,他們又何必去戳破以至于死者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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