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天氣島的秘密（3）

　　“哦呀呀，這就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惫走_(dá)背著雙手，盡力挺直腰板，眼睛怔怔望著中間的圓球出神。

　　“那就長話短說，哈雷達(dá)?！蹦让酪话驼婆脑诠走_(dá)的肩膀上，將他好不容易升起的長者氣質(zhì)打得一干二凈，“我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這個秘密的覺悟了！”

　　【而且，我很在意這個跟我表達(dá)親近情緒的東西。真是的，明明只是想好好學(xué)習(xí)天氣知識的，跟著希斯在一起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出現(xiàn)了。】

　　“哦呦喲呦，小娜美，我可經(jīng)不起你們年輕人這么折騰?！惫走_(dá)笑瞇瞇地揉著自己的肩膀，聲音轉(zhuǎn)而變得捉摸不定起來。

　　“從前，有位可以呼風(fēng)喚雨，掌握無窮無盡天象的神明——烏拉諾斯。他高大、偉岸，出現(xiàn)在善良的人面前時，會帶來雨露和輕風(fēng)；出現(xiàn)在罪惡的人面前時，會帶來雷霆和冰雪?！?p>　　娜美眨了眨眼，看著哈雷達(dá)不正經(jīng)的巫師袍，終于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進(jìn)了什么教會，而不是科學(xué)家的研究基地。她張開嘴巴，有些遲疑要不要打斷哈雷達(dá)的敘述。

　　“人們稱祂為‘天空之神’，也有歷史書上叫作‘天王’。而烏拉諾斯的居住的神殿，叫做‘維薩利亞’?！?p>　　娜美驚得上下齒撞在一起，發(fā)出清脆的“咔吧”聲。

　　“咯啦啦啦。”中間的圓球這樣回應(yīng)著娜美，瑪瑞恩看著圓球，笑瞇瞇地磕了磕自己的上下牙。

　　“咯啦啦啦?！眻A球轉(zhuǎn)得更快了，四周管道投射下來的七色流彩，掛在娜美的身上，她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看起來十分的荒誕。

　　“但是，‘烏拉諾斯’其實只是凡人對于祂權(quán)能的敬稱，神名之下，在凡間的那個存在仍舊是人類。”哈雷達(dá)回過頭，盯著娜美，慢慢地說道：“沒有惡魔果實的力量，單純的人類的力量——知識的力量。”

　　娜美睜大了雙眼，目光越過哈雷達(dá)，投向中間的圓球，“難道說，是‘維薩利亞’嗎？”

　　哈雷達(dá)一臉欣慰地點了點頭，他高舉起雙手，在娜美的視線中，哈雷達(dá)后面的圓球如同一個太陽一般被他托了起來，他的語氣也越發(fā)高昂起來。

　　“天氣知識，先進(jìn)的冶煉技術(shù)，已經(jīng)失傳的智能創(chuàng)造，造就了維薩利亞！同時也成就鑄就者——‘烏拉諾斯’的神名！數(shù)百年前，祂和祂的孩子就是天空的主宰，雷霆、雨露，甚至是四季變換都在一念之間！”

　　哈雷達(dá)昂起頭，眼睛里的光芒七彩變幻，身體因為劇烈喘息一起一伏，些許汗珠從臉上的皺褶流下，一滴一滴掉到了袍子上。

　　“咯啦啦啦。”一片寂靜中，只有那個圓球在自顧自地歡快地旋轉(zhuǎn)著。

　　“說完了？所以，這個秘密就是一個幾百年前的傳說？”娜美突然松了一口氣，拿出腰間的書本朝臉邊扇了扇風(fēng)，“呼——真是的，這個秘密我知道了，可以了吧，哈雷達(dá)？”

　　“哦呦呦呦~”哈雷達(dá)慢慢放下雙臂，低下頭，巫師帽滑落一截，恰巧用一片陰影遮住他的臉頰，他的嗓音也變得低沉而嘶啞，“哦呦呦呦~小娜美呦~接下來才是秘密的真正內(nèi)容呢?！?p>　　“烏拉諾斯，這個神名在數(shù)百年前就已經(jīng)不再被世人傳誦了。既然你們海賊團(tuán)中有‘惡魔之子’羅賓，就應(yīng)該知道，奧哈拉是因為一段空白的一百年歷史而被世界政府抹除的?！?p>　　娜美腦海中陡然閃過羅賓敘述時的苦痛與絕望，臉色頓時一白。

　　“啪！”

　　“哎呦！”

　　“死老頭子，你不要故作深沉嚇到娜美！”瑪瑞恩一手揪著哈雷達(dá)的胡子，一手不停拍打著他的頭部，“給我正常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哈雷達(dá)連連告饒，這才讓瑪瑞恩松開魔爪。他將帽子擺正，表情變得嚴(yán)肅起來。

　　“巧合的是，我們島上的記錄也空白了那一段時間。而且相關(guān)的記錄員及其后代都失蹤了，維薩利亞在二百年前也一直是癱瘓狀態(tài)?！?p>　　哈雷達(dá)眼睛緊接著亮了起來，渾身散發(fā)著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但是，經(jīng)過一代又一代的科學(xué)家的努力，從線路材料到精細(xì)元件，從天氣觀測到天象掌控?！?p>　　“存在于科學(xué)家基因中的努力，并沒有被所謂的空白掩埋。我們沿循著祂的道路，不停納入新的想法，甚至另辟蹊徑！一遍遍地假想！實驗！記錄！最終，我們重新將維薩利亞喚醒！我們也就此得知‘烏拉諾斯’的存在！”

　　“遺憾的是，在我們這一代，不論怎么假想、驗證，維薩利亞都不再能夠像數(shù)百年前那樣健全起來。因為最為核心的控件，被世界政府收走了?！?p>　　“奧哈拉的毀滅，更是讓我們認(rèn)識到：從世界政府中要回控件的希望是不可能的。于是，再造核心控件的實驗開始從新啟動，很快，我們就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停下實驗的原因是令人無奈且絕望的?！?p>　　“為什么？在世人眼里，你們已經(jīng)和當(dāng)初的‘天空之神’相差無幾了，難道還沒有成功嗎？”娜美看到哈雷達(dá)頹喪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道。

　　“你太小看‘天空之神’的力量了，小娜美?！爆斎鸲鹘涌诘?，“從‘維薩利亞’留下的只言片語中，那可是凌駕于‘冥王’普魯托、‘海王’波塞冬，高居三大古代兵器之首的存在。”

　　“‘冥王’普魯托??？”

　　“啊咧？小娜美，你知道‘冥王’的存在？”瑪瑞恩有些意外于娜美的反應(yīng)。

　　“啊，我知道。沒想到這顆看起來傻乎乎的圓球還有這樣的地位?！ね酢蒸斖邪。强墒悄芤慌谵Z滅一座島嶼的可怕兵器啊?！蹦让揽聪驁A球，圓球感應(yīng)到娜美的視線，又開始開心地“咯啦啦啦”起來。

　　“咯咯咯，嘻嘻嘻~”

　　娜美頓時被逗得輕笑出聲，風(fēng)鈴般的笑聲貼合著圓球的聲音，如同水乳交融一般，生成一種奇異的韻味，管道上的七彩突然變得遲滯起來。

　　圓球上的從三道月牙的簡易小臉慢慢變化出圓圓的臉蛋和小巧的鼻子，哈雷達(dá)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過程，不知不覺淚流滿面，最后竟然忍不住哽咽起來。

　　“你怎么了，哈雷達(dá)？”瑪瑞恩關(guān)切地看著哈雷達(dá)，左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實驗停滯也沒有辦法，你不要太過于難過了。”

　　“不，不是?，斎鸲?，你看，維薩利亞，他成長了?。　惫走_(dá)右手食指用力戳向斜上方，如同勝利者高舉長矛，淚花里泛著源源不斷的滿足。

　　瑪瑞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瞬間，眼淚便不可遏制地流落下來，“是真的，維薩利亞，他，他......”

　　“啊，是呀，他終于可以成長了?！惫走_(dá)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

　　“終......終于......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娜美疑惑地看著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的兩人，停下笑聲，嘴巴帶著慣性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去安慰他們。還是哈雷達(dá)最先恢復(fù)過來，緊接著朝著娜美鞠了一躬，瑪瑞恩也隨他一同行禮。

　　娜美趕緊閃到一旁，故作兇狠地大叫道：“你在干什么，臭老頭！在我得知這個秘密后，想用折壽這種方式殺人滅口嗎？”

　　“哦呦呦呦，小娜美，你這種調(diào)節(jié)氣氛的方式還真是特別啊?！惫走_(dá)看透世情的眼睛亮閃閃的，如同水晶一般映照出娜美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

　　“這一禮是我們真的感謝你，娜美。剛剛說到維薩利亞的核心控件陷入不可逆轉(zhuǎn)的停滯，他也因此不能像以前那樣具有智能，就像一個先天癡傻的孩子，只知道對親近的人笑?！?p>　　“實驗失敗，他在笑；其他元件破損，他還在笑；只要是我們在他的旁邊，他就會笑。這個孩子，真是——苦了他了?！惫走_(dá)說到心酸的地方，不由得又流下幾行淚水。

　　“哈雷達(dá)......”娜美不由得望向那個笑容變得真實的小圓球，一種突如其來的連接接入她的大腦——幽閉的空間中，哈雷達(dá)等人從小到大的笑臉像幻燈片一樣快速放映著，空間中的小孩伸手觸摸，卻怎么也觸摸不到。

　　單方面無法溝通的孤獨感和對外界給予的愛的清晰感如同水火，讓空間中的小孩備受煎熬。最為難過的是，在得知哈雷達(dá)等人當(dāng)中有人逝去時，他只能以沉默作為回應(yīng)。

　　明明比軀體銹化，斷裂，損壞還要痛苦一萬倍的事情，卻發(fā)泄不出來！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這是他，除了做出笑容，僅剩的唯一一種表達(dá)方式了。

　　【好難受，我可以感受到他們所有的情緒，為什么偏偏只留給我一種表情。我也好想告訴他們我的想法??！】

　　這個孩子一直這么想著，年復(fù)一年，到了現(xiàn)在，一縷特殊的光照進(jìn)了這個封閉的空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孩子最開始機(jī)械地笑著，隨著光明帶來的熟悉感跨越了數(shù)百年的記憶，帶到了他剛剛出生的時候：

　　“小家伙，你就叫做‘維薩利亞’吧！”

　　“咯啦啦啦~”

　　現(xiàn)在，孩子如同剛剛出生一般，開心地笑了起來。娜美心中一酸，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太抱歉了，小娜美，年紀(jì)大了，淚腺器官的控制有點失效?！?p>　　“沒關(guān)系的，沒想到我也被你們傳染了?！蹦让勒赝虚g的小圓球，那種超越見聞色霸氣感知過的所有的情緒，讓她突然生出一種奇怪的想法——我想幫他。

　　【每個孩子都應(yīng)該擁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呢~是吧，貝爾梅爾？】

　　“再說回那個實驗停滯的原因吧，那就是：這個‘器官’需要‘烏拉諾斯’的靈魂氣息。也就是需要我們‘合成’出這種靈魂氣息來?！惫走_(dá)苦笑著搖搖頭，“但是這不是我們的科學(xué)理念?！?p>　　“殘暴地將生命不計代價地用于實驗中，就算維薩利亞真的因為這個復(fù)蘇、成長，也會渾身纏繞著生命被奪走的怨恨和惡念而成為不詳吧?！?p>　　“不過，命運最終還是眷顧著維薩利亞。從他開始無意識地朝著一個方向移動，到現(xiàn)在開始成長，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另外一種方法——由最初給予他生命的存在再次降下恩賜?！?p>　　“哈雷達(dá)，你的意思是......”娜美有些不敢置信地用右手指著自己，嘴巴因為一個震驚的想法而無意識地張開。

　　哈雷達(dá)肯定地點了點頭，鄭重地闡述出一個事實，“‘天空之神’——‘烏拉諾斯’，在凡間的祂的人身會被冠以‘圣’名。在這一時代就叫做——圣·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