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我不能白收,這樣,以后你得了絕癥,來醫(yī)宗直接找我,不收你藥錢?!?p> 最后一句話,醫(yī)昔是咬著牙說的。
又是絕癥。
彥池覺得很無奈,他看上去雖說不上多勇武,卻也是習(xí)過武的,身子康健。
不待他說什么,醫(yī)昔又添上后面的話,讓他更加哭笑不得。
“記住要是大病啊,小病拿不出手,你也不劃算?!?p> 說完她看著彥池的神情,后知后覺的問:“又犯忌諱了?”
抬手捂住嘴巴,“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說,呃……大,大病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能治,不算忌諱吧?”
試探性看向彥池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眼珠絲毫沒有對皇權(quán)的敬畏,卻又讓他沒有被冒犯的感覺,偏就生不起氣來。
彥池一下子陷入卡頓狀態(tài),想點頭卻又下意識的想搖頭,到底算不算呢。
不待他思考,醫(yī)昔站起身,“走吧,去外面院子坐著,彈琴聊表謝意?!?p> 彥池站起身看著醫(yī)昔大步向門外走去,那種肆意的感覺,讓他有了羈絆。
很少有女子,敢走在他前面。
立冬那邊,之前聽岳洛提起,他這幾日總是在竹林悶著。
也想過或許可以一睹他習(xí)武的樣子,一定不差,只是事實并沒有她想的那樣發(fā)生。
俏麗的女子躲在隱蔽處眼帶笑意觀摩英姿瀟灑的男子習(xí)武。
事實上她剛走幾步就被岳青敏銳的發(fā)覺。
岳青敏銳的瞇了瞇眼,停下動作將手中劍收起來,隨意轉(zhuǎn)頭看去。
額頭隱秘的汗珠張揚的貼在眉處,慢慢從下顎處滑下。
他微微喘著氣,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視線里的人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你怎么進來的?”
立冬撇撇嘴,她就知道!
遞了六次帖子皆是石沉大海,果然是這個人的吩咐。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岳青向后退了一步,立冬眼里閃過一絲失落,卻停下腳步,沒再進。
“我來,是想問明白?!?p> “什么?”岳青皺眉,不解的看向她,“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有什么不明白的?”
這話一出,立冬直接愣住,他一開始,就已經(jīng)將話說成這樣。
她黯淡眉眼,卻還是強撐著笑著看向他。
“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拒絕,明明圣上已經(jīng)快松口了?!?p> 岳青向兵器架走去,隨手將劍搭上去,留下兩個字,“無心?!?p> 還是那個理由,立冬搖頭,“我不信,岳青,不要應(yīng)付別人的話來應(yīng)付我,我們明明不是那樣的,怎么會無心?”
她此時說的很快,眼里看著他,自信的說出來。
“你對我有感覺的,那次我們酒醉,發(fā)生的事,明明是有感覺的,你為什么要這般推脫?”
岳青的手指微微顫抖,面上卻依舊鎮(zhèn)定。
他緩緩轉(zhuǎn)過來看著立冬的眼睛,觸及她目光里的自信還是像被灼傷一般,險些逃開。
他頓了頓,理清思緒,“我并未碰你,公主依然清白,不必因此局限?!?p> “你以為我是想讓你負責(zé)才向圣上求婚的嗎?”
岳青撇過頭不去看她,“我沒這么想?!?p> “你明明就有?!?p> 岳青不說話,只以沉默,立冬打量著他堅毅的眉眼,眼里滑過淡淡的憂傷,卻又是轉(zhuǎn)瞬即逝。
“拋開別的不提,你對我,我們之間,沒動心過嗎?”
岳青瞳孔縮放一瞬,神色淡漠的說出下文。
“我與公主,清白守禮,并無逾矩,以朋友二字論處?!?p> 他還是避開了這個問題。
比起吞吞吐吐的真話,違心的話反而更容易說出口,通暢流利的就像真話一樣。
有時候,連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立冬從鎮(zhèn)王府離開的時候,岳青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悄悄皺眉,并未出聲再說其他。
立冬走之前對他說,“倒是我不知輕重,為難將軍了,以后再不會?!?p> 態(tài)度恭敬,語氣淡漠,輕飄飄的話傳進他耳里。
那個自信的女子,眼里好像少了什么。
他只感覺心口有些難受,卻分不出原因。
京都發(fā)生了一件大事,醫(yī)昔進了養(yǎng)心殿,出來不過半刻。
賜婚圣旨便已發(fā)下,快的不可思議,來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會?是父皇威脅了你什么?”
沒有欣喜若狂,容時只有冷靜,這賜婚來的莫名其妙,沒有緣頭。
醫(yī)昔眼眸下垂眼里神色不明,抬起看他時卻染了三分笑意。
她輕佻的勾著嘴角,仿佛說的是真話,“喜歡王爺,這個理由不夠嗎?”
容時看進她眼里,心里卻感覺涼涼的,你分明不是。
但,合適也好,利用也罷,他斂下眼里復(fù)雜,淡淡的回應(yīng)她,“夠,當(dāng)然夠?!?p> 醫(yī)昔淺淺笑著,他繼續(xù)開口道:“有這婚約,本王很開心,成親后,我們便是夫妻,會日日相伴?!?p> 不管你是為什么,總歸,你愿意嫁,這就夠了。
醫(yī)昔被他眼底的真誠灼傷,嘴角笑意不知為何頓了一下。
“嗯?!彼p點頭,心里悶悶的,感覺到一絲愧疚,她努力甩開那些怪怪的感覺。
告訴自己這是一場雙方同意互利的交易,沒什么好難受的。
醫(yī)宗宗主與天宗國宸王結(jié)親,自是一件大事,各方都坐不住,紛紛打聽。
最應(yīng)該掛心的彥池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主子,我們不查查么?這親若結(jié)成了,您來這一趟,豈不是白跑?”
彥池緩緩睜開眼睛,眼里像洶涌的海卻又平靜的敞亮。
“不必查,沒這個必要?!彼p輕說道。
侍衛(wèi)愣了一下,“您是不強求這個婚約?”
彥池眼角挑起輕蔑的一抹笑意,“她不會嫁的?!?p> 侍衛(wèi)皺眉聽不懂這話的意思,但也沒再多問,主子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
賜婚圣旨傳遍各地,婚禮雖還未定下,定親儀式卻早在籌備中。
盛大輝煌,配著本就氣勢的宸王府,更顯盛大。
京都許多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了,不論是沖著宸王還是醫(yī)宗,抑或是單純瞧個熱鬧。
昭妃備的是上好的紫竹釵,清雅不失風(fēng)趣。
岳洛是帶了厚禮來的,這份禮便是在眾位禮品里來看,也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