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那些年跟師父一起捉妖的日子

孿生.二

  據(jù)王田生所說,沒辦法找郎中給兒子看病,他就自己進山采藥,死馬當活馬醫(yī)。

  在采藥的過程中,聽見身后“噗通”一聲響動,回頭一看地上躺著一個人,衣服臟兮兮的,頭發(fā)披散著,像個乞丐。

  原來是師父在樹上睡覺,一個翻身不小心摔下來了。

  閑聊之際,王田生得知師父有治病救人的技術(shù),便向他講述自己兒子的病情。

  沒有意外,師父也提出要親眼見過他兒子才可以對癥下藥。王田生拒絕了,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外人看到他兩個兒子的真面目的。

  本以為事情就此過去,但師父卻說還有另一種方法,不用和他孩子面對面。

  懸絲診脈!

  “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兒?。 蓖跆锷矘O而泣,跪地一拜。

  就這樣,師父跟著王田生進了他家,和他兩個兒子隔著一道不透明的草簾子。

  王田生緊張地站在旁邊,看著師父從懷里掏出一根泛著銀光的細絲。

  “這是什么?”王田生從來沒見過這種會發(fā)光的細絲。

  “樹的經(jīng)脈,只有活了百年的樹才有?!睅煾缸屗鸭毥z的另一頭系在他兒子手腕上。

  王田生照做,他只系在大兒子王一的手腕上,然后對孩子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兩孩子很乖巧地點點頭,都很安靜。

  幾分鐘過去了,師父捏著細絲的這一頭,遲遲沒有說話。

  王田生急得滿頭大汗,又不敢打擾他。

  “你的兒子們多大了?”良久,師父開口道。

  “你什么意思?”王田生聽到一個“們”字,猛地站起來,渾身發(fā)抖。

  “字面意思。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兒子們的身體連在一起,恐怕你也是因為這個,才帶著他們住在這山里?!睅煾附忉尩?。

  “胡說,我兒子……”王田生想要反駁,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人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很吃驚的樣子。

  他沒有感到害怕或恐懼,他沒有把他兒子當成怪物。

  “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們吧!”王田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一邊跪下一邊磕頭。

  頭撞擊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而師父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兩個孩子共用一具身體,共用一顆心臟,也共用一套生命系統(tǒng)。

  他們才4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身體虛弱的現(xiàn)象,一顆心臟是沒辦法同時為兩具身軀服務的。

  用不了半年,這兩個孩子必死無疑,實際上能養(yǎng)活到這個年紀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求您救救我兒!求您救救我兒!讓我干什么都可以!”

  王田生使勁磕頭,聲音撕心裂肺。

  “行了,再磕下去我還要再救個你。”師父見他額頭都出血了,便開口攔住他,“不過你是個成年人,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個道理,要想得到什么,就得失去什么?!?p>  “你什么意思?”王田生問道。

  “兩個人,只能活一個。”師父淡淡地說道。

  后來,師父連夜磨制了藥,只需要給其中一個孩子喝下去,另一個孩子就會在兩個月內(nèi)死去,他的身體也會逐漸被活下來的孩子消化掉。

  第二日,師父把藥給了王田生,換了兩個饅頭,就離開了。

  “后來呢?”我聽得入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來哪個孩子活下來了。

  “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兄弟分開,就把藥給扔了?!蓖跆锷嘀竽X勺,雖然臉上笑瞇瞇的,但眼里有淚水滲出。

  他其實誰也舍不得吧,可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不明白。

  師父貌似很懂他的決定,在一旁微微點頭。

  他見我一臉疑問,便說道:“無論哪個死去,活下來那個也會帶著自責和悲痛生活一輩子吧。另外,他的選擇沒有對錯,只是選擇而已?!?p>  “切,師父,你當初把藥給了就走,是不是怕他讓你做決定???”我問道。

  “恭喜你,猜對了?!睅煾腹恍?,又看著王田生,說道,“如果是我,我也沒法選擇,所以我佩服你的勇氣,也不覺得你有做錯什么,他們從生到死都互相陪伴著,何嘗不是一種圓滿。”

  “謝謝你。”王田生笑中帶淚,注視著師父的眼睛,哽咽道,“謝謝你啊?!?p>  后來師父和王田生繼續(xù)閑聊,他是定居在這里的人,很想聽師父講他這一路的奇聞趣事,師父也破天荒地話多了起來。

  平日里留宿,師父從不和屋主人說太多話,今天實屬奇怪。

  當晚,我們在王田生家里住下來,就住在他兒子以前睡覺的地方。

  這個茅草屋有三間屋子,中間的算是正廳,正廳兩邊是用草簾子隔起來的小屋子,一間我和師父睡,一間王田生自己睡。

  基本上師父晚上都不睡覺,他都打坐,用他的話來說,入定之后的狀態(tài),比睡覺要舒服很多,而且能更好的恢復精力。

  有時候睡覺要做夢,反而休息不好。

  趁著他開始打坐的功夫,我偷摸遛出去,心里還惦記著抓野兔的事。

  不過剛走出茅草屋,我就看到王田生的身影在不遠處,他順著崎嶇的山路,很快就鉆進了林子,不見蹤影了。

  莫非是起夜?

  不對,他連燈火都不帶,不怕不小心摔下山去嗎?我有點不放心,就跟了上去。

  但是很奇怪,我走到他剛剛鉆進林子的地方,就發(fā)現(xiàn)眼前雜草叢生,連路都沒有了,他人也不見了。

  次日,師父喊我起床,我一睜眼就聞見一股香味,原來是王田生已經(jīng)給我們準備的飯菜。

  饅頭和炒雞蛋,都是他家母雞剛下的,特別新鮮。

  “太好吃了!”我狼吞虎咽,總算能見到油腥了。

  “你們真的不多待一段時間嗎?兒子們死后,這里也就我一個人住?!蓖跆锷砬橛行]落。

  “你這里太舒服了,停下來可就舍不得再走了。”師父對他道謝,然后提醒我吃快點。

  之后王田生又給我一個包袱,里面裝著雞蛋和紅薯,我感動壞了。

  “這個就當作答謝禮吧。”師父拿出一個完好無損綠色的簪子。

  是昨晚王田生聊到他媳婦的時候拿出來的,是她媳婦生前戴的,本來已經(jīng)被他弄斷了,也不知道怎么修,就一直在正廳放著。

  “你是怎么修好的?”王田生萬分感動,捧在手心里如獲珍寶。

  對他來講,這跟簪子就像她媳婦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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