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言.三
那人和妖精做了交易，它們給他在村里的地位，而他要給它們一個孩子。后來，男人的小兒子去世，實際上是被妖精吸食了靈魂。
而在男人臨死前，他把事情真相告訴了大兒子，他希望大兒子也遵循這個交易，將來把他的孩子也獻給“山神”，來換取在村子里的平安居住。
大兒子氣憤不已，帶人殺了其中一只“山神”，結(jié)果另一只報復(fù)了所有人。
我聽得入了迷，她倒是一臉神氣。
“行，算你知道的比我多?！蔽曳耍晌疫€是搞不懂風(fēng)里哪兒來的聲音？
這時，敲門聲響起，進來一個穿著樸素的男孩。
“阿坤，你怎么來了？”小羽一看到他，整個人松弛了很多，臉上也露出了舒服的笑意。
“剛做完活，來看看你，他是誰？”阿坤指著我，一臉冷漠。
“他是路過借宿的，叫……對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小羽望著我。
“我叫何安?！蔽艺f道。
“哦，沒什么事你先出去吧。”阿坤對我說。
既然人家兩個要說悄悄話，我也不好繼續(xù)留下來打擾，就匆匆告別了。
師父已經(jīng)吃過了，碗筷放在一邊，桌上鋪著白紙，他正聚精會神地畫著什么東西。
我湊上去，發(fā)現(xiàn)他在畫人。
畫卷上是一座冒著煙氣的青山，半山腰的山路上有兩個人，背著竹筐的大人走在前面，身后跟著一個白衣翩翩的小孩，腰間挎著一把短劍，兩人正一前一后往山里走。
起先我以為師父畫的我和他，可仔細(xì)一看并不是。
師父從來沒有背過什么竹筐，而且他是沒有頭發(fā)的，畫上這人有頭發(fā)。
“這是誰??？”我等他停筆之后問道。
“我和我?guī)煾??！睅煾感α诵?，把畫收了起來，“小安，把飯碗拿下去，順便幫我問點事情?！?p> 他又是一副什么話都不想講的樣子，我只好照做。
下樓之后，大廳里生著一盆炭火，女人手里拿著筷子般的鐵鉗，正在撥弄煤塊?；鹦球v騰生起，遇冷后迅速滅掉，再變成灰飄落下來。
“你好，感謝款待，這是我吃過最美味的陽春面。”我向她道謝。
“小師父嘴巴真甜?！彼掌鹜肟?，讓我稍坐。
“請問一下，這里的風(fēng)刮了有多久了？自古以來就是這樣嗎？”等她回來后我問道。
“那倒不是，我嫁過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好像在五年前的時候，莫名其妙就開始刮風(fēng)?！迸艘贿吪莶枰贿呎f道。
“那鎮(zhèn)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我又問。
“怪事倒沒有聽過，但有的人出門被風(fēng)刮走過，從天上掉下來，摔得滿身是血。”女人說道，“現(xiàn)在都沒人敢出門了，要出去也都是把自己裹嚴(yán)實，兜里揣幾塊石頭，生怕被風(fēng)吹走了?！?p> 之后她把茶壺端來，給我倒杯茶水，我再次道謝。
“那你有沒有覺得，你家附近的風(fēng)要比其他地方大一些？”這話是師父讓我問的，說實話，我還沒細(xì)心到能看出風(fēng)大風(fēng)小。
“有嗎？”女人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后，“好像是這么回事?！?p> “對了，你女兒的腿是什么時候癱瘓的？”我又問她。
“好像是五年前吧，不過，她不是我女兒。”女人苦笑一聲，“我也想成為她的母親，但她一直不承認(rèn)，也不讓我給別人說她是我女兒?！?p> “此話怎講？”我猜也許小羽是被收養(yǎng)的。
“唉?！迸藝@口氣，緩緩道來。
男人叫丁雄，是個木匠，很多年前娶妻生子，有個乖巧可愛的女兒，丁羽。
后來老天無眼，丁羽的媽媽重病去世，兩年后丁雄再次娶妻，也就是現(xiàn)在的妻子李蘭。
李蘭和丁羽的關(guān)系一直都很尷尬，她想做好一個母親的責(zé)任，可丁羽始終不接納她，兩個人幾乎不怎么說話，就連面都不怎么見。
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中間卻隔著萬水千山。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一直沒有要孩子，她不想給丁羽帶來刺激，她要讓丁羽知道，自己是非常在意她的。
“可能我還不夠格做好一個母親的角色，我連怎么和她溝通都不知道?！迸送桥杼炕穑坝袝r候甚至在想，如果我和阿雄離婚，會不會她能開心一點?！?p> “這個……”我不知道說什么好，這種家長里短有點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qū)了，反而我覺得丁雄在妻子過世后又娶了新的老婆，有點不妥。
告別女人之后，我上樓和師父講了這些，并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訴了他。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并沒有什么不妥，唯一不妥的就是她剛剛說的，自己離婚后是不是丁羽就會開心。”師父說道，“遇到困難應(yīng)該想辦法克服，逃避是最不妥的做法?！?p> “你說了算，反正如果是我，我就不會再娶了。”我倔犟了一下。
“你是沒有機會娶媳婦的。”師父望著我說道，“別瞎想了?！?p> “怎么沒機會？”我有些不爽，“我都計劃好了，多畫畫，多賺錢，再等幾年就娶媳婦，到時候和我老婆一起養(yǎng)你?！?p>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師父沒有教訓(xùn)我。
“那這風(fēng)是什么情況？”我比較關(guān)心這個，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像怪物在吼叫，讓我聽得心煩意亂。
“確實反常，這屋子周圍的風(fēng)更大一些，有可能問題就出在這家人身上，不然我們也不會來這里借宿?！?p> “會不會和那個過世的前任妻子有關(guān)系？說不定她是被人謀殺，怨念太深，化成風(fēng)怪……”
“我怎么知道，你問出來的事情也不多，還不足以推斷問題在誰身上?！?p> “那能不能先給這風(fēng)定個形？有沒有風(fēng)妖這種東西？”我問師父。
“風(fēng)就是風(fēng)，不會是妖。這世上也有能夠制造風(fēng)的妖怪，沒有足夠證據(jù)也無法確定?！?p> “好吧?！弊窖@種事我果然不在行，很快我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師父，你能不能給人治腿疾？”
我把隔壁房間小羽的情況告訴了他，反正自己已經(jīng)把牛吹了出去，師父要是治不好，我面子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