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醫(yī)生,想去找他開點失眠藥,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好了?!?p> “后來他告訴我,我這是一種妄想癥,推薦我來這家療養(yǎng)院治療,他說在這里我就不會再有那種錯覺?!?p> “我很信任他,住進這家醫(yī)院來?!?p> “第一天晚上,我聽到有人在敲我的鏡子,我很害怕,這家醫(yī)院里到處都是精神病人,會不會是什么人半夜悄悄地潛進我的房間。”
“但是什么人都沒有?!?p> “那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又回來了,就在這間病房?!?p> 方寒的不停勸說下,范雪晴終于說出她的經(jīng)歷,說到這里方寒也明白了,恐怕敲鏡子的就是鏡中的那些怪物。
“后來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敲鏡子的聲音不是來自于外面,而是來自鏡子里面?!?p> “我喜歡照鏡子,喜歡看我的影子,但是有一天,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的影子后面,站著一個陌生人,他站在鏡子里,冷冷地盯著我。”
講到這里,范雪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鏡子里的人越來越多,只要能看到影子的地方,就會有來自鏡子里那些怪物的眼睛,他們每天都在盯著我?!?p> “我又被監(jiān)視了,每天都活在無數(shù)雙眼睛之下?!狈堆┣缯f到這里,方寒發(fā)現(xiàn)她總是不自覺地在瞥墻角。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方寒什么都沒有看見。
范雪晴瑟縮一下,不再說話了。
她的經(jīng)歷印證了方寒的一些想法,方寒想了想說:“你需要換個環(huán)境,困在這里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除了日復(fù)一日的折磨,什么都沒有?!?p> 方寒的態(tài)度非常誠懇,他直直盯著范雪晴的眼睛說:“去我的樂園吧,那個地方不屬于任何地方,更不屬于人間?!?p> “沒有人能夠在樂園監(jiān)視你?!?p> 范雪晴聽到方寒的邀請,表情既痛苦又憤怒。
“我什么地方都不會再去了。”
“那沒辦法了?!笨嗫谄判牡姆胶查g變了個人一樣,揚了揚手,變戲法一樣掏出一根繩子。
劉棟順出來的繩子被方寒拿了過來。
浪費的時間太多,方寒覺得與其在這里磨磨唧唧,不如帶回去好好開導(dǎo)。
“必要時刻必要手段?!狈胶傅匦α诵?,早有準備一般,沖向范雪晴其中一個。
“影子不會有那么多話?!狈胶诜堆┣缯f話的時候就注意到,所有描述都是其中一個說的,另一個一言不發(fā)。
范雪晴臉色一變,拉著另一個范雪晴向方寒身后逃去,方寒怎么會給她逃走的機會,早就準備好的繩子丟出去,范雪晴臉色一變,腳步一滯,被方寒抓住空擋,一把揪住,迅速幾下捆成一團。
本體被捆住,影子也逃不了多遠,果然,方寒把其中一個范雪晴放到墻角的時候,另一個范雪晴不得不跟在身邊。
坦然接受兩雙眼睛能殺人的目光,方寒笑笑:“別擔(dān)心,我會送你們?nèi)ヒ粋€好地方的?!?p> 現(xiàn)在范雪晴已經(jīng)到手,就差王浩宇和馬思清了。
方寒走出601室,張肖風(fēng)正站在門口,一臉謹慎地左右張望。
“發(fā)生什么了?”方寒問道。
“我好像看到張明樹了?!?p> 張肖風(fēng)想了想,把剛才的事情告訴方寒。
“護士服?”方寒注意到他說的情況。
“對,我總覺得那些衣服有貓膩?!?p> 他們上樓的時候遇到一件詭異的白大褂,現(xiàn)在那件白大褂躺在方寒的背包里,但張肖風(fēng)對這里的衣服還是有些在意。
“看看就知道了?!狈胶呀?jīng)看到地上那幾件護士服,大步走過去,一把抓在手里。
看起來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方寒瞇上右眼瞧了瞧,粉色的衣服上結(jié)著一團死氣。
“方......方寒。”張肖風(fēng)牙齒咯咯的,輕聲喊了他一聲。
方寒抬起頭,黑洞洞空蕩蕩的走廊里陡然多了許多人。
凝神看去,發(fā)現(xiàn)那些并不是人,而是孤零零的護士服,單薄地站了起來,像人一樣。
沒頭,沒手,沒腳。
好像被什么人驅(qū)使的行尸一般。
手上的衣服好像要活過來,軟趴趴的手臂搭上方寒的手,向上攀爬著,似乎要把方寒絞住。
“請自重?!狈胶话殉断聛?,把護士服擰成一個結(jié),衣服掙扎了幾下,根本打不開方寒系的死結(jié)。
方寒把手中毫無反手之力的護士服丟進背包里,轉(zhuǎn)身看那些逐漸向他靠攏的護士服,兩眼放光。
“這得多少客人啊!”
不知道系統(tǒng)會不會把這團死氣判定為客人,但方寒覺得自己有必要試試,萬一呢?再說來都來了。
張肖風(fēng)木著臉看著方寒沖進那群護士服里,在他的菜刀之下,沒有一個護士服能幸免,紛紛被打包裝進背包。
剛才的恐懼感煙消云散,張肖風(fēng)看著方寒幾乎要撐爆的背包,努力控制自己不要想歪。
“誰還沒點特殊癖好呢......”他這樣安慰自己。
“差不多了?!狈胶粤Φ匕炎詈笠患o士服塞進背包,鼓囊囊的包快炸了,被壓在最底下的白大褂發(fā)出不滿的抗議。
“再廢話我就把你丟給范雪晴。”方寒出聲威脅道。
范雪晴在醫(yī)院被殘害,恐怕要對這家療養(yǎng)院的醫(yī)師恨死了。
果然白大褂聽到方寒的話瞬間安靜了。
“你忍忍,到了樂園就好了,到時候我保證單獨給你一間房?!贝蛞话驼平o個甜棗,白大褂老老實實不出聲了。
方寒試著問過他療養(yǎng)院病人的一些情況,但每次一問,白大褂就像是陷入某種痛苦的回憶中,哆哆嗦嗦抖如篩糠,方寒不忍心,只好放棄了。
“沒關(guān)系,一個一個都抓回去,早晚會知道真相?!狈胶?。
還有幾件護士服在原地徘徊,它們似乎察覺到眼前這個人不太好惹,遠遠地轉(zhuǎn)悠著,根本不敢過來。
這下子換方寒煩惱了,這些死氣背后有人驅(qū)使,說不好就是這棟樓的某個客人。
但是剛才好像太暴力,一下子把它們都嚇到了,現(xiàn)在遲遲不對方寒下手,劇情沒辦法推進,這可怎么辦?
方寒想著要不把背包扔到一邊,對它們喊一聲:“快來抓我?”
“太二了?!狈胶畵u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到一邊。
“如果它們是被驅(qū)使的話,那么當(dāng)它們感到危險時應(yīng)該也會逃向熟悉的地方?!?p> 這些死氣明顯會判斷危險,那它們對安全區(qū)應(yīng)該也有一些概念。
“好言相勸不行,只好來點粗暴的了。”方寒想著,從包里刨出來一把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