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成衣店出來的小長安有些局促,因為姐姐們實在是太熱情了,可自己與她們非親非故,早上才認識,就讓她們這么為自己破費,實在不好意思。
一旁的葵姬似是看出了什么,她牽起小長安的手溫柔的道:“小三月乖,沒什么可在意的,這些姐姐們一個個可都是富婆,平時揮霍無度也只為了圖個開心,這些錢對她們來說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我們都喜歡你啊?!?p> 梓韻附和:“是的,我們都很喜歡小三月哦,一直想要一個小妹妹呢!”
玉蘭也道:“就是,我們都不缺那點錢。”
葳蕤笑:“尤其是你葵姬姐姐,她是最有錢的,你可千萬不要跟她客氣?!?p> 海棠在一旁不迭點頭稱是。
小長安展顏一笑:“謝謝姐姐們,我只是有點不好意思?!?p> 這時玉蘭的肚子突然響了,“咕”的一聲,格外明顯。
葵姬笑道:“怎么就餓了,不是才用過午膳嗎?”
海棠忍俊不禁:“她那肚子就是個無底洞?!?p> 玉蘭臉紅,急道:“哪有啊,排練了一上午,中午我又不敢多吃,現(xiàn)在又走了這么久當然會餓啦!”
梓韻同情道:“那你也只能忍忍啦!晚上表演完后,就可以敞開了肚子吃。”
玉蘭撇撇嘴:“知道啦!”
眾人又進了一家首飾店,掌柜的是個中年美婦,店中人不少,掌柜的一看見幾人馬上迎了上來。
“是姑娘們來啦!快快請進,我們店里又進了一批新品,雖然不能與姑娘們自己的設(shè)計相比,但也還是過得去的,姑娘們且來看看吧!”
這家首飾店挺大,東西也齊全,發(fā)帶玉簪步搖且不說,耳環(huán)項鏈手鐲也有,荷包團扇披帛亦不少。
姑娘們謝過掌柜的盛情,散開了各自看自己中意的東西去了。
葵姬拉起小長安的手道:“換了這么好看的衣服,怎么能不把頭發(fā)也好好盤一下呢?姐姐帶你去看一下有什么發(fā)帶,給你盤個發(fā)?!?p> “葵姬姐姐你不買什么東西嗎?”
“我不買了,我的東西一般都是我自己親手設(shè)計然后請別人做出來的?!?p> “那好厲害??!”
“這沒什么,不過是女孩子家家比較愛美罷了,只要你想,你以后也能做到?!?p> 葵姬將小長安帶到了銅鏡前,示意她坐下:“你還小,要是打扮的太過隆重,奪去了你身上的那股稚氣反而是弄巧成拙,所以暫且只需要簡單而素雅的裝飾就好了?!?p> 說罷,葵姬打散了小長安的發(fā),選了一條青色的緞帶綁了她多余的發(fā),然后將其余的發(fā)在頭上盤了兩個小揪揪,臉頰旁留了些許碎發(fā),也有細碎的劉海垂在額頭。
一旁的掌柜的贊道:“葵姬姑娘心靈手巧,你這樣一打扮,小姑娘嬌俏可人多了?!?p> 葵姬笑道:“掌柜的過獎了,三月原本就生的極好,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一眾姐妹都挑選完了自己的東西,看著葵姬給小長安編的發(fā),又是一陣贊嘆。
七個人就這樣在街上逛了許久,她們無論走到哪都是焦點,姑娘們關(guān)注她們的衣飾妝容,男子們流連她們姣好的面龐。
眼見著日頭一點點暗下去,姑娘們準備回去了,但她們的面容上多少有一些難以捉摸的焦慮。
玉蘭率先道:“我們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我怪緊張的。”
葵姬安慰她:“別太擔心,大家多少都有點?!?p> 眾人紛紛點頭,氣氛一時有些沉默,連小長安也不小心被空氣中彌漫的那種緊張感感染。
葳蕤嫵媚笑道:“有什么好緊張的,我們?yōu)榱私裢矶季毩暳诉@么久了,不會有問題的。”
這時一旁的凜陌突然出聲道:“你一個勁的抖什么?手汗都蹭到我手上了?!?p> 葳蕤聞言,連忙松開手,紅暈慢慢爬上了臉頰,她氣急:“要你管?!?p>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吼的凜陌默默的摸了一下鼻子。
眾人越來越沉默,這時小長安問:“姐姐們,你們晚上是有表演嗎?”
眾人愕然:“你才知道啊?”
小長安不好意思:“嗯,是八座樓都有嗎?”
“對,都是選出最出眾的女子,在彎月湖上給所有來客表演。”
“在湖上?”
“你這傻孩子,你今天早上不是看到有人在湖邊忙活么?他們那是準備在湖面上搭一個舞臺?!?p> “只要一個上午?”
“怎么可能?他們早有準備,水下的基礎(chǔ)都打好了,今天只是準備水上的舞臺而已?!?p> 眾人聊著聊著,“水天一色”也就到了,大家各自忙著準備去了。
至于小長安呢,她扯著師父上街買東西吃去了,姐姐們一個個都纖細苗條的,為了今晚的演出也不敢多吃東西,但小長安餓?。∷吨鴰煾赋粤藗€痛快。
眼見著太陽漸漸下山,越來越多的人往“枉斷腸”趕來,一時竟水泄不通。
小長安連忙扯著師父回去,兩人跑回了“水天一色”,樓里空蕩蕩的,大家都各自準備去了,小長安和師父爬上二樓,底下的視野一下就開闊起來了。
只見在湖面上,離公孫大娘石像稍有些距離,那里竟然真的搭起了一個圓形的漂浮舞臺。湖的周圍已經(jīng)圍了好幾圈人,不少小販也將攤子遷移過來了,熱鬧非凡。
“真是好久沒見過這么繁華的景象了?!崩先烁锌?。
小長安疑惑的看著他。
老人摸摸她的頭,慈愛道:“越往邊境走你就越會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幸生在春城的?!?p> 小長安沒有說話,她早就被這滿目的繁華迷暈了眼,目不暇接的看著底下的景象。有小販的吆喝聲,孩子的啼哭聲,婦人的責罵聲,女郎清脆的笑聲,男子們期待而興奮的大笑…滿目下去,盡是人間煙火的味道,這是小長安生平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溫暖,那樣俗氣卻又迷人的煙火氣息,就這樣深刻的扎根在了她小小的心上,在她的心房里永永遠遠的辟處了一個滿載繁華的角落。
今天的夜晚仿佛是來的這樣慢,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臨,滿城的燈火都亮了起來,河面上到處都是人們祈愿的蓮花燈,緩緩的漂著,寄托著凡人的念想。
突然四周的火光全部都滅了,只剩下湖面上無數(shù)的蓮花燈熠熠生輝。
等小長安回過神來時,就發(fā)現(xiàn)圓形舞臺上已經(jīng)站了四個人,是玉蘭、海棠、葳蕤、凜陌,玉蘭手持玉簫,海棠懷抱瑤琴,葳蕤無所持,凜陌手握雙劍。
海棠盤膝坐在一旁,輕輕撥動瑤琴,“錚”的一聲,玉蘭合著她開始吹起蕭來。
葳蕤一襲深紅的衣裙,長長的水袖,墨發(fā)無數(shù)僅用一條紅色絲帶隨意系于腦后,額間的花佃如火一般燃燒著,眼角也泛起淡淡的紅色,整個人愈加的嫵媚似妖。
她水袖一揮,整個人如靈蛇般動了起來。
凜陌將一頭青絲高高束起馬尾,細碎的發(fā)絲貼在臉上,淺紅的上衣,寬大的袖擺,下著一條寬大而輕巧的褲子,末端用紅色的繩結(jié)系起,腰間綁了一條深紅的寬腰帶,腰帶上系著許多的鈴鐺和長長的穗子,她手持兩柄長劍背于身后,整個人顯得挺拔而利落,就像一把即將出鞘的劍,那樣的鋒利,那樣的冷酷。
她將雙劍舞出,隨著葳蕤的動作而動。
葳蕤就像是條追逐獵物的靈蛇,每一個動作都那么具有侵略性,腳下的舞步快的幾乎捕捉不到,水袖翩飛,現(xiàn)在她的心里什么都沒有了,只余下耳畔的樂聲和眼中揚長而立的女子,她如火一般的去環(huán)繞她。她動了,雙劍若游龍般的纏繞在她的水袖旁,劍氣收斂的那樣好,鋒利的劍刃仿佛被她化成了流水,她腳尖一點,翻身向后倒去,目光凜然,雙劍翻飛如有雷霆之勢。她的腰肢仿若無骨,水袖仿佛化成了身體的一部分,劃出一個又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不時有花瓣飄飛,落在她的發(fā)間,裙上,頰邊,她一個旋轉(zhuǎn),飛身點在了她的劍尖上,琴聲如狂風驟雨打落,簫聲似猛烈疾風刮過,她們彼此配合著,交融著,舞動的越來越快,快的看不到她的劍尖,快得分不出交纏的衣擺和舞動的水袖。
瑤琴與玉簫就像大漠的煙沙繚亂,舞動的雙劍就如席卷的狂風凜冽,而那旋轉(zhuǎn)的火紅身影,就像是驚心動魄綻放的玫瑰,是那漫漫黃沙中唯一的火焰,一路勢如破竹般的席卷在場所有人的心魂。
小長安看的熱血沸騰,甚至出了一層薄汗,沒錯,這就是熱烈的曲,熱烈的舞,熱情的火焰燒到了每一個人,小長安沒想到舞臺上的她們就像是被花妖附體一般,全無白日里的嬉皮笑臉,美艷不可方物,神圣不可侵犯。
等到小長安終于會過神來時,舞臺上已經(jīng)是另一批人了,可她還是陷在剛剛的火熱中,經(jīng)歷了剛剛的那場表演,接下來的幾場看著都有些淡了味道,小長安這才知道,自己的姐姐們都是扛把子的人物。
小長安有些游神,看著滿目的花燈也有些心癢,于是扯著師父去放花燈了,他們擠過重重人群,終于來到了買花燈的地方。
制花燈的老人問小長安:“女娃娃,兩個花燈嗎?”
小長安看向自家?guī)煾?,師父笑道:“老丈,一盞就夠?!?p> 花燈老人挑了一盞紅色的,點燃遞給小長安。
“爺爺,多少錢?。俊?p> 花燈老人擺手笑道:“不要錢,不要錢,‘枉斷腸’的姑娘們出錢買了全部的花燈,這是她們送的禮物。”
小長安驚訝一瞬,然后就笑了,的卻,這就是她們??!那些肆意的盛開的女子們,就像是這城中的百花一樣,那么鮮活的活著。
她捧著那盞花燈,來到蹲滿了祈愿之人的湖岸邊,他們以女子居多,女子中又以中年婦人居多,雙手合十,雙目輕闔,嘴唇微動似在花神的耳邊傾訴。
師父道:“將你的花燈放入湖中,然后將你之所求虔誠的告知花神?!?p> 小長安找了個空出,將自己的花燈放入湖中,老人看著她呆呆的盯著水面一瞬,然后回頭對他道:“師父,我好像,無所求啊?!?p> 滿目的繁華都在那雙漆黑的雙眸中,火光映照在她稚嫩的臉龐上,她迷惘而疑惑的開口,說著這世界上最奢侈的話“無所求”。
老人目光微閃似有觸動,這是他余生里永遠無法忘記的場景,那個“無所求”的女孩。
老人蹲下來,平視著自家徒兒,聲音前所未有的飄忽:“徒兒,我要你永遠記住你這一聲‘無所求’,眾生皆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放不下,你生在富貴之家,從小衣食無憂,雖無母親疼愛,但有一父視你如珠如寶,有求必應(yīng),你自出生起事事順心,萬事如意,上無長輩需要供養(yǎng),下午姊妹需要憐愛,一路順風順水,這是多少人幾世難修的福報?!?p> 老人頓了頓話音一轉(zhuǎn):“可若只是如此,一個金嬌玉貴養(yǎng)出來的高門貴女是不值得為師收徒的,你未來會有許多劫難,但你要記住,所謂劫難,只要跨過去了,那就是你涅槃重生的力量,你要將你今日所說的這句‘無所求’深深地記在心底,等到有一日,你成了在這湖畔祈求的蕓蕓眾生中的一員,那時候你一定要想起今日為師說的話,想起今日所見的繁華,你的心中有一個角落一定要永遠鐫刻這一場繁華,這樣才不會害怕遠處的黑暗,不會畏懼繁華盡落后的荒涼?!?p> 小長安怔怔的看著老人的眼睛,呆呆的聽著這席生澀難懂的話,她還沒回過神來,老人就已經(jīng)一把抱起了她,放在肩頭,就像四周無數(shù)帶著孩子的爹爹一樣,小長安望著不遠處的歌舞,久久回神。
湖面上的表演已經(jīng)進行一半了,現(xiàn)在上去的女子們身著燦爛輝煌的金邊衣服,帶有一些異族風情,一頭烏發(fā)串著小珠子編成許多根細細的發(fā)辮,她們手上系著一大串鈴鐺,交替的舞動著,飛揚的發(fā)辮,清脆的鈴聲,叩響了自由不羈的旋律…
之后又見一女子,著獨特的黑色勁裝,頭發(fā)用發(fā)冠束起,手持一條長鞭,舞得赫赫作響,破風的聲音猶在耳畔,就像是草原上那策馬飛馳的豪邁女子,如此的自信而瀟灑。
也有楚楚動人的才女,伴舞吟詩,身姿輕盈若隨風而落的柳葉,歌喉婉轉(zhuǎn),若夜鶯啼月,眼下繪一滴清淚,點點淚光,似帶雨梨花,就好像水中花,鏡中月,那樣的虛無縹緲,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最后,小長安看到了葵姬,那時她已與師父回到了閣樓上。
梓韻抱著琵琶站在一旁,而葵姬一身月白的紗裙,高盤云鬢,神色迷離,如癡如醉。
她的舞仿佛與別人都不同,她和著琵琶的節(jié)拍,起,承,轉(zhuǎn),合,就像翩蝶一般飛過花叢,要飛到百花的枝頭上去,要飛到月亮上面去,舞臺好像已經(jīng)消失了,四周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就怕驚擾了這只癡傻的蝶兒,飛蛾撲火般的執(zhí)著,她已經(jīng)與波光粼粼的彎月湖融為一體了,踏碎那湖面的光,一路踩出月華的痕跡。
這一刻小長安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那個跳舞的人,她的確是白日里那個溫柔調(diào)皮的葵姬,可又不再是她,或者說是不緊緊是她了,就像多了一個月亮的靈魂。
一舞畢,四下無聲,葵姬接過梓韻懷中的琵琶,不待眾人緩過神來,她席地而坐,抱起琵琶緩緩彈唱起來。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轉(zhuǎn)軸撥弦,歌聲繾綣而空靈,月光照在她的臉龐上,好像鍍了一身的柔光。
“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zhuǎn)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p> 歌聲漸高,琵琶聲嘈嘈如急雨,她眼簾低垂,無人得見那其中的千般風云。
小長安突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旁的梓韻,她癡癡的看著湖面的女子,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落寞,她聽見她低語道:“我們相識數(shù)年,一路陪伴,但只要你換上那身舞衣,我總會覺得自己好像未曾認識過你,你最是溫柔,卻也最是疏遠,葵姬啊,葵姬,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呢?”
月光下的人不知她所想,依舊撥弦,歌聲愈加的空靈,就像她這個人一樣,抓不住的迷。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yīng)照離人妝鏡臺。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愿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日復(fù)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lián)u情滿江樹?!?p> 一曲罷了,只余下琵琶錚錚回蕩在平靜的湖面,云朵遮住了月光,葵姬緩緩站起,煙火中的她多了一分真實感,她輕踏湖面而出,回過神來的眾人如雷的掌聲未引起她眉尖一絲波動。
小長安覺得,自己未來不會再遇到這樣的女子了,葵姬這樣的姑娘真的是適合活在人間的嗎?
梓韻輕巧越過,抱住了回來的葵姬,葵姬笑著回抱:“這是怎么了?才一會兒沒見怎么就整得跟久別重逢一樣?!?p> 梓韻一言不發(fā),只是緊緊的抱住她,抓緊她,不讓她再似一個飄忽的夢,似隨時離去的蝶,此時人人贊喝她的舞,她的歌,贊她仿若謫仙的身姿,可她卻只想她當一個凡人,不必妄想仙宮的華麗,也不必承受仙宮的蒼涼,只要有她時刻相伴相陪,知得甜苦,護得冷暖,足矣!
葵姬噤了聲,只是回抱著她,用跟她一樣的力度。
演出后的慶典,姑娘們手持酒壺,旋轉(zhuǎn)著倒入嘴中,每個人都喝了許多許多,葳蕤紅著臉掐著凜陌的臉,有些委屈道:“陌陌,陌陌,你對我笑一笑啊!”她說著說著兀自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癲狂。
凜陌攬著她搖搖欲晃的身子,眼底的情緒翻涌,滿臉的溫柔與心疼。
梓韻喝得最多,抓著葵姬的肩膀,搖晃著她道:“葵姬,你告訴我,告訴我??!”她已經(jīng)一身狼狽,不小心有淚水滑落,模糊了妝容。
地上躺著不勝酒力的玉蘭,海棠憑欄眺望,手中酒壺里的酒已經(jīng)見底。
明明外面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歡聲笑語不絕于耳,可名為慶祝的她們,卻是若有所失,落寞迷茫。
窗外的月在一起逛街的一家人看來是那樣的溫暖,可在孤零零的游子看來冰冷如斯。
一盞盞孔明燈在窗外冉冉升起,今夜全城燈火不滅,房間里的酒灑了一地,酒香四溢。
仁慈的花神大人??!你若真的在聆聽世間的愿望,又如何舍得看這些孤苦無依的女子們在紅塵中苦苦的掙扎,千千萬萬的蓮花燈,可有一盞能夠漂到你的腳下?
風動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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