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后的第二天,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雪,站在屋檐下眺望著遠方的天地,完全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側(cè)耳傾聽著冬天里風的吟唱,那景色,那聲韻,誰說冬天是蒼涼的季節(jié)?其實,冬天正在寒冷的風霜中,積蓄著力量,在蕭蕭的寒風里吟唱著潔白的亮麗和冬天的堅毅,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雖然冬天的農(nóng)村有著讓人不適應(yīng)的蕭條,如果說春天的白楊是一種情竇初開、夏天的麥浪是一種熱戀、秋天金黃的蔬果是一種成熟,那么冬天的嚴寒就是一種精神。
雖然前一天還是北風蕭瑟,鵝毛大雪,第二天卻又陽光萬丈,萬里無云。下雪過后的目所能及皆是,白雪皚皚,成了一個粉裝玉砌的世界。金黃色的陽光經(jīng)過雪的反射,晃得讓人有點睜不開眼。
早上十點多,張順三來找馮起一起去街上玩。馮起才剛起床不久,下雪過后睡個懶覺事再爽不過的事情了。
“我去,張順三,我都不敢相信你起這么早,你是不是在街上約了誰家姑娘,然后拉我打掩護?!睆堩樔M去的時候馮起正獨自一人清掃院子里的積雪,先把昨天下的雪掃成一堆,再用鐵鍬鏟到樹坑里或者花園里,看到張順三走進來,馮起邊鏟雪邊說。之前他已經(jīng)完成了掃的步驟。
“我倒是想約,可是人家不出來啊?!睆堩樔荒槦o奈的說。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她不出來呢?”
“這種事情還需要試嗎,我用腳后跟想都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p> “哎呀,張三,你要自信呀,萬一她只是平時比較靦腆呢,現(xiàn)在放假,熟人少,她就比較放得開了?!瘪T起放下手上的鐵鍬立于地上,雙手扶著邊休息邊說。
“行行行,不和你扯這些了,你趕緊鏟,鏟完下去街上溜達,路上再慢慢說?!?p> “你急啥,我還沒吃早飯呢,你吃了嗎?”
“沒啊,你也別吃了,一起去街上吃個牛大碗?!?p> “那也是極好?!瘪T起想了片刻后說。張順三說的牛大碗是指蘭州牛肉面,在外地一般稱為蘭州拉面,又稱蘭州清湯牛肉面,是“中國十大面條“之一,是GS省的清真風味小吃。它以“湯鏡者清,肉爛者香,面細者精“的獨特風味和“一清二白三紅四綠五黃“,一清(湯清)、二白(蘿卜白)、三紅(辣椒油紅)、四綠(香菜、蒜苗綠)、五黃(面條黃亮),贏得了國內(nèi)乃至全世界顧客的好評。
馮起幾下將剩余的雪全部鏟進院子里的小菜園里,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同張順三一起出發(fā)了。
兩人剛出門沒多久,沒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個人與他們同行——王海娃。
王海娃小鎮(zhèn)上一個著名的流浪漢,他很少與人交流,至于為什么叫王海娃也無從考證。聽老一輩的人們說,王海娃其實是早些年間的外來人員,神智清楚,身體也還行。有人猜測王海娃可能是殺了人或者犯了什么答案,逃到本地來的。沒有身份證,沒有身份證明,王海娃在原本就貧瘠的小鎮(zhèn)難以找到一份工作,慢慢就變成了流浪漢。
或者說海娃自身心性頗高,世人皆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我在茫茫的塵世間流浪,找尋著自己的重量,迷失的遠方,嘲笑聲張揚,那些不經(jīng)意流露的恐慌是茫然還是彷徨?給夢想一雙翅膀,讓我陪它地老天荒,我不害怕沉痛的流亡,我只怕自己在現(xiàn)實的壓迫中失去方向,我不害怕命運的凄涼,我只害怕自己的努力不足以撐起生命的重量,半生癲狂,只為換夢想一世的倔強。
王海娃自然的搖滾披肩發(fā)看上去亂糟糟的,臉也黑黑的,不知道是他的皮膚本就黑還是因為很久沒有洗了。眼睛卻炯炯有神,只是他常常蓬頭垢面,邋里邋遢的樣子很少有人敢直視他的眼睛。王海娃常常穿著一件破舊的夾克和一雙看不出顏色的大頭皮鞋。如果王海娃能好好洗個澡,再穿一套干凈的西服,其實看上去和非常六加一的央視主持人李詠長的挺像。
王海娃雖然說是流浪漢,卻從來不討飯吃,經(jīng)常見到他每天從馮起、張順三他們村子路過,到小鎮(zhèn)街上去,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估計可能是山里的某個窯洞之類的。要是有紅白喜事什么的,王海娃就會嗅覺很靈敏的過去,干點大多數(shù)人不愿意干的臟活累活,然后可以大吃一頓,遇上好心的人家還會多少給點錢表示感謝,也算是王海娃維持生計的一種方式。
只是很好奇為什么像他們那樣的人好像從來不會生病。又想想像他們那種人要是生了病不再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野里,還會有誰會記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