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懷疑路之遙有龍陽之好后,志鵬就一直處處想方設(shè)法躲著路之遙。就這么射了三四天,還是被對方給堵住了。
盛夏的傍晚。一陣陣輕柔的和緩的小北風(fēng),飄出潔白的云端,掠過波光粼粼江面,把江邊的花的香味,把大江上的波浪的清涼,一絲絲,一股股地吹送進(jìn)這座充冒青年蓬勃之氣的地方,漸漸地,操練場里的暴熱和喧鬧消歇了。
道路兩旁的白楊、垂柳,庭院中的丁香,海棠,也全從酷暑的困倦中醒了來。清風(fēng)在綠葉間簌簌流動,花香在屋檐下悄悄飄蕩。一切都是愜意的,寧靜的。整個沿江排開的六合堂,如同一個仰面靜臥的巨人,正用它全部身心去感受晚風(fēng)的恩澤,去盡享風(fēng)中那淡淡的幽香和濕潤的爽意
幾天后,志鵬從外面練劍剛回來,路之遙搶上前拉住了志鵬:“我們能談?wù)剢???p> 志鵬笑道:“之遙,不是我說你,你那打架可真夠笨的,跟人家掄王八拳?飯?zhí)美锍龀鰵庖菜銣惡?,將來上陣肉搏可千萬別這么著,那只能挨打不能打人?!?p> 路之遙認(rèn)真道:“別逗了,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p> “喲,還真嚴(yán)肅上了?!?p> “志鵬,我這一來才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還挺地道的?!?p> “不是,我什么時候不地道了?之遙,我沒借你錢不還吧?!?p> “你看你,你總是這樣滿不在乎的,而且什么事都喜歡開玩笑,我以前也覺得你這個吧,不是很認(rèn)真,有一種玩世不恭?!?p> 志鵬愣了:“之遙,你不是要跟我搞什么斷袖之癖吧?”
路之遙神情嚴(yán)肅:“志鵬我請你嚴(yán)肅點,我在跟你說的可是正經(jīng)事。如今的楚庭,今日的六合堂,你也都看到了,你有什么打算?”
志鵬覺察到什么:“啥意思,之遙。”
路之遙誠懇地表示:“你還不明白,那我可就直說了,如今楚庭除了那個白蓮的枝枝葉葉,雜亂無章之外,還有另一派力量,你應(yīng)該注意到了?!?p> 志鵬一怔:“你是說天火門,太和真人尹軌這一邊的?!?p> “尹真人是我前輩,當(dāng)然他也只是我們其中之一。”
志鵬笑了:“遙之兄弟,你是不是看這次打架人少吃了虧!開始招兵買馬了?下次,就用更多的人打他們?別逗了,我不可不想滲合。要不是你們打起來了,我至于餓了三天嗎?”
路之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
這件事的結(jié)果,就是在勸志鵬加入天火門的事上,路之遙碰了一鼻子灰。當(dāng)然動了這個心思的,還不只路之遙一個腦袋。
被月輕輕推開院門,走進(jìn)熟悉的小院。猛然間,幾片荷葉迎面襲來,不免讓人有些不知所措。夏天真是屬于荷花的季節(jié),被月來到池塘邊荷花一株株挺立在那兒,它們姿態(tài)各異,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張開了兩三片花瓣,有的全部盛開了,有的似亭亭玉立的少女……
有了荷花,當(dāng)然少不了荷葉的映襯,荷葉像一把把大傘,為這些少女遮風(fēng)擋雨,使得這些荷花更加粉嫩,更加秀美。
真少女和荷少女,真教人分辨不出哪一個才更美呢。
尹軌兄妹對于這件事情也持不同的看法。被月主張盡快公開讓志鵬加入天火門,并且這件事情也是水月大師同意的,可尹軌認(rèn)為這么辦太過草率。
尹軌對被月說:“說真的,志鵬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有時候吧,你看他有點憨,可是這小子往往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偏就能給你整點意料之外的驚喜。你就說他學(xué)劍這件事吧,他姐姐清清楚楚告訴我,她這個寶貝弟弟是一點底子都沒有。”
尹軌笑著轉(zhuǎn)向被月又說:“你說他是怎么突然就會了這么精妙的劍法?這可不簡單吶,你說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是做不到,呵呵,這小子。你要說人才,這就是人才,這樣的人我們當(dāng)然應(yīng)該爭取??墒俏艺J(rèn)為這對于志鵬自己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p> 被月古怪道:“既然是人才,那么我們不爭取的話,成少卿的人就不會爭取嗎,百眼門的人就不會爭取嗎?假如我們不爭過來,他要是站到了我們的對立面,那怎么辦?”
“不,現(xiàn)在的白蓮教越來越不像飄高老祖在的時候了,它變得充滿了危險,詭詐,陰謀,暗殺,爭權(quán)奪利、甚至見不得人的種種交易。妹妹,你就不要太擔(dān)心了,我想志鵬會作出自己的判斷。一個正確的判斷。”
被月無語,讓志鵬加入天火門的事情就這么暫時放了下來。
自從志鵬打仗回來之后,暮雨還一直沒見著這個弟弟。終于,逼著志鵬請了半天假,約到自己住的地方,準(zhǔn)備給這個最心愛的弟弟弄點好吃的,犒勞犒勞。
暮雨不會做菜,只好從外面叫了現(xiàn)成的菜肴,有鯽魚肚兒羹、雞汁拌海參、煨鹿肉、白片雞、生妙甲魚,還有一小壇麻姑“荔枝酒”。
伴隨著一聲“吱吱”的開門聲,志鵬推門而入。聳了聳疲憊不堪的肩膀,像調(diào)皮的孩子鼻子深吸一口氣。
“嗯!好香啊,這么好的菜,花你不少錢吧,姐。”
“是嗎?哎呀,別上手啊,洗手了嗎你就抓?!?p> “你怎么越來越像我媽似的,你是不是我姐?”
志鵬說著仰天大笑,洗完手后,躡手躡腳的像爬山虎一樣,貼著墻根“飄回”餐廳。輕輕地拿起筷子,眼睛一轉(zhuǎn),瞥見姐姐還在找杯子的空檔,偷偷地夾起一個海參,好吃!
正在志鵬沉浸在美味當(dāng)中時,暮雨也找了杯子回來了。
“那什么,姐,我們那不讓喝酒?!?p> “誰說讓你喝酒了,這酒是我喝的?!蹦河暾f著把酒杯往自己胸口一藏,就好像是怕被誰奪去了似的。
“喲,姐,你現(xiàn)在還喝酒呢?”
“喝酒怎么了,喝一點唄?!蹦河暾f著給自己斟了一杯荔枝酒。
等志鵬吃的差不多了,暮雨看著自己這個,吃的滿臉油花的弟弟笑了:“怎么樣?好吃嗎?吃完了,我有話問你?!?p> “什么?”志鵬這時候正在啃雞腿,聽見姐姐發(fā)問,含糊道:“好吃,好吃,真好吃,姐,你要問什么呀?”
“你先吃吧,吃完再說?!?p>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還能不知道我嗎,你這么把話說一半,我還怎么吃得下啊,快說,你一邊問我一邊吃?!?p> 暮雨無奈笑著搖了搖頭,問道:“我怎么覺得,你和尹軌那個妹妹走得有點近啊?!?p> 志鵬嘴里正嚼著一塊肉,聽姐姐這么問,志鵬把肉咽下肚反問道:“哎姐,你說你怎么問起這個來了,這鹿有點咸啊,咸啦?!?p> “不許跟我打馬虎眼,我跟你說,她可是尹軌的妹妹,你知道嗎?你可不許愛上她。”
這么一來,志鵬嚇得差點沒咬到舌頭:“哎姐,我還沒問你呢,你倒先審起我來了。你是不是和那個靈子真有那么點意思?啊,是不是?嘿嘿?!?p> 暮雨一聽靈子真就有點煩,把酒杯往桌上輕輕一放,啐道:“胡說什么吶你,小破孩,胡說八道?!?p> 志鵬又夾起一塊鹿肉嚼了嚼,點頭道:“喂,你還別說,第一塊有點咸了,可再吃一塊就不那么咸了,好多了。喜歡就喜歡唄,怕什么呀,我看他對你也挺有意思的,我看你呀是隨了咱爸,用情太深吶,是個情種。”
說者無聲,聽者有意。暮雨看著這個胡吃海塞的弟弟,心一下子就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