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微痛感席卷全身,莫鳶強行運氣抵御著這份刺骨的寒冷。
隨著時間的流逝,睫毛間凝上冰霜,漸漸的莫鳶靠著意志力強撐著。
寒冷,就在莫鳶無力感襲來的時候,神婆推開門,走了進來,道,“圣女,時候到了。”
莫鳶從水里站了起來,重新?lián)Q了一套簇新的神袍,這件神袍比白天的要簡便些,通體潔白素雅。
莫鳶垂著滿頭的黑發(fā),沒有用發(fā)簪束起,這也是圣女的規(guī)矩。
“該焚香了?!鄙衿糯叽俚?,她在前面走著,讓莫鳶跟上。
踏進了神殿,兩側雖無隨侍,但燈火通明。
神殿的中央擺著一個軟墊,看來莫鳶夜里就要在這里過上一夜。
神婆領著莫鳶走到左側的一鼎香爐前,道,“此香爐香味不能熄滅,還請圣女看好了?!?p> “是?!蹦S無奈道。
神婆面無表情的退出了神殿,站在門外候著。
莫鳶見她離去,掀開香爐一探,發(fā)現(xiàn)里面不過是些尋常的香,珍貴的只有一味龍涎香,并沒有什么作用,也無危害,便放下防備,跪在中央的軟墊上,開始了假寐。
“圣女,請時刻保持虔誠?!鄙衿啪拖裨谒媲耙话?,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莫鳶睜眼一看,卻又沒有見著她,但也不好再閉眼,只得打量起這尊神像。
神像通體金身是不假,雕刻的手藝也是栩栩如生,只是這神像在夜里看著面容卻少了分慈愛,反讓人覺得陰森。
莫鳶覺得自己或許是多想了,便開始坐著打坐,潛心修煉,這些日子以來,她的武技倒是荒廢不少,也是時候磨練起來。
寒夜如水,一夜?jié)u漸過去。
神婆進屋的時候,莫鳶正跪在地上,黑發(fā)垂在肩膀,格外虔誠。
“圣女,該進祭奠了?!?p> 莫鳶按照規(guī)矩,脫下鞋襪,換上一身白色薄紗,頭戴一頂鳶尾花編織的花冠,臉上除盡脂粉,只戴著一層面紗,手捧著一個素色銀色圣杯,光著腳,走出了神殿。
這也是祭神大典的最后一步。
簇擁而來的百姓早已等候在神殿外,巴巴的盼著。
莫鳶的面前時一段荊棘路,一段花路,象征著和平與戰(zhàn)爭,而這一切她都需要光腳走過。
鮮血順著足底,沾染在鮮花之上,倒是一種精心動魄的美麗。
莫鳶走到人前,緩緩單膝著地跪了下來,朗聲道,“天主賜福!”
“天主賜福!”
百姓學著她紛紛拜下。
莫鳶將手中的圣杯水一飲而盡,這祭奠正式完成。
從此,她便代替了秦素染,是這東酋國的圣女。
可她心底卻沒有半分的欣喜,反而看著這些無知的百姓,心底憂愁。
神婆走了過來,道,“圣女,該回去了。”
莫鳶從思慮中醒來,順著神婆的意思,往神殿后走去。
殿主看見她緩步而來,揮手屏退了神婆道,“想不到你做的很好?!?p> “殿主謬贊?!蹦S渾身疲累,尋了個座椅坐了下來,閉目養(yǎng)神。
“你這個樣子,倒是少了幾分棱角,倒是不錯?!钡钪骱鰷惖侥S身前,道,“難怪你能迷的那西楚世子為你暈頭轉向,連自己的終身幸福都可以作為交換,只為保你一命?!?p> “你說什么?”莫鳶驚道。
“難道你不知道秦素染為何要與你交換這個身份嗎?”殿主忽笑道,“那是因為,閆容與她做了約定,只要她放了你,將身份還給你,他就娶她做西楚的世子妃?!?p> 莫鳶只覺得心里轟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碎裂了,她喃喃道,“這……怎么會?”
“我想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西楚國都了吧?!钡钪鞯?。
“你為何告訴我這些?”莫鳶心存猶疑道。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不過目前,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你可以放心。”殿主笑著離開了圣殿道,“你放心,若是你不在圣殿我只會高興,覺不會去尋你!”
莫鳶立刻換下了身上的衣服,策馬去趕往西楚。
她不想因為她的緣故,而讓閆容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
另一邊,西楚國境。
閆容坐在馬車里,身側靠著秦素染,他的臉上卻面無表情。
秦素染這一日漸漸的心里清楚了些,眼前的他心中已沒了自己的位置,但她不后悔,只要能綁著他,也好。
因為這個人是她人生中僅有的光。
“容,你說若是雍伯父知道我回來,會高興嗎?”秦素染柔聲道。
“會的。”閆容道,“這些年,他曾多次提到你?!?p> 秦素染寬了點心,道,“再往前就是雍王府了,多年未再去,不知百合院如今是怎樣的光景?”
“當年答應你的滿園百合已經(jīng)種下,如今應該滿園花香吧!”閆容想起兒時的記憶,面容松動了幾分,道。
秦素染聽了這些,心底升起了幾分暖意,不禁握住閆容的手,道,“我知道,你對我的諾言,你一定不會忘記。”
閆容適時的抽出手,道,“前面是關口,我下車去看看。”
秦素染的手停在半空中,看著閆容的背影從眼前消失,她忽道,“容,我定要你從此以后,眼里心里,只有我,只有我秦素染一人!”
“為了這一日,我愿意等,我也愿意放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