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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靈開始的教師生活

第十四章:陰陽眼?

從靈開始的教師生活 闿易泉 2392 2020-02-18 23:12:40

  吳奈心虛地看著狂笑的元永澤,感覺自己的反派人設(shè)被人搶了。

  “切——,得了吧,中二青年特有的嘴硬。”

  貧弱的吐槽引不起光頭的激烈反應(yīng)。

  但他的確有很多的感慨想要找個人抒發(fā)。

  所以吳奈雖然已經(jīng)翻著白眼明確表示不樂意聽對方抖私貨,但在能力加持的學(xué)生手上,毫無清凈可言。

  “你知道嗎?人的記憶真的是個可以扭曲的東西。記憶里的繼父是那么的高大,殘暴,而不可戰(zhàn)勝。”

  充滿追憶的思緒,元永澤的表情愈發(fā)詭異了起來。

  “可在那個女人的記憶里,那只是個略顯跛腳的死瘸子罷了。”

  “記憶的慣性真的很嚴(yán)重,刻意的言語誘導(dǎo),一些負(fù)面情緒的佐料,都能積攢起仇恨的種子來。”

  吳奈對學(xué)生報以沉默,他不太擅長處理這種難斷的家事。

  元永澤十指交叉,不住揉搓著手指,最終緊緊攥成一團。

  “她有苦衷,我能理解。所以借兒子的手,除掉甩不掉的累贅?!?p>  “可是……可是……”

  他雙手攥成拳頭狠狠砸在高架橋上。

  轟咔——

  人類建筑文明的產(chǎn)物就被活活打斷了一半,半座斷掉的建筑垃圾混著車輛,裹挾著太多的失望,沉入絕望的河中。

  “她也不該!她也不該!她不該心懷鬼胎,拿我當(dāng)泄憤的工具!”

  謊話重復(fù)一千遍,也就成了真。

  明明是她誘導(dǎo)著不滿十歲的孩子拿筆記錄仇恨。

  明明是她貪圖人家的彩禮錢,卻整天在家里吵架,還禍水東引到孩子身上。

  明明是她把小刀塞到了孩子的手里。

  明明是她,關(guān)上了男人最后一扇求助的門……

  可為什么,

  于心難安的時候,罵的是他?

  讓孩子相信,自己就是那么一個滿腔戾氣的反社會人格。

  告訴他,你該文明點,不能和同學(xué)打架。

  但在家里,卻比誰都擅長刻薄地挖苦人。

  哪怕在孩子臨死前的一刻,都還是一顆死不悔改的心。

  元永澤清晰地記得元芳芳那天在高架橋上最后一番話。

  “我供你吃,供你穿,帶你離開那破地方,想辦法讓你上正常的學(xué)校,給你報補習(xí)班?!?p>  “我做這些,不求你以后大富大貴,就圖你做個正常人。和學(xué)校同學(xué)相處不好。我就帶你去培訓(xùn)班的夏令營?!?p>  “你回報我的是什么?又是一筆醫(yī)藥費的開支?你這個畜生,怎么到哪兒都打架?你捅死你爸還不夠,干脆把我捅死算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扭曲到變形的浮腫的臉,是元芳芳猙獰的模樣。

  元永澤只覺得氣血上涌,直接擠出了車子。落地的那一剎那腳都因為姿勢不對反關(guān)節(jié)的崴了過去。

  鉆心的劇痛在這個時候是最好的鼓勵,他拼命瘸著腳,背對著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自殘式的前進(jìn)著,逃離那些威脅。

  直到他跳江,他都沒說一句話,沒回一下頭。

  也沒等到哪怕是一句溫和的話。

  吳奈看著眼前這個不惜自殘,也要把記憶里和元芳芳有關(guān)的內(nèi)容抹去的孩子,連憐憫的情緒都生不起來。

  強行改變自己世界的架構(gòu),不是說不可以,但代價就是永久性的失去了成長的契機。

  靈體的世界,本來就是靈體刻骨銘心的記憶的凝聚。對他們來說,記憶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象征。

  記憶的完整性是很重要的實力評估機制。

  找回名字是起點,而一點點找回記憶則是靈體逐漸完整的路徑。

  而吳奈陪這個學(xué)生做的,便是在這個路徑中,消除執(zhí)念的過程。

  太過偏執(zhí)的靈體很難走出自己的世界,寸步難行。

  本來了解前因后果,大家禮節(jié)性哭哭打打,終究是該生生死死,塵塵土土,各自安息。

  但各種陰差陽錯,總歸的結(jié)果卻是事與愿違。

  現(xiàn)在的學(xué)生自絕前途,他這一衣帶水的,也好不到哪兒去。

  苦逼的看著陷入到青春期自我懷疑漩渦的學(xué)生,他大感無奈。

  吳奈不由得開始懷念那個雖然不靠譜但還是有點用的老師傅。但黑色手機最近一動不動,著實無用。

  ……

  ……

  元芳芳是在醫(yī)院醒來的。

  慘白的大手裹挾著純白的靈魂,從窗戶旁邊掠過。

  怨毒的人頭輕飄飄地晃悠在半空中,人頭被系在一只巨大而敏捷,布滿肉瘤的壁虎身上,原來是它增生的尾巴附庸。

  大手呼嘯而過,壁虎驚得斷尾而逃,人頭飄乎著,像是個風(fēng)箏。

  腐爛的馬臉高大女人從房門外經(jīng)過,露出布滿鋸齒和倒刺的牙床。

  隔壁病床上的,是一個發(fā)際線倒退到極致,頭顱腫大,青紫色的嬰兒。

  整間病房都被血肉包裹著。

  透過窗戶,對面的大樓正在施工。

  一個巨人正在被加工,騎著手指做成的魔法掃帚,全身包裹防護服的工人們正在試圖打磨著肩胛骨。

  滾落的血液帶著高溫,翻騰的蒸汽。

  隆起的二頭肌適合加固后,用作空中餐廳。

  胸鎖乳突肌承上啟下,適合用作冕災(zāi)的應(yīng)急疏散通道。

  還有背闊肌……

  也許,正常且可以理解的生活僅僅是表象。

  詭秘而晦澀的真實有待挖掘。

  這是她第六次在這里醒來了。

  如果說,之前的恐怖還在可以理解的范疇,那現(xiàn)在所遇見的,便是無法觸及,難以用常規(guī)想象的場景。

  那些個不可名狀的怪物,還有血肉交織的環(huán)境,充滿著畸形的生命力的房間。

  無一不揭示著一種和正常生活格格不入的恐怖。

  這些恐怖,并不會真正的殺死她。

  但是,她無論是選擇呆在原地,還是主動探索,都會逐漸陷入到一種沉浸的,可怕的狀態(tài)。

  表面上看,生活會逐漸的平復(fù),她的記憶會逐漸的正常。

  怪物會逐漸恢復(fù)人類的形狀。

  巨人會變回正在施工的建筑樓。

  蠕動的血肉被整潔的墻面代替。

  污濁的環(huán)境會逐漸充斥著清新的空氣。

  但變幻的過程中,她能看見津津有味啃著手指的地鐵上班族。

  也能碰見航行在河面上,蠕動著軟體的巨大蝸殼,盡管其上還有很多個干枯的手,在呼救。

  然后她會在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真實之前,突然醒轉(zhuǎn)。

  然后……再一次投入到這種絕望的生活中。

  吳奈陰晴不定地看著病床上緊閉的女人,眼皮下面的眼珠還在瘋狂地轉(zhuǎn)動,整個人呈現(xiàn)痙攣的狀態(tài)。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復(fù)仇方案?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元永澤長呼了一口氣,想把所有雜念吐露無遺。

  “只可惜,我雖然知道,她現(xiàn)在生不如死。但因為她的意識已經(jīng)淪陷,沒法在強行觀看。否則倒是便宜了他?!?p>  不能直接感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光是知道很痛苦。這大概是復(fù)仇的元永澤最大的遺憾。

  “咦,你們兩個是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嗎?快藏好,不然會被壞人抓走的。”

  兩個靈體都驚得炸了毛,齊齊轉(zhuǎn)過身來。

  白天的時候,他倆躲在【死無葬身之地】里頭,趁著晚上夜深,找了半天,才憑著微弱的感應(yīng),找到了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元芳芳。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零點,都說夜路走多了會見鬼。這回,他倆這是遇見了哪個長陰陽眼的玩意兒?

  

闿易泉

終于滿三萬字了   文藝復(fù)興指日可待   感謝末名蝎蝎的推薦票   以及十五個投資的老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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