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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靈開始的教師生活

第二十七章:你還記得丟了多少塊橡皮么?

從靈開始的教師生活 闿易泉 2922 2020-03-02 23:59:35

  “【最長的一夢】,展開?!?p>  教室的虛影投射出來,卻無力地穿過單薄的盲女,灑下碎碎的光輝。

  吳奈不知道為什么會那么難過。

  感覺胸口涌動著莫名的悲痛,眼中隱隱有酸澀的感覺。

  “生死簿,你能有點用么?操!”

  他手忙腳亂地抽出系統(tǒng)殘片,試圖把盲女的尸體塞進去,卻被提示格式不對。

  “老師傅!老師傅!……干麗娘,關(guān)鍵時刻拉閘!”

  躺在過道上的黑色手機緘默著,沒有任何的答復(fù)。

  吳奈顫巍巍地?fù)еづ畣伪〉纳碜?,用寬大的睡衣蓋住那轉(zhuǎn)向蒼白的身體。

  她大概的確是死了。

  沒有痛哭,沒有流涕,吳奈連煙都不想吸。

  他只是胸口堵得慌,哽得一下子說不出來話。

  眼睛酸酸的,整個人都被情緒的洪流裹挾著。

  【最長的一夢】展開的教室里,吳奈吃力地抱著輕若鴻毛的盲女,在講臺底下摸索著。

  一只破舊的二手老年機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上,里面剛被充滿電量。

  打開文件,流暢的音符滾落而出。

  吳奈不是個懂音樂的人,自然也不懂什么樂器,甚至五音不全,但在貧瘠的生活里,他蠻喜歡聽歌。

  尤其是聽那些根本聽不懂的外文歌,這會帶給他很多想象的滋味。

  明亮而熟絡(luò)的男聲和著疏朗的節(jié)拍,富有韌度的彈奏聲傳遞著某種覺悟,黃昏的風(fēng)混著徐徐的放學(xué)鈴聲,仿佛是行走一段不愿停止的旅途上……

  洶涌的情緒逐漸變成了徜徉的回廊,旅途還在繼續(xù),生命的目的地卻已經(jīng)到達(dá)。

  來不及仇恨,沒時間等待。

  就像她離開時的清風(fēng),

  就像她到來時的晨光。

  ……

  吳奈冥冥之中感覺到,自己懷抱著盲女無聲哭泣的場景,隱隱和記憶中的一幕幕有著重合。

  就好像,他們一起經(jīng)歷過一次又一次,殊途同歸的旅行。

  心中閃過一絲明悟,記憶潮水般涌來,他黯淡而悲切的眼中閃過了些許不一樣的顏色。

  原來……他不止做了一個夢。

  或者說,他昏迷的兩天里,并不單單只輪回了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他生前的確在網(wǎng)上看到過類似的觀點——

  人的一晚上會做很多夢,但最后之后醒來前的那一個會被記住。

  一次次迷途中的探索,最后留下的,僅僅是支離破碎的片段。

  人生太多遺憾,可惜不能重來。

  吳奈悵然,卻又閃過一絲明悟。

  “真不愧是【最長的一夢】啊……”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像是想把所有的優(yōu)柔寡斷給斬干凈。

  “難怪感覺想起來的記憶碎片里,自己異常的頭鐵,甚至敢挑釁光頭兄貴??峙略谀侵?,自己已經(jīng)窮舉了所有逃跑茍命的可能性了吧?!?p>  如果能跑,吳奈當(dāng)然想跑。

  可當(dāng)發(fā)現(xiàn)退無可退,走投無路之際,哪怕是他這樣的咸魚,但凡有一線希望,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呼……”

  不斷地深呼吸著,努力從深層記憶里挖掘出任何一點關(guān)于夢境的內(nèi)容。

  他的靈體能力從某種程度上,的確實現(xiàn)了躺著就能變強,這個戲謔的腦洞。

  只要做夢,就能有限度地從中獲取對未來諸多可能性的預(yù)判。

  但這個能力的副作用未知,目前為止,有一點是肯定的,夢境里的一切會有限度地投射到現(xiàn)實之中。

  這還是其次,畢竟被打成小餅餅了,最后也才轉(zhuǎn)換成折斷一根手指這樣的傷勢。

  但最關(guān)鍵的是,所帶來的精神沖擊,是會以很高的比例轉(zhuǎn)換過來的。

  本來,他根本不至于為了一個一面之緣的小女孩而悲痛欲絕。

  但因為在夢境中,他們實際上已經(jīng)多次共患難,感情深厚,所以他會情不自禁地五味陳雜。

  這對他靈體的穩(wěn)定程度提出了很高要求。

  更何況,還有很多冗余的垃圾信息,并不會直接暴露出來隱患,而是像那些惡心的捆綁軟件一樣,變成難以清除的頑固垃圾,讓他的靈體運行不暢。

  吳奈努力將自己從這種悲痛的幻光中掙脫出來。

  靈體的凝滯感覺多了不少,他感覺自己就像大學(xué)那會兒三天只睡了不到十小時的憨批,頭昏腦脹,反應(yīng)速度慢了不止一個檔次。

  嘖,等于說犧牲了寶貴的時間和部分戰(zhàn)力,換取了一些碎片化的預(yù)言?

  值么?

  吳奈不知道。

  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逃跑毫無前途,他和元永澤命源有所干系,隱隱之間可以感應(yīng)到彼此的位置。

  所以只有硬著頭皮上這一條道路了。

  說起來,兩個人之間可以感應(yīng),還是夢境里發(fā)現(xiàn)的。只要兩人主動展開靈體能力,就會間歇性地給對方提供一個坐標(biāo)。

  心念及此,來不及沉湎于悲傷,吳奈悚然一驚。

  透過自己展開的教室虛影往外查看,那原本朦朧而閑適的校園風(fēng)景已經(jīng)蕩然無存。

  青黑色的惡鬼校服搖晃著,腫大的軀干上怨氣恒生。

  猩紅色的日記本聳動著,肥大的書頁上血漬斑斑。

  元永澤悄然無聲地出現(xiàn)在了吳奈的背后,身上毫無萎靡的味道。

  “終于找到你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深深的疲憊。

  進階堪堪成功的光頭拖著殘軀尋找著逃匿的吳奈。隱隱約約的感覺讓他好似芒刺在背,實在安不下心。

  這是一種隱隱產(chǎn)生了好多次的預(yù)言般的第六感,讓他不敢放任這個不著調(diào)的老師在外頭亂蹦跶。

  必須將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的因素給扼殺在搖籃里。

  直到剛才……他確信自己收到了明顯的能力波動痕跡,悄無聲息地展開【三重門】,將這只煩人的蒼蠅,禁錮在他的靈體世界里。

  但他沒有急著出手。

  這并非是出自于反派的傲慢,身為一個會補刀的帶惡人,他并不在意太多的臉面問題。

  不過,在觀察了一陣,反復(fù)確認(rèn)吳奈并沒有直接能威脅到他的能力的痕跡后。他自然也不想冒著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風(fēng)險直接轟殺吳奈。

  元永澤想要生死簿的殘片。

  在吳奈這個弱雞的手里,那玩意兒不過是個限制頗多的二維碎片罷了。

  但在他手里,他有更加好的使用思路……

  警惕地看著神不知鬼不覺出現(xiàn)在自己身后的元永澤,吳奈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掉地上的黑色手機撿起來。

  這是他目前而言最好用的底牌,千萬不能交出去。

  淡定地看著吳奈的舉動,元永澤只覺得心里的緊迫感大減。

  還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吳老師,行為沒有逃脫他的預(yù)判范疇。

  一個可以被理解的敵人,沒有什么值得恐慌的。

  只有那些不按常理出牌,動不動就掀桌子的瘋子,才有足夠的威懾力。

  好整以暇地看著吳奈做好防御的姿態(tài),元永澤心中大定,只想以逸待勞,看他如何表演。

  吳奈卻感到一陣慌亂,【最長的一夢】被動的預(yù)言能力最大的缺點在這個時候暴露無遺——

  它預(yù)言的基礎(chǔ)是基于吳奈入睡前的判斷,可倘若這樣的判斷基礎(chǔ)被打破,那很多前提壓根無法成立。

  比如吳奈根本沒想過會莫名其妙地昏睡,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醒了沒多久,就直面進階的元永澤……

  這時候再睡過去作弊,轉(zhuǎn)頭開掛打這個光頭肯定是來不及了。

  “我們之間沒必要打的啊……是吧?元同學(xué)。你說你,對吧,這樣大費周章,又是靈域展開,又是爆種進階的,何必呢?萬一傷著個花花草草多不好,就算傷不到花花草草,擦著碰著哪個小朋友,也不合適啊?!?p>  事到臨頭,吳奈只能祭出自己最大的法寶,廢話攻擊,來拖延時間了。

  他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給他一點時間,消化夢境里的記憶碎片,把冗余垃圾轉(zhuǎn)換成有效資源,哪怕沒有靈體位階上的升級,單純靠堆料也能強行和這個剛進階還略顯虛弱的元同學(xué)五五開。

  “噗嗤——”

  元永澤聽完后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真不愧是搞笑擔(dān)當(dāng)啊,我的吳老師。拖延時間的辦法都與眾不同?!?p>  “哈哈哈——如果你喜歡,那我再來點兒吟唱?我的名字是吳奈,單身,未婚。家住龍靈區(qū)某三流大學(xué)的宿舍區(qū)。每天不到死線前都堅決摸魚,只有恰到家教的爛錢才能好起來……”

  如果當(dāng)個丑角就能多一分生機,吳奈不介意自己把這輩子的梗都在現(xiàn)在玩兒了。

  “夠了。我是笑你明明已經(jīng)不是人類,還有那些虛無縹緲的對異類的感情!”

  吳奈愣了一下,意識到元永澤原來是因為他明明是靈體,卻還袒護著人類而發(fā)笑。

  正準(zhǔn)備趁勝追擊發(fā)揮他的杠精本性拖延點時間,光頭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直接噎死了吳奈的后續(xù)說辭。

  “吳老師啊,別覺得自己多善良,你還記得自己這輩子丟掉過多少塊橡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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