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半藏著,時而透過云層將光打在許琪臉上,時而又躲起來,像極了現(xiàn)在的吳澤塵,時而扭頭偷瞄一眼哼著歌的許琪,時而又別過頭去自己回味。
許琪的聲音好聽,唱起歌來也是一把好手,不負(fù)麥霸的盛名。但此時卻是一邊跟著車的震動抽氣,一邊斷斷續(xù)續(xù)的哼歌(只是因為腿受傷,車一動,就疼的抽氣,勿腦補(bǔ)......),所以這歌聲怎么聽怎么怪異,跟美好完全沾不上邊。
歌聲停頓,吳澤塵又一次回過頭來看著瞧著窗外出神的許琪,道:“很好聽,這歌叫什么名字?”
本就聽許琪唱歌唱得想把耳朵捂起來的強(qiáng)子,再聽見自家吳少這么一句夸獎,恨不能把耳朵給割了,哪里好聽了?!
許琪摸了摸鼻子,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平時唱歌被夸的話,那絕對會哈哈大笑道一句當(dāng)然。但現(xiàn)在,自己唱的什么玩意兒自己心里清楚,不說難聽那就算是給面子了。
既然吳少這么給面子,害許琪受傷的事,許琪也打算就此揭過,也就開口回了個歌名:“他和她?!?p> 吳澤塵思索了一會兒,又問道:“沒聽過,誰唱的?”
這歌是許琪原來世界的歌,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這個人這首歌,許琪也不敢說的太明確,便扭過頭,擋住自己的表情道:“你沒聽過的多呢,我也忘了是誰唱的。”
這話說的很囂張,對于強(qiáng)子而言很囂張,除了吳家人,外人還真沒有敢這么跟吳澤塵說話的,于是強(qiáng)子就暗自竊喜的等著他家吳少正一正雄風(fēng),發(fā)個脾氣什么的,就跟心理扭曲了似的,整天都在期盼著后座兩人大打出手才好。而他家吳少接下來的話讓他大跌眼鏡,也明白了什么叫奢望。
吳澤塵毫不在意許琪的話,扯了扯許琪的衣袖,轉(zhuǎn)了個話題,問道:“你剛剛干嘛打我?”
剛巧車子又經(jīng)過了一個減速帶,許琪瞬間嚎叫了一聲,再一聽吳澤塵這話,火氣又蹭蹭往上冒,
傲嬌的扯回手臂,兇道:“你還有臉問呢?!”
強(qiáng)子用余光刮了許琪一眼,這還了得?現(xiàn)在就敢對自家吳少動手,以后還不得上天?
吳澤塵抿著唇一動不動的望著許琪,本來被許琪踢了一腳,雖然力度很小,但那也是不能忍的,可還沒來的急發(fā)火,許琪就自己把自己給弄傷了,這火氣也就又潛伏了下來,現(xiàn)在又被人這么不給面子,新火舊火一起開始往外冒了出來。
許琪見苗頭不對,立馬往后靠了一些,道“那個,好男不跟女斗啊?!?p> “那我今天恐怕要做一次壞男人。”吳澤塵狠狠捏住許琪下巴,將人往自己身邊一拉一帶。
這個舉動無疑又一次的扯到了許琪的大腿內(nèi)側(cè)傷,頓時疼的齜牙咧嘴,眼淚都快掉了出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只眼巴巴的望著。模樣是我見猶憐。
吳澤塵分了神,松開手,無意識的開口問道:“是不是弄疼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許琪就立馬覺得委屈了,這叫什么日子?一穿越,就離婚,狗血劇情就跟不要錢似的啪啪往自己身上砸,離就離吧,還是身無分文凈身出戶,沒錢就沒錢吧,自己有手有腳總會東山再起,好不容易找個不要學(xué)歷的工作,老板是債主?債主就算了,還死能折騰人,還打我,打我我還手怎么了?憑什么還手我還把自己給傷了?我就問一句,我做錯什么了?!
許琪恨恨的瞪了一眼吳澤塵,扭過頭,越想越委屈,自問自己上一世不曾害過人坑過人,這報應(yīng)從何而來?就像現(xiàn)在,好端端的一根睫毛戳進(jìn)了眼睛里。
車子偶爾經(jīng)過光線暗的地方,車窗映照著許琪委屈揉眼睛的模樣。
握緊了撐在座椅上的手,吳澤塵輕微的動了動身子,:“喂,多大的事,別哭了。”
許琪現(xiàn)在是真的懶得看吳澤塵一眼,看一眼就能煩一天,再說你那只眼睛看見我哭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我會哭?不由兇道:“你才哭!我揉眼睛不行??!”
“好好好,沒哭,再忍忍,醫(yī)院馬上就到了。”吳澤塵放下了抬起一半的手。
而這溫柔的語氣,換來了的只是許琪一個鼻音哼哼,和強(qiáng)子的面無表情。
車子又經(jīng)過了十幾個減速帶,許琪才看見窗外的紅十字+。
呵,小心眼的男人!欺負(fù)我路癡是吧,我丫就不信了,這么大個城市非得跑這么遠(yuǎn)才能有醫(yī)院!還凈找減速帶多的路走,你丫怎么不干脆帶我去玩碰碰車?
要不是這醫(yī)院夠大,許琪甚至懷疑吳澤塵是想找個地處決了她。
車剛停穩(wěn),吳澤塵急忙下車替許琪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將許琪攙扶了出來,亦步亦趨的跟著許琪的節(jié)奏慢慢前行。幾次想要說些什么又生生咽了回去。
強(qiáng)子跟在后面看著自家主子那做小伏低的模樣,簡直想要戳瞎自己的狗眼。如果上帝此刻在他眼前遮住了簾,那該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如果不是擔(dān)心主子累到,他壓根就不想下車。
許琪看著一直扶著她找醫(yī)生的吳澤塵,勉強(qiáng)收回了一些惡意。
骨科主任辦公室。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四十多歲的禿頭男人,正在替一個打著石膏的病人檢查,見有人進(jìn)來,扶了扶掛在臉上的厚重鏡框,看清了來人,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許琪問道:“吳少?這是怎么了?”
“腿傷了,找你看看?!眳菨蓧m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墻邊,拿起掛著的另一件干凈的白大褂,鋪在角落邊的醫(yī)用檢查單床上,將許琪扶上去坐著。
這行為看的許琪眼皮直抽抽,您這是有多大的潔癖呢?您鋪了您倒是也坐啊,搞得好像我是潔癖怪一樣。真真是天外飛鍋。
骨科主任似乎并不在意吳澤塵的舉動,倒是又懷著深意的看了一眼許琪,轉(zhuǎn)頭又道:“怎的不提前打個電話?”說完又覺不妥,這話聽起來倒有了一兩分的指責(zé)意味,哪用的著提前打電話呢,他若在醫(yī)院,便不用打,若不在,這么大的醫(yī)院,想替他吳少服務(wù)的又豈止自己一個。再說,若不在,再打電話也不遲,他還能不來嗎?
骨科主任想完這些,用眼神瞄了瞄坐在辦公桌邊打著石膏一臉不滿的病人,道:“您看,這......”
“沒事,你先忙好。”吳澤塵背著雙手,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