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怎么受那么重的傷?”善若水見柳如紜醒來,好奇地問。
本來她正在藥房處理藥材,突然收到求診訊息,她便過來了。
又恰好在門外正好撞見了前來的花泗水,這才有了柳如紜醒來見到的幾人共處一室的情況。
柳如紜恍若未覺,善若水是她叫來的,但她想不明白為何花泗水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看他們也不像是相識的模樣。
她昨日好不容易才把花泗水糊弄過去,現(xiàn)在和若水相認(rèn)了,無疑是自揭身份。
這可把柳如紜難住了。
善若水見她遲遲不答,以為她不想回答,善解人意的轉(zhuǎn)開話題。
“姑娘你的傷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應(yīng)無大礙,只是你身中青麟蛇毒,唯有壁蛇果才能解?!?p> 怕她不識,又交代了一番壁蛇果長什么樣子。
事無巨細(xì),溫和耐心。
柳如紜抬了抬腿,行動完全沒有問題,她感到不解,青鱗蛇蛇毒不是解了嗎?
她都能動了。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善若水主動解釋到:“青鱗蛇喜歡吃活物,所以麻痹只是青鱗蛇毒的最初癥狀,麻痹過后若是不解毒也是會毒死人的?!?p> “……”這還是柳如紜第一次聽說,不愧是云中山藥宗嫡傳弟子,醫(yī)術(shù)了得。
善若水瞥了眼窗邊至今沒有湊過來慰問卻一直守了許久的花泗水,悄聲附在柳如紜耳邊道:“你腹中胎兒也無大礙,你將他護(hù)得很好?!?p> 柳如紜聞言,沉默了。打斗她并沒有特意護(hù)著肚子,不過這般折騰都沒事,恰恰證明了腹中不是凡胎。
“這是生肌膏,日夜涂抹,七日便可痊愈,連疤都不會留。這個是清毒丸,解不了蛇毒,只能暫時壓制一段時間。”
善若水從乾坤鐲中取出兩個小瓷瓶遞給柳如紜。
生肌膏,上好的外傷藥,不管多么皮開肉綻涂抹一番都能生出新肉,是每個常在外行走的修士必備良藥。
沒有任何副作用就是貴了點。
柳如紜的小腿生生被青麟蛇撕咬下去一塊皮肉,用生肌膏是最合適不過了。
柳如紜接過,看見她手上的乾坤鐲,心里一暖,這是她接過留仙宗宗門之位后送給她的,沒想到她一直戴著。
“多謝藥師,來日必登門道謝,那是此次的診金?!绷缂嬓闹袨榱俗约旱碾[瞞默默道歉,伸手指向被她隨手丟棄在角落里的青麟蛇。
青麟蛇蛇皮堅韌是做軟甲的好東西,蛇膽更是一味良藥,更不必說已經(jīng)化靈的蛇膽。
妖吃修士血肉是大補(bǔ)食材能漲修為,反之,在修士眼中,妖全身上下皆是珍寶,能入藥、能煉器。
善若水早就看見了角落里的青麟蛇,如今柳如紜已經(jīng)醒了,就是她收取報酬的時候。
善若水沖著青麟蛇一拂袖,一枚比拇指稍大的蛇膽被她收入囊中。
她對這枚完好無損的蛇膽甚為滿意,銀貨兩訖后就走了。
柳如紜撐著身子坐起來,對著一直安靜地打理廣玉蘭的花泗水道:“道友不請自入,不知有何貴干?”
花泗水挑眉,這人怎得這般記仇,當(dāng)日他對她說的話,現(xiàn)在她一字不差地還給他。
“你得謝謝我?!被ㄣ羲阶狼爸匦碌沽艘槐f給柳如紜。
柳如紜沒有接,不解的目光看向他。
“要不是我在這,說不定那藥師就殺人奪寶,哪會那么盡心醫(yī)治你?”
花泗水見她防備之心那么重,也沒有硬塞,反手就自己喝了口,皺了皺眉,又放下了。
柳如紜冷眼瞧著就知道他的公子病犯了。
“她是我請來的藥師,你是不請自來,論殺人奪寶也是你更有嫌疑吧?”
聽他說污蔑若水的話,柳如紜氣急頂了回去。
若水是她多年好友,她知她性子,人如其名,善良、溫柔如水,怎會如此。
更何況方才她的意思是將整條青麟蛇都給若水,若水只取了蛇膽,這般行徑又怎會如他口中所言。
“你認(rèn)識她?”
花泗水敏感地察覺出她對那藥師的信任,可她們方才交談時分明不熟悉。
柳如紜一噎,答:“不認(rèn)識。”
“那你怎知她不會?”
“因為她是藥師,醫(yī)者仁心沒聽過嗎?”
花泗水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答。
天真的可愛。
“你還沒說你為什么會在我房間里?!绷缂嬁刹幌嘈攀裁辞珊现惖膹U話。
這就問到點上了,花泗水總不能直說自己派人跟蹤她吧,于是他只能岔開話題。
“一百萬靈石,你這青麟蛇皮了,賣嗎?”花泗水指著地上的青鱗蛇問。
這條青麟蛇的蛇皮并不值這個價格。
“不賣!”柳如紜回答的斬釘截鐵。
“那你留著干嘛?你會煉器?”
花泗水也不惱,直說探究的問。
“我愿意,與你何關(guān)?”柳如紜因為傷痛只想好好休息,不想和他扯皮,開始不耐煩。
“不如這樣,我替你將它煉成軟甲怎么樣?”
此話一出,柳如紜用怪異的目光看著他好一會。
這是什么眼神?
他臉上有東西?花泗水不禁抬手摸了摸臉。
柳如紜思緒一轉(zhuǎn),立刻明白花泗水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只怕是真的使了什么說不出口的手段。
例如,派人跟蹤她。
柳如紜暗自冷笑一聲,面上不顯道:“好啊?!?p> 一向自持身份,從不輕易給人煉器的橙花樓少主,主動、親自要給她煉制軟甲。
她為什么要拒絕?
要是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自己給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的女人煉過軟甲,還是自己觍著臉上趕著去的……
那一定很好玩!
她已經(jīng)開始期待他到時的反應(yīng)了。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被ㄣ羲娝饝?yīng)下來,便自認(rèn)為自己派人跟蹤她一事就過去了。
他做出了補(bǔ)償,她也接受了。
“下次見面,也許我會告訴你。現(xiàn)在,我累了,要休息了,請你離開。”
柳如紜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花泗水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柳如紜,然后才高抬貴腳,走了。
等他出去,門外進(jìn)來一個人,低眉順目,一副謙卑姿態(tài)。
不過那人進(jìn)來連看也沒有看屋內(nèi)的柳如紜一眼,只進(jìn)來撿了青麟蛇就又離開了。
是花泗水的侍從。
等人走了之后,柳如紜捂住口悶悶地咳嗽了幾聲,又喝了杯水順了順氣。
氣順之后柳如紜粗略檢查了下身上的傷口。
傷口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已經(jīng)不流血了,只是被蛇咬的整條腿都泛著黑紫,看起來極其駭人。
檢查過后,她又開始用儲靈玉補(bǔ)充靈力,她的靈力消耗的實在太快了。
三日后。
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
柳如紜打開房門。
是來送青麟蛇蛇皮軟甲的。
軟甲保留了它原本的顏色,幽綠的色澤,很軟很薄卻極有柔韌,若是尋常刀劍,決計破不開軟甲,也稱得上一句刀槍不入。
軟甲煉制的很輕薄,觸手冰涼,即便是三伏天穿上也不會嫌熱。
真不愧是煉器聞名的橙花樓。
這三日,柳如紜房門緊閉一直在屋內(nèi)修養(yǎng),身上的傷有生肌膏好的差不多了。
唯獨體內(nèi)的青麟蛇毒還沒有清理,只能靠靈力和若水給的藥物壓制才沒有發(fā)作。
她得盡快找到壁蛇果,解了這蛇毒。
至于其他的,只能暫時放一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