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失業(yè)了
呂平方靜靜思索。
段木炆羽看著他:“如果是你在這里,十秒后會發(fā)生什么?”
呂平方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剛才他應(yīng)該是從八層樓的半空里摔下去的,但在聽到了十秒鐘聲后,他出現(xiàn)在了電梯里,費了很大力氣才出來。
這種奇妙的事他昨天見了不少,已經(jīng)麻木到?jīng)]什么畏懼心理了。
要不要再試試,或許自己會在十秒后瞬移到電梯里?
“你過來?!倍文緸捎鹞⑻掳?。
“今天還是不要試了,”呂平方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試可能有危險?!?p> 盡管在電梯里睡了一會,但是他仍感到疲憊不堪。
段木炆羽也低頭沉思了會,坦然道:“在這部電梯里,我確實不能動,整個人都像是被凍住了。”
呂平方給了她一個眼神,我剛剛都猜到了,嘁。
她一雙靛藍(lán)色眼睛瞄了瞄呂平方:“你是怎么出來的?”
“不知道,”呂平方干脆道:“剛才胡亂拍拍打打就出來了?!?p> 段木炆羽盯著他,嘴角微挑,一股涼氣突然從他后腰生起。
呂平方睜大了眼,糟了,腰疼咒!
但預(yù)想中的酸麻感沒出現(xiàn),敵人好像發(fā)起了六分鐘投降,涼氣在后腰上打了個圈消失了,只是皮膚上起了一層疙瘩。
段木炆羽小嘴微張看著他。
爽!腰桿子硬!
呂平方張開嘴,就要發(fā)出一聲大笑。
“嚏?!?p> 兩股熱浪沖臉,黑黃相間的巨大獸頭憑空出現(xiàn),它人立站在樓梯上,一只巨爪按在了呂平方的頭頂。
厚實的長毛垂到了眼前,頭頂暖暖的。
“大哥,你也在啊。”呂平方從一而忠,笑臉相迎。
段木炆羽向前一步,一股涼風(fēng)迎面吹來。
靛藍(lán)色的眼眸逼到了呂平方身前,她一只手凝出一團(tuán)黑氣,向呂平方身上按去。
沒有遙控,要搞手動嗎。
呂平方頭頂有爪,不敢躲開,不過是一個腰疼咒,忍了。
忍為百德之王,忍為百德之祖,忍為百德之先,再疼,男人絕對不能彎腰!
呂平方,加油,挺直腰桿,正視磨難。
兩人四目相對,靛藍(lán)色的攻氣陷入從心的湖泊,兩下無聲。
一個白色的光波“?!钡钠扑椤?p> 誰在照相?呂平方在獸爪下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不明所以。
段木炆羽手上的黑氣消失了,看她神色同樣不知情。
兩人相隔太近,段木炆羽哼了聲后退一步,打量著呂平方。
“你身上有古怪?!?p> “你不古怪。”呂平方雖不知為何段木炆羽吃了癟,但成功的維護(hù)了自己的腰,說話不禁十分硬氣。
突然,微信的鈴聲響起。
韓媛的爸爸發(fā)起語音聊天。
呂平方抓著手機(jī),心里思緒翻騰。在一邊橫眉冷目的段木炆羽抱起了雙手。
接嗎?
昨晚,吳云峰、陳理陽聯(lián)手利用自己,牽走了鬼手印。
雖然段木炆羽說那藍(lán)色粉末不是違法藥品,但他分明已是打定主意陷害自己,陳理陽更是用了障眼法讓自己跳樓自殺。
如果不是今天的奇遇,自己已是背著畏罪自殺的惡名,變成地上的一灘肉泥。
這樣的人,該殺!呂平方腦中冒起無名火。
那他撥來電話,是確認(rèn)自己的生死吧。
已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
對了,他竊走了段木炆羽的鬼手印。
那他現(xiàn)在豈不是正在捂著腰。
想到這一層,他按了拒絕,接著轉(zhuǎn)過身子,對著倀鬼道:“大哥,笑一個。”
發(fā)起視頻通話。
那邊過了幾秒鐘,接通。
“小呂?!?p> “吼!”倀鬼張開大嘴,露出一嘴鋸齒似的尖牙。
啊的一聲尖叫從那邊傳來。
呂平方轉(zhuǎn)過屏幕,看到吳云峰嚇的一頭冷汗,丑態(tài)盡出,冷笑一聲,掛掉了視頻通話。
逸峰大廈不遠(yuǎn)的酒店。
包房里,吳云峰癱坐在床邊,被褥上都是他腰疼翻滾的褶皺,手機(jī)摔到了地上。
他驚魂未定,看向站在床邊的陳理陽。
“哥,倀鬼,倀鬼沒跑!”
“我看到了?!标惱黻柎┲簧砗谏绦?,慢慢蹲下身子,撿起了手機(jī):“呂平方也沒死。”
剛才避過警察,兩人在大廈內(nèi)外搜索好久,都不見呂平方的人影,于是在旁邊酒店住下了。
兩人也沒有睡意,陳理陽閉目養(yǎng)神,吳云峰半躺在床上撥弄手機(jī),剛才吳云峰一陣哀嚎,陳理陽才從隔壁趕過來。
陳理陽瞥了一眼吳云峰:“有錢你碰什么不好,嗑藥可就把自己廢了。”
他走到床前的電腦桌旁,那文件盒里套著的藍(lán)色粉末,此時正安安穩(wěn)穩(wěn)放在桌上,他用了障眼法從警察那里取了過來。
“當(dāng)時我也是急了,上午有朋友來找我,”吳云峰匆忙解釋:“而且這也是新玩意,極難弄到的,當(dāng)時大樓里突然停電,什么都顧不得了才放到桌子上沒處理。本想著,明天封樓的時候再取,誰知道?!?p> “誰知道來了警犬?”陳理陽低嘆一聲,拉開皮椅坐了下來,兩只手搭垂著。
他拿起一支輕輕一彈,藍(lán)色粉末變成了白色煙霧,煙霧裊裊,又緩緩下沉,在底部重新凝結(jié)。
“哥,要不你試試,完全不一樣?!眳窃品蹇搓惱黻栕屑?xì)端詳,小聲道。
陳理陽哼了一聲不理他:“想修行,決不能再碰這個?!?p> “好,好!”
吳云峰走到茶廳前,拉開一張全身鏡,扭頭看向背后。那烏黑的小手印本來讓他喜不自勝,此時卻畏之懼之。
“哥,剛才這手印為什么疼的厲害?”
“這種附身痧稀少,是神鬼與人的溝通神橋,剛才也許是那倀鬼尋到了呂平方,不知起了什么變故?!标惱黻栁⑽櫭肌?p> “那倀鬼把他吃了呢?對了師兄,本來說好,你收服倀鬼就把金雕給我,現(xiàn)在怎么辦?”吳云峰聲音諾諾。
陳理陽掏出金鷹內(nèi)丹,那上面的坑坑洼洼在燈光下無比明顯。
他露出肉痛神色,仔仔細(xì)細(xì)摩挲一圈,捏訣吞入腹中。
“我未得倀鬼,怎么把金雕給你?!?p> 吳云峰已想到他會這么說,神情稍沉:那你先幫我檢查檢查吧?!彼み^腰指指黑手印。
“無礙的?!标惱黻栐谒砩咸搅讼拢骸澳阋呀?jīng)二十六歲,對修行人本是先天一氣沉雜,靈骨失去血根,空耗百年也練不出什么成就來,但現(xiàn)在身上有了附身痧,反過來卻能溝通玄冥,續(xù)一段修行路,更是走道符神通的捷徑?!?p> “好,好。”吳云峰聽的難掩笑意。
“今天我們謀算了小呂,你倒不擔(dān)心?!?p> “害怕什么,”吳云峰語氣輕浮:“當(dāng)初要不是看他和我同一天生日,他根本沒本事進(jìn)我公司的門,還欠了公司一大筆債?!?p> 陳理陽微微搖頭,他記得一大筆是多少:“你說他是退伍軍人?”
“哼,退伍軍人多了,還個個能上天入地?我查過,他就是在燕臺一個研究所站了五年崗,不是什么特種兵?!眳窃品蹇粗堇锏牡鯚簦凵裎⒉[:“他不鬧就算了,鬧,我還收拾不了他?”
陳理陽神思難安,有些后悔,道:“當(dāng)時你告訴我,我去把藥取了,便不會有這些事了。”
“你去了,那我們在走廊里就被警察逮著了?!眳窃品宸催^來勸道:“好了,哥你別管了,這事兒我來收拾?!?p> 他打開微信:“李姐,有急事,醒了?”他低眉沉思半晌:“現(xiàn)在給呂平方轉(zhuǎn)賬二十萬,走公司賬戶,再過來找我?!?p> “叮、叮、叮、叮。”
逸峰大廈的一樓大廳里,呂平方被一團(tuán)黑線五花大綁,由那倀鬼背著。路過柱子,倀鬼就走的近近的,肩膀上的肉抖來抖去,呂平方就跳魚一樣的扭來晃去,幾次險生生撞到柱子上。
“我,我來短信,了!”呂平方上氣不接下氣,他衣服凌亂半撩,腰上又被段木炆羽印上一個小手印,比原來的大了一圈。
這就是反抗段木女王的后果。剛才兩人在樓梯上一頓單向血虐,共同決定暫時不去探索電梯了。
段木炆羽手一招,手機(jī)飛了過去,呦一聲道:“有人給你轉(zhuǎn)賬,四筆五萬,一共二十萬呢?!?p> 呂平方身體半仰在空中,一個挺身躲過根柱子,問道:“誰?”
“沒名字?!倍文緸捎饑@了口氣,微微羨慕道:“現(xiàn)在真方便,以前我們都要搬袋子?!?p> “肯定,是,吳云峰,”呂平方氣喘吁吁:“你放我下來,我打過去,罵死他。”
“不用,罵人我也可以?!倍文緸捎鹄浔模佳畚?。
她右手手指一頓快打,無比流利。
“你在發(fā)什么?”呂平方覺得大事不好。
段木炆羽把手機(jī)舉在自己耳邊,亮給呂平方看,右手仍能飛速快打。
一大串信息條,條條不重樣,不帶一個臟字的把吳云峰全家問候了一遍。
呂平方呆呆看著,突然發(fā)現(xiàn)每一條信息后面,系統(tǒng)都對了一條“你們還不是好友,請?zhí)砑雍糜堰M(jìn)行聊天”。
“咳,他把你刪了?!?p> “什么?”
“他把我刪除好友了,就是,接不到你的話了?!?p> “這和短信不一樣?”段木炆羽似乎不敢置信,往上翻著自己的話,根本沒發(fā)過去。
幾十條前,吳云峰回了一條:“你特么被解雇了!”
“他說你下崗了?!倍文緸捎鹌财沧臁?p> “呵!我還用他說,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