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簡單的二夫人

　　“咳咳……”忽然間，門外傳來幾聲咳嗽聲，接著便看見披著米白色披風(fēng)的二夫人扶著珠兒從屏風(fēng)后走進，看了一圈后，笑了一聲：“我倒是來晚了?！?p>　　藍念、凌傾雪忙起身行禮“見過（娘親）二夫人?！绷鑳A瑤當(dāng)作沒看見，繼續(xù)抱著大夫人的胳膊，但沒有人在意。

　　大夫人也說到：“平日里都說身子不好，個把月不來我這里一回。這二小姐來了，便巴巴地過來呢。今兒我這里可真熱鬧啊。”臉上依然滿是笑意，似乎只是說了句玩笑話。

　　二夫人走到藍念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她飲了口下人送上來的熱茶，緩了緩說：“我這身子骨可不敢常來姐姐這里，萬一姐姐也病了，我就罪過大了。”

　　又看了一眼藍念說到：“我就這么個女兒，這么多年沒見，可不得多看看，見一面就少一面呢……咳咳……”珠兒忙給她順了順背，藍念也忙將茶水遞給她。

　　大夫人見她咳得厲害，不著痕跡地用帕子掩了掩面，待她稍微平靜后，才笑著說到：“難得今天人到得齊，便在我這兒用個早飯吧，青嬌已經(jīng)去廚房通知今天都送到我這里來了。”

　　說著便起身帶著凌傾瑤走到前面，藍念也扶著二夫人跟著起身，隨著三夫人等一道走到另一間花廳，便看見一張大桌上確實已經(jīng)擺滿了小米粥，還有一些點心。

　　用過早膳后，眾人又回到了小客廳。大夫人便說到：“你身邊就一個丫頭也少了些，可要我從這院中撥幾個丫頭給你？”

　　“昨日娘親提起今日有新丫鬟入府，我到時候選兩個便可以，娘親也將她院里的許嬤嬤給我了，傾念怎可搶母親院里的人呢?！彼{念說到。

　　大夫人也不想把院里的心腹浪費到她的身上，便說到：“你娘親倒是疼你的，那我就不插手了?！?p>　　又笑了笑道：“我倒是總忘記，之前給你的家書中也說到過，陛有意將你賜婚給秦王，之前已經(jīng)下了諭旨，就等著將你接回后再頒布圣旨。你現(xiàn)在也算是準(zhǔn)秦王妃，你記得多選幾個丫頭，下午再定制幾身衣裳，挑幾套首飾，不能失了顏面?！?p>　　“傾念記住了。”藍念心里有些疑惑。

　　待了一會兒，二夫人實在咳得厲害，看起來也沒什么精神，大夫人便讓藍念扶著她回去了。

　　路上，藍念扶著二夫人慢慢走著，腦袋里慢慢思索著大夫人的態(tài)度。

　　二夫人見她沉思著的樣子，笑著說到：“是不是有些疑惑大夫人對你的態(tài)度？”

　　藍念說道：從昨日到今日，大夫人隨對我有試探拉攏，但我表現(xiàn)也并不是很上道，她對我卻依然算得上是客氣本分，并沒有虧待我什么?！?p>　　“你剛回京，不知道也是應(yīng)該的，咳咳，你這樁婚事可是太子殿下一手促成的呢。鄉(xiāng)下長大的丫頭，能有多大智慧，大多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氣。太子希望用來羞辱秦王。而陛下，則不希望那位手握重兵的秦王殿下有一個太聰明的妻子，賜婚也能彰顯他的仁德?？瓤取?p>　　接著又緩了緩說到：“這么多高位者希望的事，怎么能辦砸呢，太子妃病逝幾年了，這太子可要選妃了。大夫人的大女兒凌傾漣不一直陪在宮中嗎，據(jù)說皇后可中意得很。咳咳……這其中的道理，你一想就能明白了?！?p>　　藍念聽了她的分析，已經(jīng)呆住了。她意外的不是這樁賜婚的用意，而是二夫人能說出這番話。這完全不是一個深閨妾室能夠打聽和理解到的。她此時才認(rèn)真地審視著眼前的婦人，隨年過三十，但依然溫婉，她的一言一行也都透著優(yōu)雅。

　　二夫人見她此刻銳利地打量的眼光，依舊溫和地笑了笑說到：“你不必如此看我，你只需記住我不會害你便成。我知道你想問我是誰，這不重要，畢竟……有些錯誤一旦犯了，就得承擔(dān)一輩子…咳咳…”

　　說著眼神有些悠長，但瞬間又收回說到：“你只可當(dāng)我是原來的二夫人便是，畢竟這些話我也只對你說過?！?p>　　“傾念謝過夫人，謝過娘親?！彼{念認(rèn)真地行了一禮，因為她知道，對著一個只認(rèn)識兩天的人暴露自己保守了幾十年的秘密，需要非常大的勇氣和信任。她更知道，這個不簡單的二夫人，只是為了她，才出現(xiàn)。

　　二夫人笑著說道：“傻孩子?！?p>　　藍念眼眶紅了紅，不禁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慚愧，昨日自己還以為二夫人是為了平樂過得好，才說把自己當(dāng)女兒的話，自己心胸還是過于狹隘了。

　　送二夫人到了念香院，藍念也隨著進去，掃視了整個院子的環(huán)境。院子也不算很大，但院中和自己的院子一樣，有幾棵大樹。但自己院子的是一棵梨樹，而念香院則是一棵大槐樹，還有一個花壇。

　　現(xiàn)在正值初夏，花壇里的花卉爭奇斗艷，花香撲鼻，倒也應(yīng)了念香院之名。

　　見她看得出神，二夫人笑著說到：“這院本不叫念香院，而是含香院。后來傾念出生后，我才央求著老爺改的。那時三夫人還未來，我身體也還好?！?p>　　“那娘親你的身體如何變成如今這般的？”藍念問到。

　　“大低是沒有福分，剛生了孩子身體還好，后面卻慢慢差了下來……咳咳第三年生了一場大病，后來就這般，整日地咳嗽?！?p>　　“可有找大夫？”

　　“找了，吃了許多藥，卻都沒效果，反而越來越糟糕?！?p>　　“傾念給母親看一下可好？”

　　二夫人笑了笑，毫不猶豫地將手腕遞上。

　　藍念細(xì)細(xì)探了一會兒，眉頭緊皺，然后歉意說到：“傾念學(xué)藝不精，未能理解病因?！?p>　　二夫人拉著她的手說：“沒關(guān)系，我這病看的大夫也不少了，都只是說大病后落下的病根，開點治療咳嗽的藥，也沒幾個說得很清楚的。”

　　藍念知道她只是安慰自己，也笑了笑不說話。

　　午飯過后，二夫人要午睡，藍念便回了梨院，許嬤嬤也跟她一起回去。只是路上她的眉頭一直緊鎖著，二夫人的脈象有點奇怪，但又說不上哪里奇怪，看來的問問師兄，看他有沒有可能來京城一趟。

　　進了屋內(nèi)后，許嬤嬤突然間跪下來行了個大禮：“多謝小姐?！?p>　　藍念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頭說到：“謝我什么？”

　　許嬤嬤突然間淚流滿面：“老奴當(dāng)年剛做了小姐的乳母不久，孩子便因病夭折了。夫人不嫌棄老奴晦氣，依舊讓老奴喂養(yǎng)小姐。后來老奴沒有護好小姐，讓小姐被誣陷后送走。但夫人不但沒有怪罪老奴，還拼命保下了老奴的性命，如同再造之恩。這些年老奴一直活在愧疚悔恨之中。小姐愿意代替我家小姐回來，救了她的性命，還給她無憂的生活，便是奴婢的恩人，以后您便是奴婢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