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的人把酒言歡,不知是誰動了心思,王芷嫣抱著古琴上臺,一顰一笑,一音一律,皆如人間不可多見的絕色。
彈奏結(jié)束,皇上拍手叫好,太后慈愛地笑道:“還不快賞?那就南海進宮珍珠一對,鹿茸十對,翡翠三十對。”
賽兒悄悄出來,卻沒見某個人也跟著出來了。慢慢悠悠走在路上,身后留香一個勁兒地催促:“小姐,我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不然被發(fā)現(xiàn)出來閑逛就不好了……”
隔著那么遠都能聽到打賞的聲音,可惜自己沒有聽曲兒的雅好,趕忙小跑幾步去找解內(nèi)急的地方,期間詢問了幾個路過的宮女才找到,進了房間沒多久,便又聽到就像在門外催促。
留香在門口站著:“小姐,好了沒?我們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p> “哎呀,回去那么早干什么,我們逛逛再回去吧,再說了我不喜歡那個地方,人太多了不舒服?!?p> “可小姐您現(xiàn)在剛晉升婕妤,怎么能在這里亂跑呢!”
賽兒懶得和留香說什么,自顧自道:“我自小習(xí)武,進宮前你肯定也聽爹爹說過我的事情了吧,你說我怎么能放下所有心事,全全投入這個地方呢?再說這里危險至極,稍有不慎便會丟了性命,先不說參不參與爭斗,單單是這命,我們都沒有權(quán)利握在自己手里?!?p> 轉(zhuǎn)身對著留香認真的說:“不久,我一定帶你離開這里,然后給你賣身契,讓你回家。”
說完徑直往外面走去,留香愣了一下忙跟上。
突然,身著白袍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抬頭隨著慣性往上看,瞬間呆住。
隔壁空房。
“你是誰?”
“你今天已經(jīng)知道我了,不是嗎?”
賽兒扶額,這人不好溝通,留香想上前把賽兒擋在身后,卻被朱延明一手掐住頸部,說不出半句話。
賽兒當(dāng)即變了臉色,“放開她,別逼我出手。”
“讓她出去,我有事要和你談。不然,你倆都不是我的對手?!?p> 賽兒暗忖,對留香點點頭,安慰道:“這里是皇宮,又是除歲宴,晾他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你出去替我守著,別讓人看到我在這里,以免生出事端?!?p> 見留香出去,朱延明仔細打量這個女人。
“你叫唐賽兒?是前段時間偷偷成親的那個?”
賽兒心一下提了起來,聲音里終是夾雜了急迫和擔(dān)憂,“你怎么知道林哥的?他最近好嗎?”
朱延明見唐賽兒心慌了,也沒有過多的繞彎子,“林三在你進宮那天,就已經(jīng)死在路上了?!?p> 像是晴天霹靂般,賽兒腦袋里一片空白,忽地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動力,癱坐在地上。
朱延明看著女子失魂落魄的樣子,莫名有些心疼,很快壓制住自己的情緒,默默地看著她。
顫抖地抬起頭,眼眶通紅,淚卻又沒掉下來,執(zhí)著的問朱延明:“你可知道是誰殺得?”
“皇上。證據(jù)就是出事的前一晚,皇上的心腹紀(jì)綱,當(dāng)晚去了你家,而你的父親親自接待的他。你可以去問你家令尊大人,有沒有透露你夫君的消息?!?p> 賽兒控制不住的淚水奪眶而出,怎么會想到皇上如此心狠手辣,這人說是自己的父親透露的,她不信,她要去找她父親問個明白。
趁著賽兒還未站起來,朱延明疼惜地想伸手把她扶起來,不想?yún)s被一巴掌打開:“不用你!”
朱延明愣了一下,不失優(yōu)雅地收回手,轉(zhuǎn)身推開門走出去,外面留香正小心翼翼地四處觀望。
他話沒在多說,頓了一下,就下句:“等你考慮好了。”便離開了。
留香回頭看到只有白袍男子走出來,以為自家小姐遭遇了不測,慌不擇路地沖了進去??吹劫悆嚎薜膴y都花了,心疼地掏出手帕給她擦拭:“小姐,你沒受委屈吧?那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賽兒身子抖了一下,一字一句道:“林哥……死了。”
留香心中一驚,“小姐,難道是剛才那人告訴小姐的?”
賽兒像是失去了生命一樣,眼睛里滿是空洞。
“爹爹……也知道這事……”
留香扶住賽兒,讓她對視著自己的眼睛,出聲道:“小姐。奴婢其實在進宮后也聽說一點傳聞,但是不知是真是假,所以一直未曾與小姐說,再者牽扯到宮內(nèi)的那個人,我們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啊,小姐!”
“可是他死了啊。不然他為什么還不來找我?!”
被搖晃著,但是這些話如同當(dāng)頭棒喝,她一時也忘記了話的真事情。
“小姐,林公子的事情,也只是聽說,而且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也不好,我們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才能找老爺問個清楚??!”
賽兒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點點頭:“對,留香,我們要去問個清楚,問個明白!”
見賽兒冷靜下來,留香這才放下心,跟著點點頭。賽兒吩咐留香給自己上個素妝,好回到宴會上,再尋個機會問一下唐耀風(fēng)。
大殿中還是歌舞升平,賓客都在喝茶聊天,一切都在盡興之中。女人們相互說笑著,宮女們偷偷討論著朱延明。
皇上和皇太后說著,看到賽兒正淡妝坐在那里,和其他鶯鶯燕燕的佳麗比起來,更出眾,一時間目光便停留在那片刻之久。
“皇上可是看上哪個了?這么目不轉(zhuǎn)睛的,怕是丟了魂兒?”
“呵呵,倒是一股清流在眾艷之中!”
“一股清流?哀家啊,倒是喜歡那個舞劍的的,英姿颯爽,俠義心腸,敢愛敢恨!”
皇上目光仍在下方的唐賽兒身上,根本沒聽得太后幾句話,反倒是臺下臉上掛著笑容的才人們狠狠嫉妒了一把。
酒剛飲盡,紀(jì)綱小步快速地走過來,與皇上耳語幾句,皇上臉色越來越差,酒杯重重砸在桌上。
“何時丟的?這么重要的東西說丟就丟?!朕養(yǎng)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見皇上摔了杯子,太后疑問地說道:“何事讓皇上龍威大怒?”
“傳國玉璽,丟了。”
剛說完,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在座的都聽得一清二楚,玉璽丟了?誰這么大的膽子,在這時候進宮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