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點消息,大同河邊有雙他穿過的靴子,然后就沒有別的東西了。我想主子可能還在大同……”
“你說真的?他還在大同?他還沒死,真是太好了,那我們趕緊去,說不定還能碰到他,我們把他帶回來……”
蕭木峰放下筷子。
“我也只是聽到有這么一個消息,具體的必須要親自過去,你快寫吃飯,我叫人打包些干糧,這幾天怕是要一直忙于趕路了,不會停留在城鎮(zhèn)了?!?p> 賽兒忙點點頭,扒拉碗里面的飯:“你去吧,我快些吃完,好和你一起上路,或許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嗯,小二,打包二十個饅頭,三碟咸菜,順便把門口的水囊裝滿水……”蕭木峰揚聲道,一邊摸出銀子丟給小二。
“得嘞,馬上給您辦好。”小二嬉皮笑臉地接過銀子,在抹布上擦了擦,放在嘴上用牙一咬,嘿大款。
蕭木峰出去尋了匹較好的馬兒,再進來時賽兒已經(jīng)背好干糧等著他,他看著這個女子一笑:“別那么緊張,主子來消息了,說他沒事,就在大同的一個村子里待著呢,讓我們不要心急。對了,還說讓賽兒姑娘見了面以后,盡早回宮?!?p> 賽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張著嘴有些呆愣。
蕭木峰用手在她眼前晃一晃:“沒事吧?好好一個姑娘怎么突然就傻了呢?”
賽兒一直忍住眼淚,閉口不談,低著頭出去默默上了馬車。
行了兩天三夜,她們才感到大同。等著門口的侍衛(wèi)一一排查,然后進了村鎮(zhèn)。
賽兒斜靠在馬車里,一路上未曾再多說半句話。蕭木峰之前說的話無疑讓她有些失望,待見了他,她定要好好問問。
繞了幾個胡同,拐進一家不算特別大的院子,看到屋內坐著的人,突然鼻頭一酸,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是他,是那個讓她擔心了一路的男人,原來他已經(jīng)根深蒂固地扎在了自己的心底,從第一天開始。
“你最近都去哪里了?”
朱延明不語。
“我擔心了一路,生怕你有個什么萬一。在見到你之前,我真的知道我怕了……”
“既然見到了,明日你就回宮吧,那里才是你該去的地方?,F(xiàn)在天色不晚,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
“我千辛萬苦出來找你,你竟然要趕我走?你憑什么趕我走?我不走,死都不走……”
“唐賽兒,你聽不懂人話嗎?本王不稀罕你來不來找我,你不來的話,本王還能左擁右抱,本王從不缺女人……”
蕭木峰聽到朱延明這樣的話,倍感詫異。
“我來這里已經(jīng)領了圣旨,除非你敢抗旨不尊,不然我是死都不會走的……朱延明,我后悔來找你,但是我唐賽兒不后悔做一名女將軍!”
朱延明又驚又怒:“你說什么?唐賽兒你給本王再說一遍!狗皇帝竟然答應讓你做什么女將軍?”
“對,皇上答應我來邊疆,還讓我做女將軍,圣旨也在這里,你難道要抗旨不尊嗎?”說著,唐賽兒從懷里掏出圣旨,打開給朱延明看。
“糊涂!皇上怎么會這樣做?他不是口口聲聲說會好好待你嗎?明明答應本王要好好照顧你,卻又把你帶到邊疆,不行,本王要帶你回去……”
“二位主子……都冷靜一點……”
想到自己為了出來找他,滾了釘床,奔波千里,卻突然被最想見的那個人懟到現(xiàn)在,賽兒委屈襲上心頭,哭喊道:“朱延明!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把你放在心上!”
朱延明身子恍了一下,一樣的蕭木峰已經(jīng)看不下去:“主子,我跟著小主子過來,知道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您是真的不知道她那一身的傷都是……都是……唉,您真的不該這樣辜負了小主子的真心,臣也實在是覺得主子過分了?!?p> 朱延明鐵了心要送賽兒回去,心里長嘆一聲,轉身離去。
賽兒想著自己受得那些苦,心里不絕難受,看到蕭木峰在一旁還沒有走,想起他剛才為自己說話,也不避諱,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兩日后,朱棣收到飛鴿傳書,信上說北疆王要把賽兒送回皇宮,朱棣頓時大怒,氣的摔壞了一個硯臺。又馬上派人傳去三道加急圣旨,讓賽兒直接去北疆。
還沒有多遠,第一道快馬加急的圣旨送到朱延明手里,緊接著又來了兩三道,朱延明和賽兒愣了許久,朱延明收起圣旨道:“他竟然非要你留在這里?!?p> “還能是為了什么?皇上早就看出來唐姑娘心系王爺,留不住的鳥兒不如放手讓她飛了,難不成還讓她死在籠子里?哼,你是真的沒看到那個鐵釘有多長、扎進肉里有多疼……”
賽兒一驚,苦笑道:“倒也無妨,不過是為了一個男人罷了,不過我現(xiàn)在不會了……”
朱延明聽到鐵釘,扎進肉里,心中不免有些慌亂:“昨晚聽聞你滾了鐵釘床,我一直不信,那廝真的就讓你去了?”
賽兒沉默半晌,道:“不滾如何,滾了又如何?不過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沖昏了頭腦,我何必暖一個冰涼的心,我何必呢?”
聽到賽兒漠淡的口氣,不知為何,朱延明慌了,一把扯過賽兒,把她拘在懷里,趁她反抗的時候,偷偷看到她脖子后面的傷疤,一個個愈合了的結痂。
那種害怕失去的慌亂,讓他今生第一次感覺到,生怕她突然就會不見,帶著責備的口氣:“為什么要去滾那個東西!明明你可以在皇宮好好生活,說不定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賽兒避開他的眼睛,看向別處道:“我知道我有多想見我最愛的那個人,哪怕是死了我也愿意?!?p> 朱延明抱住賽兒,“對不起,可是邊疆太危險了,根本不是女流之輩該去的地方。”
“我已經(jīng)不是貴妃了,住在皇宮怎么得了?何況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女將的身份,去邊疆一點也不會唐突尷尬,還有武功傍身,我可以學到不少領軍打仗的經(jīng)驗。”
“你連身份都不要了?你真是個笨蛋,蠢蛋!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種不要錢不要命的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