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是誰呀?”阿紫快步追上,促狹地笑嫣泠。
“我在京城的老朋友司青筠。”嫣泠幾句話解釋了男子和她的關(guān)系,拉著阿紫進(jìn)了如意客棧。
用過晚飯之后,阿紫和嫣泠回到各自房間休息,阿紫喚出小青蛇,說是要教她變換人形之法。
嫣泠卸下身上的背包,簡單地梳洗了一番。月色初上,多情地映照著出浴美人蓬松的發(fā)髻,紅潤的肌膚。
窗戶被人輕輕地扣響,嫣泠轉(zhuǎn)頭,一個(gè)黑衣男子身姿矯健地從窗外翻了進(jìn)來。
“你倒真是膽大,堂堂大司帝國三皇子夜晚翻進(jìn)未出閣女子的房間,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笨辞鍋碚呤钦l后,嫣泠略顯驚訝地挑眉,從床上拿起一件小外套給自己穿上,然后朝司青筠走去。
“我是擔(dān)心你?!彼厩囿抟娏怂浇侵共蛔〉厣蠐P(yáng),溫柔都要溢出來了,“見你行事如此低調(diào),只能以這種低調(diào)的方式來找你了。”
嫣泠低頭,長發(fā)掩住她半邊面容,司青筠看不清她的表情。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道:“謝謝你今天送我的玉簪……”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司青筠勾起她鬢角垂落下來的長發(fā),想要搭在她的耳后。
嫣泠退后一步躲開了他的動作,從袖中取出一本冊本,“這個(gè)是……”
“娘親?!”玄兒在嫣泠的玉佩里睡飽了,一睜眼就看到了這么個(gè)大男人深情款款地注視著自家娘親大人。
可惜嫣泠聽不到玄兒的話。
玄兒的小眼睛瞪圓了。這不是父尊,這是誰!竟然敢在晚上闖進(jìn)娘親的房間!
玄兒急躁地?fù)掀鹆私Y(jié)界,爪子與結(jié)界壁發(fā)出滋滋的響聲,不行,不能讓這個(gè)男人比父尊先抱走他美美的娘親,他還沒有享受過母愛的關(guān)懷呢呢。
“氣煞我也!”玄兒跺腳,他不清楚娘親要把什么東西交與面前這個(gè)男人,但是直覺告訴這個(gè)小家伙,現(xiàn)在只有叫來父尊才是上上之策?!案缸穑镉H的房間有叔叔!”
“叔叔?”溫匯景聽到兒子的話,手里的酒樽沒拿穩(wěn),全灑在了書本上。他知道嫣泠的行蹤,所以也在如意客棧入住,聽兒子這話像是此時(shí)他心心念念的泠兒竟然在隔壁和另一個(gè)男子私會?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嫣泠和司青筠同時(shí)愣住。
房門被大力地打開了,一個(gè)身穿白衣的男子面色飛紅,跌跌撞撞走了進(jìn)來?!澳恪銈冊趺丛谶@里?這不是我的房間嗎?”
“溫匯景??”嫣泠的眉心跳了跳,直覺告訴她,有不好的事情要發(fā)生?!澳阕咤e(cuò)房間了,這是我的房間?!?p> “泠兒姑娘,是你??!”溫匯景洋裝醉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嫣泠,又看了看司青筠?!耙欢ㄊ悄闩e(cuò)了,這是我的房間?!痹捯暨€沒落,溫匯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就要向后仰倒去。
司青筠眼疾手快,扶住了溫匯景的肩膀。
這男子生得好生妖孽!司青筠只瞥了他一眼,便覺得心驚。
“嗝……”溫匯景對著司青筠打了個(gè)大大的酒嗝。
司青筠的內(nèi)心是絕望的。素來不喜歡與別人接觸的他,現(xiàn)在只覺得胃里翻滾。溫匯景沒有看他的表情,自顧自走到嫣泠的床邊,大大咧咧地躺下了。
“喂……溫匯景!”嫣泠出聲想要制止他。但是醉酒的人沒有聽清她的話,還呼嚕嚕地打起鼾。
“……小泠,我先回去了。我會及時(shí)幫你轉(zhuǎn)交的?!彼厩囿奕套∠胍岜鉁貐R景的沖動,接過嫣泠剛剛要給他的冊本,熟練地翻過窗戶,身形飛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司青筠走了,可還有一尊大佛賴在自己床上,嫣泠無語地走過去,掐溫匯景的耳朵:“你鬧夠了嗎?”
“什么鬧夠?”溫匯景不滿地嘟噥著撇開了頭,掙脫嫣泠的魔爪,“在下形象都不要了,給你趕走了采花大盜,你不應(yīng)該感謝在下嗎?”
“你讀書就讀書,喝什么酒?喝得稀泥似的!”嫣泠忍不住數(shù)落道。
“在下以為泠兒姑娘被我拖累了,那日和紫公子一同去捕野兔,竟暈倒在途中,再一醒來,就不見了泠兒姑娘和紫公子!”溫匯景突然坐起來,抱住嫣泠的手臂,“今日再見到泠兒姑娘,真真真是太開心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力氣還不小,嫣泠掙了兩下都沒有逃離他的禁錮。嫣泠決定干脆趁著這個(gè)來得莫名其妙的機(jī)會,打探一下溫匯景的底細(xì)。
她蹲下來,與溫匯景的眸子對上,目光灼灼。
溫匯景被她盯得發(fā)毛,心中警鈴大作。
“說說,你家住哪兒,父母尚還健在?可有娶妻?”
“在下……在下來自江南溫氏……父母健在……未曾娶妻……”溫匯景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那你還這么窮,進(jìn)京趕考連一匹馬也沒有?”果然不是什么寒門學(xué)子,江南溫氏,一聽就是個(gè)富家子。
“家中變故,到了在下這一代家道中落,只能回京以求考取功名重振家門……”溫匯景信口胡言,家門隨手拈來。
“你騙我!”嫣泠另一只手扯住溫匯景胸前的衣襟,迫使他靠近她與她對視。他騙沒騙她她也不知道,不過這種威逼法試試說不定還真能套出點(diǎn)什么來。
溫匯景賤兮兮地湊到她耳邊,“對呀,騙你的,你前世可是被我包養(yǎng)了很久的小花妖呢!”
“本王可是魔界的……”
“話本讀多了吧你!”沒等他說完,嫣泠的眼角都抽到天上去了,牛頭不對馬嘴的溫匯景,看來是真醉了。
“小花妖,本王追了你好幾十萬年,你什么時(shí)候可以原諒我啊?”溫匯景自顧自地說道,手還緊緊抱著嫣泠的手臂,他把腦袋搭在了嫣泠的肩上,嗅著她的發(fā)香,輕聲細(xì)語道。
這家伙胡言亂語到了一定程度,一介凡人也好意思說是魔界的帝尊,不是小說看多了是什么?嫣泠想要推開他。
可是……這家伙竟然已經(jīng)埋在她的肩上睡著了。
嫣泠沒了脾氣,只好小心翼翼地抽開手,把他放平在床上,又給他蓋好被子。
她坐在小圓凳上,看著溫匯景的睡顏發(fā)愣,她怎么還給他把被子蓋上了?這種家伙就應(yīng)該在秋夜把他扒光凍暈然后丟到大街上去才對。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