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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情敵互換身體后

第三回:午夜夢景云相思,至鵲橋竟遇錦書

和情敵互換身體后 甜水鋪 3908 2021-01-14 20:40:38

  周景云率軍行了幾日,就到了八月十五,他們在路上度過了中秋佳節(jié)。

  因是行軍途中,一切從簡,中秋也只能對付過去。但周景云到底吩咐下去,當(dāng)晚給每位士兵都分發(fā)了月餅。

  慕容子致向來愛酒愛茶,考慮到雖然已在歸途,但危險(xiǎn)也時(shí)刻存在,不便飲酒,所以只能找周景云飲茶了。至于酒,只能回到京都再暢飲了。

  周景云與慕容子致相對而坐,默默看著他煮水烹茶。

  大成飲茶之風(fēng)盛行,各地風(fēng)俗亦不同,慕容子致深諳此道,慣常以烹茶自娛自樂。

  今日他所用烹茶之法,正是京都風(fēng)俗,倒也應(yīng)景切題,合了一個“思鄉(xiāng)”之情。

  慕容子致將斟好的茶遞給周景云,自己也端起一杯,品了起來。

  “景云,今日的茶如何?”

  “這是去歲我二姐從陛下那討去的金駿眉吧?夷城進(jìn)貢的本就不多,陛下自來不愛喝這茶,全賜給二姐了,你如何得來的?莫非又耍了什么滑頭,從她那搜刮來的?”周景云雖不如慕容子致那般嗜茶,卻也對此略知一二,只因家里二姐喜茶。

  “什么叫‘搜刮’?瞧你這話說的,這可是我從大嫂那求來的。好不容易磨得她大發(fā)慈悲,勻了我一半。為此,我可挨了我哥一頓踢,這腿還疼著呢?!蹦饺葑又孪肫甬?dāng)時(shí)情景,心有余悸,仿佛左腿又隱隱作痛。

  周景云低頭看著碧玉茶盞中盛著的琥珀金湯,一股淡而甜的蜜香鉆入鼻中。他飲了一口,甘甜爽滑,余韻悠長。

  這滋味,莫名讓他心生熱意,有了些許遐思。不過一瞬,他又有些唾棄自己,怎得能褻瀆錦書妹妹?

  原來,昨晚相思難忍,他手中握著柳錦書上一封書信睡去。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里竟然又夢到柳錦書。

  這個夢,倒像是那晚夢境的后續(xù)。前一次,錦書妹妹為他穿上了嫁衣。而昨晚,他看著甜美動人的心上人,忍不住擁住了她。

  龍鳳喜燭噼啪作響,懷中柔弱無骨的身子,令周景云心生綺念。他循著本能,輕輕吻了吻柳錦書的唇。

  雖然周景云不曾做過如此親密之事,但軍營之中,聽來的渾話也不少。

  在他幻想之中,錦書妹妹的唇一定是這樣的:馨香軟糯,和她的人一樣?jì)赡?,讓他欲罷不能。

  方才陡然品了這杯中的金駿眉,頓時(shí)讓周景云聯(lián)想到昨晚的旖夢,不禁有些羞窘,面上也略顯薄紅。

  慕容子致瞧了他面色,吃了一驚,忙道:“景云,你莫不是昨夜著了涼,為何臉色如此紅燙?”說著還想伸手拂周景云的額頭。

  周景云打開他的手,出聲道:“沒事,茶湯滾燙,飲下之后有些熱而已?!?p>  慕容子致又看他幾眼,確實(shí)不像病態(tài),只得作罷。

  兩人對飲了約莫一個時(shí)辰,用了幾塊糕點(diǎn),方才散去。

  周景云一人望月,生了幾絲惆悵。明月當(dāng)空,銀光盡撒。不知有多少人和他一樣,在對月思念佳人?

  自從軍開始,每一年的中秋,周景云都是這樣度過的。圓月不曾缺席,冥冥之中好像是要借此彌補(bǔ)遠(yuǎn)征在外的他似的。

  因?yàn)橛辛怂?,至少他可以幻想,錦書妹妹此時(shí)在和他共賞一輪明月。

  不過,他知道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兩人成親,以后去哪,他都會帶著她。未來的每一個滿月,他們都將一起欣賞。

  ********

  八月底,周景云抵達(dá)京都附近的連城。這里與京都相鄰,只半日光景即可歸京了。

  這會不過申時(shí),周景云卻命令大軍在此休整,隔日啟程。

  其實(shí),京都近在咫尺,周景云之所以不繼續(xù)行軍,只因有一個地方要去。

  周景云和慕容子致交代了幾句,一個人離開了營地。

  他記得錦書妹妹從前說過連城有一個傳說。年輕的公子與世家貴女一見傾心,即將談婚論嫁之際,公子家族牽涉謀反大案,兩人皆知此生相守?zé)o望,故而相約到經(jīng)常約會的地方,一起殉情。

  當(dāng)?shù)厝烁衅淝樯?,將二人殉情之地改名為“鵲橋”,期望他們來世相伴。傳說,只要把刻有相愛之人生辰八字的金鎖投入鵲橋河,兩人就能白頭到老,一生相守。

  周景云要去的,正是這“鵲橋”。

  他自從聽了這個故事,就想著定要去一次鵲橋。反正錦書妹妹也很好奇這地方,權(quán)當(dāng)替她先看看值不值得來。

  周景云不想承認(rèn),他早就打好金鎖,親自刻了他和柳錦書的生辰八字,準(zhǔn)備將它投入鵲橋河。

  不過一個多時(shí)辰,周景云就來到了傳說中的鵲橋。

  此刻已近黃昏,因鵲橋地處連城邊緣,這里人煙稀少,過路人也不曾見到一個。

  周景云從遠(yuǎn)處就看到了立在河上的一座石橋。

  石橋的兩側(cè)有數(shù)十根望柱,走進(jìn)細(xì)看,方知每根望柱上雕著不同的動物。飛騰在天的龍、穿梭叢林的虎豹、奔跑跳躍的狐貍兔子等等,端的是形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

  周景云走上石橋,行至中間時(shí),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金鎖。他用拇指摩挲著金鎖的底部,那里刻著他和柳錦書的生辰八字。

  按理說,柳錦書自小養(yǎng)在深閨,周景云是不會知曉她的生辰八字的。

  不過,長公主與柳錦書的娘親打小就是手帕交,對于兩個孩子的情意,她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未來兒媳婦的生辰八字,長公主自是心中有數(shù)。裝作不經(jīng)意間透露給傻兒子,那不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嗎?

  周景云看了金鎖半晌,右手攥緊,直到它的棱角割疼了手掌,也沒松開。他深吸一口氣,心中道了一句:“永生永世,生死相依?!眲偰钔?,就將金鎖投入了河中。

  金鎖劃開河中的水,瞬間沉沒,不見了蹤影,水面只剩一圈圈漣漪蕩漾開來。

  周景云心中大事已落,正要轉(zhuǎn)身離開,忽然察覺到遠(yuǎn)處有些動靜。

  他凝神靜聽,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應(yīng)該是女子,皆不懂武功。

  周景云不欲多留,就要離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至耳中,直擊心房。

  “素衣,前面是不是就到鵲橋了啊。”

  “小姐,奴婢仿佛依稀瞧見了一座橋,應(yīng)該就是了。”

  不待周景云多想,兩個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之中,當(dāng)左那個花容月貌的姑娘,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錦書妹妹?

  只是,錦書妹妹怎會在此?她自小嬌養(yǎng)家中,從未離開過京都。莫不是方才自己心中所想,一時(shí)出現(xiàn)幻覺了?

  不對,聲音那么真實(shí),對面的小姑娘,明明就是她,不是幻覺!

  周景云呆了一呆,剛緩過神,就要急步去往柳錦書身邊。

  不想柳錦書這時(shí)也看見他了。雖然已是黃昏,天色暗沉,但柳錦書不會認(rèn)錯,站在橋上的人,分明是她的景云哥哥!

  她不顧走了半日已然酸痛異常的雙腿,第一次有些失了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輕輕小跑了起來。

  “景云哥哥!”

  周景云再也把持不住,使了輕功,邊跑邊道:“慢些,仔細(xì)摔了?!?p>  話音剛落,柳錦書一個不妨,腳下踩著了小石塊,身子往右一歪,就要倒下。

  周景云轉(zhuǎn)眼間到了她面前,左手向前一探,摟抱住她,兩人皆松了口氣。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周景云正待噓寒問暖一番,素衣倒是搶在他前面開口了。

  素衣跑過來,還要拉過柳錦書查看。周景云雖然舍不得懷里的佳人,但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冒犯她,只能問道:“錦書妹妹,腳是不是扭著了?可站得?。俊?p>  柳錦書細(xì)如蚊蚋的聲音緩緩傳來:“沒事的,景云哥哥?!闭f罷輕輕推開了他。

  周景云這才看到她的臉龐,竟似染了胭脂似的,紅紅的,尤為可愛。

  柳錦書頗有些羞意,雖然和周景云一起長大,但是除了小時(shí)候拉過手,還從來沒有這么親近過呢。她剛剛是不是有些心急了?景云哥哥會不會笑話自己?

  她這邊兀自想著心事,周景云也只靜靜地看著她,不曾移眼。

  素衣左看看,右看看,不想打擾他們,但她又有些擔(dān)憂柳錦書,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小姐,您都走了大半天的路了,肯定累了,不如請少將軍帶您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

  素衣說完,神情緊張地看了周景云一眼。在少將軍眼中,這世上只有兩種人,一個是她家小姐,另外一種就是小姐以外的其他所有人。

  對前者,少將軍從來是溫柔呵護(hù),說話都不愿大聲的;而對后者,他一貫冷漠,看都不愿多看。

  自己剛才擾了他和小姐敘舊,少將軍不會大發(fā)雷霆吧?素衣轉(zhuǎn)而一想,不會的,有小姐在,他不會“大開殺戒”的。

  果然,周景云聞言只是收回了放在柳錦書臉龐的視線,沒有作聲。

  周景云心中有許多事情要問柳錦書,她為什么來了這里?家里人是否知道?一路上可曾受苦?

  可是看著她的小臉,什么也問不出來了。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找個地方讓她歇息。奔波半日,她的身子必然受不住的。

  他對柳錦書輕聲說道:“我背著你走,先找一家客棧暫住一宿?!闭f罷在柳錦書前方蹲了下來,示意她趴伏上去。

  素衣驚呆了,少將軍竟然要背小姐!雖然他們彼此相悅,可是,終究沒有成親呀!這樣一來,豈不是有損小姐清譽(yù)?

  她偷偷看了看小姐,只見柳錦書也稍顯吃驚,睜大了雙眸看著面前的周景云。

  她心中劃過甜蜜,向前一步,蹲在了周景云的右側(cè),扯了扯他的衣服,“景云哥哥,我現(xiàn)在還不想走,你不問我為什么來這里嗎?”

  “聽話,快些上來,夜里你會腳疼的。別的話我們一會說,好不好?”

  “你起來。”見周景云不愿起身,柳錦書一邊自己站起來,一邊繼續(xù)拉扯他的衣服。

  “人家從家里偷偷跑出來,走了那么遠(yuǎn)的路,就是想來看看這里的鵲橋,你讓不讓我看?”柳錦書只好撒嬌,配上欲哭不哭的表情,這一招對周景云百試百靈。

  周景云果然拿她沒轍,順勢起身,虛扶著她,“那我扶你過去,看完就走,嗯?”

  “我沒那么嬌氣,自己能走啦!素衣,你在這里等著我,天有些晚了,不要亂跑?!绷\書放開周景云的衣服,兩人相攜往鵲橋走去。

  柳錦書看到書中所寫的鵲橋,十分欣喜,覺得自己這一路奔波也不算什么了。

  她轉(zhuǎn)頭看向周景云,“景云哥哥,你怎么也在這里呢?”旋即她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嚇得渾身一抖,雙眼已經(jīng)蒙上淚意。

  “怎么了?可是冷?”周景云見狀,急急問道,又想脫下外袍給她披著。

  柳錦書怔怔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心里一酸,“我不冷,你...你方才是不是向河里投了金鎖?”

  “...”周景云不曾想小姑娘這么聰慧,一下就猜中了他的來意。

  他原本就是為她而來,此次回京也是準(zhǔn)備向她道明心意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們相遇于此,可不就是月老牽的線?此時(shí)此刻,正是說清一切的好時(shí)機(jī)。

  周景云也不隱瞞,正色道:“是,我來此地,就是為了投下金鎖?!?p>  他以為此言一出,柳錦書應(yīng)該有所意動,她總會明白他的心意了吧?

  不想,柳錦書聽到他這一句,卻是極力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淚珠,虛弱一笑。

  她怕眼淚流出,故而背轉(zhuǎn)過身,道:“也罷,既然你已經(jīng)投了金鎖,只愿景云哥哥心想事成。我已經(jīng)看過鵲橋啦,這就回去了。”

  哪怕不在一起,離開時(shí),她也不要哭。她要讓他、也讓自己知道,沒了周景云,柳錦書也會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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