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一次接吻

　　張偉看著眼前的人兒，他再也按耐不住內(nèi)心如太陽般火熱的情感，他唯一完好的一只手攬住諸葛大力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肢，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他的動作很輕柔，一如他那溫柔的性格。

　　“怎么了?是哪里又不舒服了么?”諸葛大力也不驚訝，她順勢用兩只手抱住張偉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入他的胸懷。

　　“沒有啦，我身體挺好的?！睆垈グ杨^埋進諸葛大力的短發(fā)，手上傳來的柔軟的觸感和鼻子傳來的芳香仿佛化為電流，正在流過他的全身。

　　“我只是，覺得還是有點不可思議。我昨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再到我們確認關(guān)系，到我們在愛情公寓的一切，再到我目送你登上去柏林的飛機，然后我就醒了。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很恐慌，很怕這一切就是個夢?！睆垈ケеT葛大力，身體在微微地顫抖，生怕懷里的人只是夢里的絢爛煙火。

　　諸葛大力輕輕地撫摸著張偉的背，哀傷、心疼在她眼中劃過?！捌鋵嵢松苡锌赡芫褪且粓鰺o比真實的夢，生命結(jié)束了就意味著夢醒了。但我不在乎夢境與現(xiàn)實的差別，我只知道不管是在現(xiàn)實還是在夢里，我都會牢牢地抓住你的手，不管遇到什么都不會放開。”

　　“有你在的地方便是現(xiàn)實，你不在的地方便是夢境?！睆垈ビH吻了一口諸葛大力的額頭，抱得更緊了，他心中的情感比太陽還更火熱，一切的欲望和委屈都在燃燒中被不斷地提煉，只留下了純粹的愛?！坝心?，這輩子值了?！?p>　　諸葛大力微微一笑，說道：“這世界那么寒冷，區(qū)區(qū)這輩子怎么會夠?！?p>　　趙海棠看著身邊的咖喱醬，陽光在她的臉上流淌，風輕輕托起她的發(fā)絲。東方的天穹上是火熱的太陽，它的光明照亮了趙海棠眼里的繁星。

　　多年以后趙海棠常常回想起那個下午，那是交響曲在結(jié)束之前的最后高潮。

　　“張偉，能跟我講你這一年來經(jīng)歷的事么?我知道你有很多事不好意思告訴我。”諸葛大力抬起頭，看著張偉的眼睛。

　　張偉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這個，就沒必要吧，開心的事我在電話和微信里都和你講了，那些難過的事就沒必要說了吧?！?p>　　諸葛大力撫摸張偉的臉，說道：“比起共享樂，我更注重共患難的過程?！?p>　　張偉看著諸葛大力，她的身影倒映在張偉的眼瞳，她的目光如火，一點一點地點燃張偉的內(nèi)心。

　　“好，我什么都說?！睆垈ラ]上了自己的雙眼，帶上自己打著石膏的左臂，摟緊了諸葛大力的腰肢。他的內(nèi)心在瘋狂地跳動著，燃燒著，驅(qū)動著他略帶顫抖的雙唇，去觸碰另一個微微顫抖的雙唇。

　　諸葛大力閉上眼，感受著那比一年前更加消瘦挺拔的身軀。張偉不再壓抑著內(nèi)心的疲倦，而是完全敞開了自己的心，任憑諸葛大力的味道不斷地擴散，擴散。他們的心緒慢慢地跨越時空，飄到了另一個地方......

　　高級病房里，武切維奇渾身纏繞著白沙布，躺在豪華病床上，緊閉雙目。

　　大圣律所里，瀟瀟把身上的大衣給躺在沙發(fā)上睡著的諸葛大圣蓋上。她眺望著窗外的風景，眼神漸漸地癡了......

　　一年前。

　　一分鐘的擁抱，張偉和懷中的諸葛大力分開。感受著諸葛大力的手臂松開自己的脖子，慢慢劃過自己的鎖骨，最后完全分開，張偉心里有種悵然所失的感覺。

　　諸葛大力又摸了摸他的臉，說道：“好了，開心點，一年后我就回來了。到了那時我會變得更好，你也要變得更好啊?！?p>　　張偉內(nèi)心充滿了忐忑與不安。一年的漫長時間，一年后變得更好的你，一年后的我能否跑到你的身邊?

　　張偉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握住諸葛大力撫摸自己臉頰的手，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年后我一定給你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p>　　諸葛大力微微一笑，說道：“別太給自己壓力了，我給你那365道題只是怕你無聊，就算你這次沒拿60分也沒什么的?！?p>　　短暫的交談后，諸葛大力轉(zhuǎn)身，走進了登機口。她的雙肩包上印著一個皮卡丘，拖著一個海綿寶寶的行李箱。她轉(zhuǎn)身得是那么果斷，走的是那么地堅決。

　　張偉望著她的背影淹沒在茫茫人海里，再也無力保持筆直的身軀，他慢慢地低下了頭，他的背影在其他人看來是那么孤獨。

　　一只寬厚的手掌拍在肩上，張偉抬起了頭，看向身旁的呂子喬。緊接著，又是另一只手掌拍在自己的另一只肩膀上，趙海棠那張曾經(jīng)令他有些討厭的臉現(xiàn)在看起來是那么親切。

　　張偉看了看他們，然后回過身，曾老師，一菲，咖喱醬，美嘉，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鼓勵的光。

　　“炮兒，現(xiàn)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是男人就得打起精神來干正事?！眳巫訂檀钭垈サ募绨颍f道。

　　“對啊張律師，大力已經(jīng)那么優(yōu)秀了，等留學回來后你更是要被秒的連渣都不剩了?！壁w海棠說道，“別的不說，你起碼得先給律所找一個新的地址吧?！?p>　　“哦對，你不說我都忘了，話說你們都找到新的住所了嗎?”胡一菲一拍自己的腦袋，說道。

　　張偉和子喬美嘉表示還沒去所，趙海棠和咖喱醬回各自大學的宿舍。

　　“一菲姐你和曾老師呢?”陳美嘉抱著熟睡的呂嘉一，問道。

　　曾小賢說道：“我和一菲已經(jīng)在她學校附近的五丁堡社區(qū)買了房子，家具那些已經(jīng)都搬過去了。”

　　呂子喬嘆了口氣，說道：“哎呀，現(xiàn)在就我這一家子和張偉還沒地兒去了，再過一星期就得從公寓搬出去了，這可真是叫人著急啊?！?p>　　“張偉你有什么想法嗎?”一菲看著低著頭的張偉，問道。

　　張偉緩緩抬起了頭，無神的雙眼里眼珠轉(zhuǎn)動著。“我也還沒找到去處，不過我倒是有一個想法?！?p>　　“什么想法?”呂子喬和陳美嘉急切的聲音同時想起。

　　“我昨天聯(lián)系了馬大伯和牛阿姨，他們和我說夕陽紅公寓還有地方可以住，而且房租和愛情公寓差不多。他們還說夕陽紅公寓里有間廢棄的倉庫，可以免費給我當律所。”張偉說道。

　　呂子喬兩眼一亮，當即一拍巴掌，說道：“對啊，我怎么忘了還有夕陽紅公寓這么個好地方。美嘉，不如我們也去那吧，還能和張偉做個鄰居?！?p>　　陳美嘉的視線從懷里的呂嘉一身上離開，點了點頭，說道：“嗯，我覺得可以啊?！?p>　　張偉低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那太好了，以后又可以是鄰居了?！?p>　　這會是上海的正午，烈日當空，大地被無情地灼燒。一行人一起結(jié)伴回了愛情公寓，他們都沒有再說話，每個人心頭都沉甸甸的。

　　“哎呀，我突然想起來有個案子要處理，可能要晚點再回去。”張偉說道，然后便脫離了隊伍。其他人騰出一只手去遮擋陽光，另一只手揮手和他說再見。

　　張偉奔跑在上海的街頭，炙熱的陽光烘烤著他的皮膚，但他反而有些享受這種刺痛感，這種刺痛感能夠緩解他內(nèi)心的焦慮與不安。

　　“所以你后來去辦了什么案子啊?”諸葛大力端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頭發(fā)與衣服整理得十分整齊。

　　“一個很坑爹的案子，如果不是那個案子我現(xiàn)在就不住在這了?！睆垈ツX袋上冒起黑線，顯然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憶。

　　“張偉，你以前有和別的女孩子接吻過嗎?”諸葛大力問道。張偉嚇了一跳，看著面色平靜的諸葛大力，他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我，好吧我承認是有的，不過那已經(jīng)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認識你以后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她們了?！?p>　　諸葛大力微笑，說道：“放心，我不是來盤問你的。我只是很好奇，為什么你的吻技這么差，我都有點搞不懂到底我們誰才是第一次接吻了?！?p>　　張偉臉紅了，他尬笑了兩聲，說道：“這說明我是一個專一又單純的好男人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