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都,咸陽。
朱雀大街一幢富麗堂皇的府邸內(nèi)。
“大人,暗樁來報,黑羽軍暗衛(wèi),現(xiàn)身江南?!?p> “江南?”
“新任蘇州知府,劉執(zhí)”
“若我記得沒錯,十七年前劉泰歸隱,從北地劉氏帶走了一名襁褓中的嬰兒吧!”
“是的”
“呵呵,有意思?!?p> ……
“主家,關(guān)隴來報,少主在兩月前截殺了一只疑是北地劉氏暗衛(wèi)的軍旅。”
“截殺便截殺了,為何來報?”
“少主他……失敗了”
“哦?”
“只留下了七人,另外六人逃脫不知去向?!?p> “老大很少犯這樣的錯的,對方有何奇異之處?”
“是劉征北賬下的十三衛(wèi)率”
“呵呵,那就難怪了,十三衛(wèi)率可是劉老梆子耗費十幾年心血才打造出來的,以老大手下那點人,能留下七人,已是大功了?!?p> “那主家的意思……”
“逃脫就逃脫了吧!讓老大清理干凈就行了?!?p> “是”
……
兵部尚書,白牧府邸。
“大人,墨冰臺來了最新消息?!?p> 一名兵士躬身侯在白牧的書房外,沉穩(wěn)發(fā)聲。
“說”
“劉征北賬下十三衛(wèi)率,現(xiàn)身江南?!?p> “哐”
書房門應聲開啟,白牧一步跨了出來。
“詳細說說”
“稟大人,三月前,十三衛(wèi)率南下,在關(guān)隴遭遇截殺,只有六人到了江南。”
“何處?”
“新任知府,劉執(zhí)府邸?!?p> 白牧凝眉沉吟了片刻,問道:
“北地劉氏,可有異動?”
“稟大人,北地劉征北,只給陛下上了一份奏表?!?p> “奏表?”
……
咸陽東大街,王府。
“……嗚嗚,天殺的劉老匹夫,老身定不會放過你?!?p> 直隸總督王堯的母親齊氏哭罵著,引得地下的丫鬟下人們一陣大亂。
“奶奶,這是好事,您別傷心了。”
王嬙在一旁安撫,真怕奶奶情緒過激出現(xiàn)什么差錯。
“奶奶就是心疼,我可憐的孫兒,這些年到底是遭了多少罪??!”
齊氏一邊抽泣著,一邊說著。
“天殺的劉老匹夫,害我們祖孫平白分開這么多年,我那孫兒是長得何種模樣我都不知道??!”
齊氏說到這里,又是傷心的抹著眼淚。
“奶奶勿惱,等表弟回來,伯安定去國公府為您討個公道。”
王守仁也是急得額頭冒汗,奶奶這已經(jīng)哭了半個時辰了,可千萬不能出個好歹??!
“不行,老身要去江南,看我的孫兒去?!?p> 齊氏突然止住抽泣,站起身就要付諸行動。
王嬙急忙扶住她,大急地道:“奶奶,表弟如今布政一方,事務繁重,如何抽得出時間來?”
“您別著急,他總要來看您的?!?p> “奶奶等不了,等不及。”
齊氏抽出被王嬙扶起的手,就要走出門。
王嬙急眼了,奶奶年紀這么大,如何經(jīng)得住車馬折騰,眼睛一轉(zhuǎn)計上心頭,道:
“奶奶,您這不是陷表弟于不孝嗎?”
齊氏聞言,奇怪道:
“我去看自己的孫子,如何陷他不孝了?”
王嬙見計謀生效,重新扶她坐下,道:
“作為孫子不來看您,反而要您跑到江南去,那些言官還不彈劾他居位自傲,不事長慈,給他打上不孝的標簽嗎?”
齊氏聞言,心頭的火熱被一下澆滅,暗中咬牙不已。
這些該死的言官。
“奶奶莫擾,地方行政長官,朝廷每年年底都會循例召見,以考較政績,如今已是八月,表弟就快進京了?!?p> 齊氏聽得這話,這才完全放心了下來。
“昭君啊!如今你表弟找到了,你和他的婚約,等了這么些年,也該提上日程了?!?p> 王嬙將齊氏哄上了塌,在離開時,齊氏拉著她的手,憐愛地出聲。
王嬙勉力地一笑,遂低頭乖巧地應承了下來。
王府終于重新恢復平靜,王守仁和王嬙兄妹,并肩走在過道上。
“昭君,你和表弟的婚約……”
王守仁有些不知道怎么開口,這位素未蒙面的表弟,而今已然是成婚了。
王嬙苦澀地一笑,道:“大哥不用憂慮,一切等長卿來了之后再作計較吧!”
王守仁點頭,也只能這么做了。
……
鄴國公府,
“伯溫,消息可曾帶去王府了?”
正堂上,韓氏看著右手邊的青年發(fā)問。
劉基點頭道:“二奶奶,已經(jīng)帶過去了?!?p> “那就好”
韓氏說著,卻是又怒聲道:“劉康這個老家伙,回來看我不抽斷他的狗腿?!?p> 劉基聞言脖子便是一縮,彎在桌案上數(shù)起了螞蟻。
這位二奶奶,才是鄴國公府的真正主人,就連鄴國公劉康本人見到她,也得懼三分。
她之所以這么憤怒,是因為二爺爺劉康,直到今日,才告知了她劉執(zhí)存在的消息。
韓氏生了一陣悶氣,這才重新看著劉基道:
“伯溫,你且給我說說,你堂弟劉執(zhí)的消息?!?p> 劉基點頭,便將這幾月來關(guān)于劉執(zhí)的所有消息娓娓道來。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老劉家男兒?!?p> 聽完劉執(zhí)大破西夷大軍,保住了蘇州之際,韓氏歡快地出聲。
劉基對此,也是非常佩服的,他曾幾次推敲戰(zhàn)局,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劉執(zhí)做得更好。
……
靜夜思,憶江南,蜀道難,秦疆四篇詩詞文章,如今流傳于整個帝都,其中蜀道難一文,就連稷下學宮的老師們都贊不絕口。
而那些小兒女們,最喜歡的要數(shù)水調(diào)歌頭一詩,這首詩,已經(jīng)成為了劉執(zhí)在這些年輕人中的名作。
王嬙坐于閨房,將這些詩篇慢慢放于掌上,輕輕地撫摸著。
江南劉執(zhí)劉長卿,在三月前崛起,文采橫溢,能文能武,詩詞文章,她都十分喜愛。
可她沒想到,鄴國公府今日傳來消息,這個劉執(zhí),便是那個與她有一紙婚約的表弟。
對劉長卿的認知,在最初,她是歡喜的,飄逸文采,謙謙君子,這是她對江南才子劉長卿的遐想,有哪個兒女不懷春呢!
然后,才子劉長卿和未婚夫的身份重疊,她更有了一絲莫名的甜蜜。
可現(xiàn)在,她卻是黯然而憂傷的,君已有妻,卻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