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咯嘚,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安靜,何忘生停下來了,陳今安開始面部抽搐:“大兄弟,我好像被你,,,搖壞了?!焙瓮R上放下陳今安,他手一放下,陳今安的左胳膊咔嚓一聲垂了下來,陳今安不可置信地看著何忘生:“大哥,你是要廢了我么。”心想這貨到底什么級別的啊,自己好歹也是個金丹進(jìn)階元嬰啊,輕易地讓個意識折了手臂,“只是脫臼了,我?guī)湍憬由暇秃??!边€沒等陳今安反應(yīng)過來,咔咔兩聲,手臂就接上了,何忘生轉(zhuǎn)過頭看著陳今安問道:“你怎么肉身進(jìn)了龍冢。”陳今安活絡(luò)了下筋骨,一臉嫌棄地看了看何忘生:“你仔細(xì)看看你在哪里?!焙瓮碱^一皺:“我怎么在外面?”“你問我我問誰啊,而且你知道么你在這躺了兩天了,一直守在我身旁,本以為是來了個看護(hù)的,哪里知道我醒了,你個大爺睡得比我還香?!标惤癜财擦似沧?,嫌棄地看了眼何忘生,何忘生更是覺得奇怪了,明明自己進(jìn)了龍冢在蓮臺上休息啊,自己怎么就出來了呢。此時,陳今安背過身去偷笑,原來是陳今安醒來后無所事事,練了練大周天里的引靈,其實(shí)他引何忘生時感覺就像釣魚似的,引靈需要擁有所引之人的物品或身體部份,并腦海中反復(fù)浮現(xiàn)容貌,便可將此人神識喚致身旁,有點(diǎn)類似于人間的招魂。陳今安沉睡時,何忘生給他做了個帳子,陳今安便是通過這個花帳引了何忘生的靈。這是一項(xiàng)難度較大的法術(shù),陳今安短時間便融會貫通,可以說天賦異稟啊。
看何忘生那迷惑的表情,陳今安忍不住笑出聲來,此場景竟然讓何忘生有似曾相似的熟悉感,是的,有次那個人用了個法術(shù)捉弄自己,也是這樣開心地笑著,當(dāng)時自己生氣還一把抽了他的腰帶,明明一切都變了,但又好像一切都沒變,何忘生癡癡地看著陳今安,仿佛那個人就站在面前,陳今安發(fā)現(xiàn)何忘生的眼神,溫柔中帶了一絲悲涼,何忘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炙熱,陳今安感覺他仿佛要被看穿了一樣,但這個眼神,他似曾相似,因?yàn)楦镌?jīng)只言片語說起他爹時的眼神是一樣的,溫柔中透著落寞,讓人看著有些心疼,而此時的何忘生正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陳今安,陳今安斂去了笑意,突然很想抱抱眼前這個人,但其實(shí)此時的何忘生只是一個神識所化的虛像,但虛像會因?yàn)楸倔w靈力的強(qiáng)弱而顯現(xiàn)程度不同,何忘生的虛像可觸實(shí)物有感有聲有色,說明靈力強(qiáng)大,法力高強(qiáng),再比如說觀音大士千象,個個有實(shí)體,何忘生卻沒有觀音大士的境界,再怎么厲害此時出現(xiàn)的不過是神識化的虛影,所以陳今安抱不了何忘生,但何忘生可觸碰陳今安,陳今安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抱個大男人,成何體統(tǒng)。
這樣一直被瞅著也不是事啊,陳今安忍不住開口道:“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敢問仙君大名啊?!焙瓮@才緩過神來,自己這么看著一個大男人不怎么好,一股羞意上來,耳朵不自覺地紅了,幾乎是蚊子般的聲音:“何忘生?!焙迷陉惤癜惨菜闶怯兄⒕辰绲模蝗灰话闳斯烙?jì)根本聽不見,他不想激惱了何忘生,恭敬地問道:“可是忘卻前身后是,生當(dāng)為天地安的忘生啊?!焙瓮@愕地點(diǎn)點(diǎn)頭,陳今安巧笑道:“好名字啊,很是瀟灑啊?!?,但看見何忘生的表情他以為自己說錯話了,不解的看向何忘生:“你怎么了,我哪里說錯話了么?”
何忘生一步步走向陳今安,難道真的是他么,何忘生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一直到離陳今安只有睫毛的距離,陳今安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小步,何忘生很嚴(yán)肅地問道:“你到底是誰?”陳今安怔地右眉微挑,“我是誰很重要么?我…”“快回答?!焙瓮呎f邊又靠近了一步,長長的睫毛快觸碰到陳今安了,他立馬往后一跳,雙手向前撐著想抵住何忘生前進(jìn),陳今安臉紅了,馬上低下頭說:“啊呀,我說我說,我叫陳今安,我娘希望我今生平凡,平庸,從而平安?!薄瓣惤癜??!焙瓮粋€字一個字地念著陳今安的名字,陳今安沒有抬頭,他沒有看到那一瞬間何忘生的失落,還有絕望,今生怕是再無緣見到那個人了。
何忘生什么也沒說,便再次回龍冢里去了,陳今安還以為何忘生要進(jìn)一步行動,又貼自己很近,雙手抱頭蹲下,他不知道何忘生早走了,許久沒有動靜,陳今安貓了一眼胳膊外,發(fā)現(xiàn)何忘生早已不見蹤影,氣得直跺腳,“好你個何忘生,走也不打招呼的么。”陳今安不知道為什么何忘生不辭而別自己心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陳今安用力晃了晃腦袋,必定是周邊活物太少,折了朵曼陀羅鈴,躺在月光下吹了起來,與何忘生相識后自己好像鮮有夢魘,看著冥界這輪血月,陳今安眼前浮現(xiàn)了何忘生那略微抖動的虛象,嘴角不經(jīng)意地上揚(yáng),隨即又想起他靠自己那么近,想起他的睫毛,陳今安呸的一下吐了那朵曼陀羅,煩躁地側(cè)了側(cè)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