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抽身不管,高高掛起的蘇北一陣糾結(jié)。
真是有韓小星的地方,就準(zhǔn)沒好事情!
這是裴十三現(xiàn)在的情況,還有一句是五分鐘后讖言。
“2039年3月19日18時,裴十三從來沒有想過天衣無縫,只是在拿生命與時間賽跑。但他絕對沒有料到,實(shí)習(xí)基警汪小魚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蛛絲馬跡?!?p> ……
沭河縣,魚尾街。
“閨蜜說過,只要被人摸過的地方,就會留下痕跡?!?p> 汪小魚沿著越來越暗的街道,執(zhí)著的往前搜索,“我就不信了,這里肯定有線索?!?p> 其實(shí)這里她已經(jīng)搜索了不下十遍。
可是,一直沒有什么進(jìn)展。
眼見基警科的幾位同僚眼色越來越差,汪小魚心里越發(fā)憋屈。
她不信邪,一下班就趕到這里,一寸一寸的尋找。
不知不覺,黑色的夜幕籠罩天空,仿佛一張無聲的大網(wǎng)。
任由這世間的一切生靈使勁的蹦跶,卻終究掙不脫。
“唔……好黑?!?p> 汪小魚低頭看向下面,全身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現(xiàn)在越來越怕黑了。
“啪?!?p> 她打開手電筒,蹲在地上,查看有沒有明顯的鞋印。
這條街住戶少,來往的人不多,因此痕跡保存的相對全面。
這也是對案件唯一的一點(diǎn)幫助了。
“恩,蹲的久了,上身有點(diǎn)累。”
汪小魚直起身,看向街道兩側(cè)的墻面,這上面如果手摸過,會有痕跡嗎?
這時候,手電筒忽然閃了兩下,光線逐漸變暗。
“這什么破電筒!”
她連忙晃兩下,誰知它光芒一閃,雷聲大雨點(diǎn)小,瞬間就沒了聲息。
“可惡!”
汪小魚氣憤難平,隨手將手電筒裝回,嘟囔道,“一點(diǎn)都不持久!”
一道微風(fēng)拂過高聳的衣襟,幽暗的街道里升起些許清冷。
汪小魚抬頭望一眼,遠(yuǎn)處的燈光還沒有修復(fù),零星的枝杈在黑暗里顯得猙獰。
“好黑,好冷。”
她下意識的緊一緊衣衫,呢喃一句,“我似乎越來越怕黑了?!?p> 心跳開始不自覺的加快。
冷汗一點(diǎn)一點(diǎn)沁出。
“街道怎么歪了?”
她腳步踉蹌的往外走,視線里出現(xiàn)左右搖擺的重影,“別晃,我,我有點(diǎn)暈。”
“咚。”
汪小魚一個膝蓋下跌,跪倒在地上,意識模糊。
一道長長的黑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可是黑暗恐懼癥發(fā)作中的汪小魚,渾然不覺。
“小美女,你在找我嗎?”
一道溫和的聲音突然問道。
“小,你說誰小呢?”
汪小魚全身一個激靈,恢復(fù)一絲清醒,隨即一怔,“是,是你!”
只見對面不遠(yuǎn),站著一位白色長衫的青年,眼眸明亮,嘴角擎笑,仿佛黑暗里的一道暖光。
“小,大美女,你還記得我?”
他溫聲問道,伸手往前一揮。
無盡的黑暗頓時如潮水一般,滾滾退去。
兩人立在黑暗里,又仿佛獨(dú)處在黑暗外。非常矛盾,卻又真實(shí)。
“這恐怕是一種領(lǐng)域性質(zhì)的天賦?!?p> 略微清醒,擺脫黑暗恐懼癥糾纏的汪小魚,暗暗想道。
可是,想到對方的身份。
上一次如鬼魅般的來去。
這一次又如鬼魅般的出現(xiàn)。
“你,你是人嗎?”
汪小魚只覺頭皮發(fā)麻,大著膽子問道。
她隨即想到什么,抽出腰間的警棍,“告訴你,我可是一名基警,你別打什么歪主意?!?p> “呵呵,我如果打歪主意……”
對面的青年微笑著搖頭,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對黑暗有恐懼感?”
“你怎么知道?”
汪小魚心頭一跳,“難道是你!是你動了什么手腳?”
“當(dāng)然不是?!?p> 青年的眼眸里透出一絲無奈,“我看起來很像壞人嗎?”
汪小魚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閨蜜說過,長得帥的都是王八蛋?!?p> 提起帥字。
不知道為什么,她想起上次的蘇北。
當(dāng)然,這只是一種錯覺。
“謝謝夸獎?!?p> 對面的青年感謝一聲,面色平靜的指出道,“你生病了,一種懼怕黑暗的病,名叫黑暗恐懼癥?!?p> “你全家才有……”
汪小魚下意識的反駁道,旋即覺得不對,“難道自己……真的生病了?”
青年看著她,斂住笑容,忽然問道:“你覺醒之后,是不是偶爾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你說……什么聲音?”
汪小魚臉上一紅,想起和閨蜜同住的日子,她常在隔壁房間做奇怪的事情。
“以前的你靈性不足,只能聽到一些聲音。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p> 青年奇怪的看她一眼,不明白對方想起了什么,而是繼續(xù)說道。
“現(xiàn)在的你受到病癥的影響,對黑暗的感知急劇提升。所以,你不僅可以聽到,而且可以看到了。”
說完,他靜靜的站在那里。
“看到?你是說我可以看到那些……”
汪小魚瞪大了眼睛,這意思是說,自己以后可以看到閨蜜……
唔,臉色更紅了。
長得帥的人,果然都是王八蛋!
“小姑娘,你一個人站在這干嘛呢?”
街頭難得出現(xiàn)一位大媽。
她詫異的看著愣神的汪小魚,“大媽看你站在這里很久了。別想不開啊,我跟你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大媽絮絮叨叨的說著,似乎不放心,又走近幾步。
她本是站在街道的盡頭,也就是青年的背后,這一踏步,立即從青年的身體里貫穿而過。
出現(xiàn)在汪小魚的面前。
她抖一抖玫紅色的大衣,露出一個自以為慈祥的微笑。
“鬼,鬼?。?!”
誰知汪小魚陡然尖叫一聲,指著她簌簌發(fā)抖,身前的衣襟一顫一顫。
“你,你說什么!”
大媽的聲音一下子拔高,“哼,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她生氣的甩一下衣袖。
轉(zhuǎn)身就走,丟下一句,“活該被人甩!”
“我不是鬼?!?p> 對面的青年笑了一下,隨即收了笑容,“我在找人。可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p> 他認(rèn)真的說道。
全身的氣質(zhì)在剎那間改變。
身上突然褪去了顏色,衣服散去了光彩,神情和眼眸里透著滄桑。
這片世界仿佛一下子暗淡。
“你要找的東西,就在前面墻角的草叢里?!?p> 青年輕輕一指,平靜的說道。
隨即,他的身軀好像沒有了重量一般,緩緩升起。
“我該走了,有緣再見。”
他說完如一縷清風(fēng)緩緩消散,天上一下子云開月明,倒映出朗朗乾坤。
“噗?!?p> 一道水流從他將散未散的胯下射出。
破舊的居民樓里響起熊孩子的叫聲。
“媽媽!我好像打中一只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