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一聲嚶嚀,紅月亮竟動了幾動,悠悠醒轉(zhuǎn)了過來,她朦朦朧朧依稀看到了眼前的人,竟不覺脫口而出:“閃電,是你嗎?”白閃電見她居然醒了已是一個驚喜,現(xiàn)在見她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呼喚自己的名字,更是二大驚喜!雙重驚喜之下,他忙沖上前去,一下子撲到床前,激動得熱淚都流出來了,顫聲說:“月亮,你可醒過來了,可把我嚇壞了!”
紅月亮見他真情流露的樣子,心情也很激動,鼻子一酸,兩行熱淚也滾落面頰,含羞帶愧地道:“閃電,你知道嗎?剛才我還夢見你了呢!見你給我洗腳,還……吸……”卻聲若蟻嚶,因為她只覺右腿發(fā)涼,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了端倪,不覺臉騰地紅了,一直到耳朵根,都隱隱發(fā)燙!
白閃電也是很不好意思,訕笑道:“你難道忘了嗎?今夜與冥界四煞在孤山一斗,你被武藏一郎毒針傷了右腳,臨危不懼你又將《江湖大全》交給黃迷霧帶走,不料柳生傳青和藤林上忍緊追不放,在黃迷霧眼看不支之際,我只有從暗處現(xiàn)身出來,劫下《江湖大全》,并將藤林上忍制住。黃迷霧也將柳生傳青擒住。我將兩個倭寇交給清行宮的守衛(wèi)官兵看管,然后偕黃迷霧一起來到山腳下救你。不料武藏一郎十分險惡,黃迷霧竟又著了他的道兒,被噴了硫酸石灰粉,險些弄瞎一雙眼睛……”聽到此處,紅月亮十分擔(dān)心地問:“現(xiàn)在黃門主在何處?”白閃電笑道:“現(xiàn)在你家客房里休息呢。你不用擔(dān)心他,現(xiàn)在己用藥水洗凈了眼睛,聽醫(yī)師們說,沒什么大礙。倒是你的傷需要好好靜養(yǎng)。聽各路名醫(yī)講,你以后要勤觀察腿上變化,如果再發(fā)現(xiàn)一根黑線,趕快去叫我,我還給你吸毒!”
紅月亮忽然拿眼睛定定地看住對方,一瞬不眨,長長的睫毛一閃動,珍珠似的淚珠又落了下來,激動地說:“閃電,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你難道就不怕中毒?為了我,你連命都不要了嗎?”白閃電也直直地看住她,正色道:“月亮,你知道嗎?自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迷住了!你的柔媚,你的聰敏,還有你的一心救護(hù)我的那份真情!能得你一個紅顏知己,夫復(fù)何求?”不由一把握住了她的那雙雪白柔軟的小手,緊緊地握住,生怕她跑了似的。
紅月亮想掙扎抽回,見他一臉真誠之色,也不好意思再抽,只好臉色一紅,任他握住,拿眼睛四下瞟了瞟,低聲問:“我阿瑪額娘他們呢?當(dāng)心讓他們發(fā)現(xiàn)了!”白閃電微微一笑道:“他們都讓我打發(fā)出去了,不在這兒!你放心好了。”紅月亮忽然問:“你放心不下我自個跟蹤黃迷霧,所以才追上去了。是不是?”白閃電只是深情地注視著她的容顏,點了點頭。
“也多虧你心中有我,否則的話,我真敢命喪孤山,變成了孤魂野鬼?!奔t月亮的話,讓白閃電想提及兩個倭寇想趁她昏迷之中強奸她的那段往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來,他不想讓她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負(fù)擔(dān),他更想讓這件事永遠(yuǎn)爛在肚子里!所以說他保持緘默,話鋒一轉(zhuǎn),笑道:“月亮,以后你好好跟定我,我保證讓你過得幸福,不再讓你受一點委屈!”半響,紅月亮才幽幽地說:“閃電,你還有南拳門香掌門和一對可愛的兒女。我……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白閃電喟然長嘆一聲:“月亮,其實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一個滿人,是無法融入到他們漢人家族生活中去的!你也是滿人,應(yīng)該有所了解!”紅月亮不由也握緊了他那雙巨大的男人手掌,動情地說:“閃電,在香府中我深刻體會到,你過得非但不幸福,反倒很苦很苦。”白閃電慘然一笑:“知我者,月亮也!”突然心中一陣難受,胸口憋了一口氣,很是郁悶,他感覺到一陣惡心,忙站了起來,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暈眩,忙甩了甩腦袋,定了定神,眼前金星亂冒的現(xiàn)象才算消失。突然又是一陣惡心,忙張口一噴,竟吐出一口污血來!身子一搖晃,竟卜通倒在地上,昏迷過去!
“啊,你怎么啦?閃電!”紅月亮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由于匆忙,一下子摔在地上,她畢竟身子虛弱,艱難地爬到白閃電身邊,使動搖晃,哭著大聲喊:“閃電,你醒醒!來人哪,快來救人哪!”紅塵夫婦聞訊忙領(lǐng)著醫(yī)師們和家人往閨房中趕。
當(dāng)下人們七手八腳將白閃電抬到客房的時候,醫(yī)師們都跑過去匯診,紅月亮也要跟隨過去。紅塵夫婦卻拉住了她的手,上下左右仔細(xì)地看了一遍,紅塵喜笑顏開:“閨女,我的好閨女!你好過來了?終于好過來了???”不待紅月亮回答,將軍夫人忙蹶著肥大的屁股,趴在地上,檢查女兒的傷腿,見腿上沒有黑線了,頓時高興得合不攏嘴:“我的寶貝女兒果然好起來了!聽醫(yī)師們講,只要腿上的那根黑線消失,就表明毒已吸干凈,我女兒好過來了!明天我要大擺宴席,請親朋好友過來,好好慶祝一番!這件事值得慶祝!”
“阿瑪,額娘!女兒我為什么好過來了?是誰讓我好過來的?你們還要擺什么宴席慶祝?唉!你們怎么沒關(guān)心一下白大人?他可是女兒的救命恩人呀!咱們是不是該去看看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紅月亮一句話,讓紅塵夫婦頗覺汗顏,這才想起是該探望一下白閃電的病情!
三人結(jié)伴來到客房,見白閃電躺在床上,仍是雙目緊閉,面色灰暗,嘴角兀自掛有一絲血跡。紅月亮忙跑到床前,掏出手巾,替他擦拭掉血跡,不禁淚流滿面,忘情地抓住他那雙伸在被窩外的雙手,泣不成聲:“閃電,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呀!否則,我該如何活下去?”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無不相顧愕然,心道:“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紅小姐為何這么說?這里面一定有故事!”紅塵夫婦更是驚詫莫名,面面相覷,環(huán)視一下眾人的目光,紅塵忙奔到床前,偷偷一扯女兒的衣襟,低聲說:“閨女,這么多人看著呢!注意點影響!”紅月亮也覺著確實有些失態(tài),忙觸電似地松開了雙手,乖巧地退到一旁,垂手肅立。
將軍夫人問:“各位名醫(yī),白大人怎么回事?不妨事吧?”一位花白胡子的老醫(yī)師在幾位名醫(yī)當(dāng)中年歲最高,象是德高望重之人,他站出來說:“據(jù)我們幾位同道把脈觀察,白大人肯定吸食了部分蛇毒,才出現(xiàn)這種癥狀!紅小姐——”見他發(fā)問,紅月亮忙襝衽了一個萬福道:“先生有什么話?請講!”老醫(yī)師緊盯著她的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沉聲問:“剛才白大人給你吸毒時,可否有什么神情上和心理上的變化?”紅月亮沒待說話,紅塵就有些惱羞成怒了,立即沖到那位老醫(yī)師跟前,指著他的鼻子咆哮:“你……這話什么意思?不要胡問一氣!白大人能有什么變化,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來問你,你知道嗎?你也不知道!對吧!”老醫(yī)師只有低頭哈腰,肅然恭立的份兒,再也不敢言語!
紅月亮不由急道:“你干嘛呀阿瑪!你這樣做只能貽誤治療,延誤病情!”隨即又向那名老醫(yī)師說:“老先生,你不要理會我阿瑪這個人,他其實刀子嘴豆腐心,心眼很好的!剛才我與白大人單獨在一起時,他確實心情激動過,也傷心過,而且還流了眼淚!”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