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弟以為如何?畢竟刑罰之事,還是得由你定奪才是?!鼻嫒苏f著看向伏印真人。
伏印真人聞言猶豫了片刻方才開口:“非是我手軟,只是若廢掉修為再送去思過崖,怕是會喪命,不如……”
話未說完,靈香立時便開口打斷了他。
“六師兄是心慈,可人家也未必會領(lǐng)你的情。這世上,殺人償命本就是正理,你倒是心善了,可你想過死去的人么?若這廝殺的是觀辰觀岳,亦或是麥冬呢?要是那般,你可還能這般心慈?”
“若是不傷在自身,是不會知道痛的,可一旦傷在身上,便是寬宥慈悲俱不會有了的。難道六師兄要擺出這等可笑架勢么?誰人不是父母生的?那可是兩條人命??!”
伏印真人聞言沉默了許久,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乾元真人見靈香這般,便知她這次是真的氣到了,忙開口同上清真人說道:“既然如此,便這么定了吧?!?p> 上清真人閉著雙目也不作聲,乾元真人卻知道,這是默許了。
他看了一眼觀虛,觀虛會意,抬手便要打向惠悟的天靈,可便是他抬手的一瞬,惠悟竟忽的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全然如同換了個人。
“到底是荼蘼的女兒,小小年紀,居然能有如此心境?!?p> 惠悟語畢,周身立時一道無形之氣將一旁的觀虛寒武彈了開去,而他身上的縛靈咒,竟也被破解開了。
上清真人同眾長老大驚,只見惠悟額前一道紫色咒印亮起,隨后他便從咒印開始起了變化,不多會竟變成了——
白無常!
眾長老立時飛身下了混元臺,白無常見狀又是一陣大笑。
“那便是元清派老祖親制的混元儀啊,倒是絕妙?!闭f著抖了抖身上的衣袍,竟從袖中取出了一把折扇扇了起來。
“一早便想觀摩一番貴派,卻總是不得機會,如今好不容易來了,諸位又何必這般熱情,竟齊齊相迎,白某可真是愧不敢當??!”
可他話一說完,腳下立時便出現(xiàn)了一道法陣,不是旁人,正是昭冥真人的五行伏魔陣。
那法陣發(fā)出一陣金光,瞬間便將白無常包裹其中,可白無常卻是淡然一笑,一個閃身,竟躲了開去。
這廂白無常剛剛躲過,澄心真人便一劍刺去,寒芒一閃,卻是只掠過了白無常的衣角。
這時兩張符咒朝著他面門飛了過來,是洞慧真人丟的天元驅(qū)魔符,白無常避無可避,但他也僅僅是輕聲一笑,手上折扇一轉(zhuǎn),竟將兩道符箓穩(wěn)穩(wěn)接下。
望著手上破掉的扇面,他輕聲一嘆:“本是最喜歡的一把,怎料會落得如此下場,真是可惜,可惜啊……”
說完一個轉(zhuǎn)身,伸手便朝正要出手的伏印真人襲去。伏印真人正掐著天罡訣,不防白無常忽的對他出招,避無可避間,上清真人一個閃身自混元臺上擋在了他前面,穩(wěn)穩(wěn)地接下了白無常的招式。
兩廂一陣靈力對峙,周遭靈氣暴增形成氣盾,令眾長老一時間不得近身。
不過片刻,兩人便收了招式。
“來者是客,諸位又是何必呢?”白無常退至門邊,搖著手上那把破掉的扇子說道,面上竟是不見絲毫慌亂。
長老們正要上前再戰(zhàn),上清真人卻伸手阻止了眾人。
“上回軍師來時,可是毀了我派的演武大事,這次前來,又是想要如何?”
白無常笑道:“上清小兒,莫要緊張,此次前來我也只是要將這人帶走而已,并無他求?!?p> “不過,如今我倒是覺得那個姑娘甚是有趣?!?p> 他望著混元臺上安然不動的靈香如此說著,靈香聞言輕聲一笑,倒是令白無常一怔——這眉眼,同他記憶中的荼靡仙子甚是相似。
“能令魔尊座下第一謀士這般夸贊,還真是一點也讓我高興不起來呢。”靈香說著,慢悠悠地走下了混元臺,“我道是誰,原來是你,看來先前遇見,便是你早就預(yù)謀好了的,是也不是,高員外家的西席——魏常先生???”
聽得此言,白無常立時大笑了起來:“未常有時便無常,你倒是個記性好的,居然能將我一把認出,有趣有趣?!?p> “我便說柳瑤依不過一個小妖,又怎會那等奪人心魄的術(shù)法,想來也是你的手段吧?”靈香這時已然與眾長老并列。
伏印真人見狀忙伸手將她攔住護在了身后,白無常見之又是一笑,搖著手中的破扇子說道:
“諸位莫要緊張,我雖對這姑娘感興趣,卻是無法將她如何的,畢竟如今我不過是附身于這人的身上而已。”
“對于你這等不分時令,冬寒之日還要扇扇子的傻子來說,我等有甚好緊張的。”
靈香聞言先是一怔,隨后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四師兄這話說得好,平日里只當你是少言寡語,卻不想竟是這般會諷刺人的。倒也是,這扇子本是人間物,他一魔族,放著好好的魔界謀士不做,偏偏要學做人,還學得這般不像個人,竟還不自知,當真是可笑得緊呢。”
眾人本是嚴陣以待,聽得靈香這樣說,俱是有些繃不住了,而丹陽丹朱二位真人已然是笑出了聲。
白無常聞言也不覺得尷尬,手中折扇卻收了起來,只是那扇面被洞慧真人的符箓灼壞,一時間倒是難以合上的。
“好個伶牙俐齒,確實厲害。也罷,我這次不過是要帶個人走,便不與爾等多糾纏了,待時機成熟,我定然還會再來拜訪?!闭f著袍袖一揮,額間咒印如同風穴一般,竟將一整個人吸了進去,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
剛一站定,惠悟便立時抬手握拳跪了下來。
“多謝使者救命大恩!”
白無常卻是背向他也不言語,良久之后,暗處竟走出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追殺赤琰子吳元兩人的狼頭。
而他的手上,竟握著一把匕首。
惠悟見狀有些心慌,但白無常在前,他也不敢言語,只低著頭,渾身抖若篩糠。
“怎么?先前豪言壯語說要入魔,如今事到臨頭反倒害怕了?”白無常說著轉(zhuǎn)過了身子,而他的面上竟不是平日里那般,卻是白眉橫飛,眼黃若金,耳如猛虎,青面獠牙!
“這是本座本來面目,你若想入魔,便也得變得這般。怎么?怕了?”
惠悟聞言忙搖起了頭,可身上卻依舊抖著。
他不是害怕得抖,而是高興,是癲狂!
就在他搖過頭,狼頭提起了他,惠悟只覺心口一痛,低頭一看,那匕首竟深深地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有些難以置信,這時白無常一個抬手,自己便懸了空。
白無常劃破自己的手,一個彈指,一滴血便飛向了惠悟?;菸蛑挥X渾身血液沸騰,體內(nèi)如焚,片刻后竟變成了一座石雕落了下來!
約莫半柱香后,那石雕竟如殼卵般裂開,隨后一只利爪伸了出來,帶著詭異的熱氣和黏液……
瞎蹦跶的相機
“若是不傷在自身,是不會知道痛的,可一但傷在身上,便是寬宥慈悲俱不會有了的。難道六師兄要擺出這等可笑架勢么?誰人不是父母生的?那可是兩條人命??!” ——這一段是我N刷很多遍的《知否知否》中明蘭說過的,當然不是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