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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年代

第二十八章 奇人

修仙年代 悠悠北 3484 2020-07-22 06:37:56

  夜里。

  桐崖某處民居,周洪文忐忑不安的在院子里走來走去。

  “不管了”

  周洪文一咬牙,似乎下了什么決心。

  “咯吱”

  屋門陡然打開,從外面走進一個披著斗篷的黑衣人。

  “啊,洪文見過大人”

  周洪文連忙迎上去,跪在地上說道。

  來人解開斗篷一角,露出張耀承那張儒雅面孔。

  張耀承滿意說道:

  “洪文,呵呵,不錯,后生可畏”

  周洪文激動,說道:

  “大人過獎了,洪文難及大人萬分之一”

  張耀承點了點頭,說道:

  “嗯,有洪文真是耀承之幸,對了,以后見我,無須行此大禮”

  張耀承拉起周洪文,感覺到他渾身激動得幾乎顫抖,臉上笑意更濃了。

  “洪文,多,多謝大人”

  周洪文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激動萬分。

  張耀承嘆了一口氣,遺憾說道:

  “唉,都是本官的錯,竟然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洪文這樣的俊杰,本官有錯啊”

  周洪文感動得眼淚直流,哽咽說道:

  “大人日理萬機,為百姓日夜操勞,過去洪文渾渾噩噩,不能替大人分憂,洪文實在慚愧”

  “唉,好好,我桐崖又多了一員虎將,從此便可施展手腳了”

  張耀承老懷甚慰說道。

  “多謝大人,往后洪文必定唯大人馬首是瞻,為大人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周洪文又跪在地上,激動叫道。

  “好好好,起來吧起來”

  張耀承鄭重將周洪文扶起。

  “嗤嗤”

  周洪文習(xí)慣性的醒了一把鼻涕,然后乖乖站到一旁。

  張耀承呆了呆,突然有種作嘔的感覺,硬生生將這種感覺壓下,問道:

  “洪文,你在阮集那里怎么樣,收入幾何”

  周洪文用衣袖擦著眼睛鼻子,說道:

  “回大人,屬下日奉三十文,月底還有一兩銀子獎金”

  張耀承又呆了呆,這收入跟楊彪胡子極他們都差不多了。

  張耀承感慨道:

  “低了低了,以洪文的本事,當(dāng)月奉十兩銀子”

  周洪文又是一陣激動,說道:

  “大人有所不知,阮集此子有十二座工坊,生產(chǎn)磚瓦家具鐵器布匹等等,每日發(fā)船二十艘,日進銀子四百多兩,扣除一切進貨花銷,每日有三百多兩收益”

  “什么”

  張耀承一臉震驚,失聲叫道,一把抓住周洪文濕漉漉的衣袖。

  張耀承沒想到阮集的工坊竟然這么賺錢,整個桐崖縣城一年收入不過數(shù)千兩銀子,上回從鬼面匪山寨得了幾千兩銀子還沾沾自喜,沒想到人家一個月賺的比他一年賺的還多幾倍。

  張耀承陡然縮回雙手背在身后,臉上恢復(fù)淡然,手卻在背后直甩,作嘔的感覺又要上來。

  周洪文沒有察覺異常,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自認(rèn)為消息份量夠重,把縣太爺都震驚了。

  周洪文眉飛色舞說道:

  “大人,若是大人能將那些工坊掌握,為朝廷獻上大量稅銀,大人必定扶搖直上,平步青云啊”

  “嗯”

  張耀承沉吟,面色凝重,似乎猶豫不決,手悄悄伸入衣袖,取了手帕,將手上的濕漉漉擦干凈,不過離周洪文的距離遠了一些。

  周洪文以為張耀承正在思考,追上兩步,靠著張耀承小聲說道:

  “大人,阮集此子十分狡詐,暗地里對大人十分的不敬啊”

  “他說什么?”

  張耀承忍住嘔吐,站定問道。

  周洪文一臉為難,說道:

  “大人,此子說話難聽,屬下怕說了,大人要生氣”

  張耀承心中一陣惡寒,這人還沒進衙門,就這么搬弄是非,若是此人為官,這桐崖怕都不夠這人搬弄。

  張耀承說道:

  “你盡管說,本官恕你無罪”

  周洪文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

  “那屬下就說了,那阮集說,張......他算什么父母官,他頂多算一個沽名釣譽的庸官,來桐崖幾年,老百姓還不照樣被那些大戶壓迫,還說,他自認(rèn)為是國子監(jiān)學(xué)子,因此十分重視名聲,但凡有污他名聲的,都沒有好果子吃,實在是小人一個”

  隨后周洪文低著頭,等著張耀承的反應(yīng)。

  張耀承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漸漸身上發(fā)起抖來。

  周洪文感覺到身邊有一座火爐即將爆發(fā),連忙移了一小步,離開了張耀承一點。

  “豎子,竟敢如此小視于我”

  張耀承面露猙獰,咬牙切齒說道。

  他被氣壞了,雖然他明知道有可能是周洪文無中生有,可是這一段時間來他屢次遭到阮集無視,這種感覺再明顯不過,即便不是真的他也當(dāng)成真的了。

  沒多久,張耀承氣呼呼的離開。

  周洪文如釋重負(fù),坐在院中石凳上喘氣。

  “周兄,恭喜恭喜”

  張繼然從院外走進來,一臉喜色說道。

  .......

  莊園外。

  李東旭一臉好奇的看著門口之人,問道:

  “敢問尊駕是誰,找我何事?”

  馬如山站得筆直,低沉說道:

  “跟我走吧,有位大人要見你”

  李東旭臉色一變,退到臺階上,說道:

  “你是誰,什么大人?”

  馬如山愣了愣,說道:

  “跟我去就是,難道還能騙你不成”

  李東旭冷笑道:

  “你這騙術(shù)也太低了些,回家好好練練,再出來騙人”

  “咣當(dāng)”

  大門果斷關(guān)了,里面還傳來李東旭的聲音:

  “這種騙子以后別理他們”

  “嗯嗯,李管事”

  門外馬如山氣得說不出話來,好歹自己是郡城稅曹,官居七品,竟然說自己是騙子,難道自己不夠威嚴(yán),不像大人物么。

  不一會,馬如山氣呼呼回到拐角陰暗處。

  孟子游問道:

  “怎么樣?”

  馬如山說道:

  “那廝實在氣人,竟然說屬下是騙子”

  孟子游愣了愣,說道:

  “他竟然不打算過來看看?”

  馬如山說道:

  “可不是嘛,還交代下人不再給屬下開門”

  孟子游上下看了看馬如山,說道:

  “那人竟然如此沒眼力,怎么做到管事的”

  馬如山苦笑道:

  “大人明鑒”

  孟子游無奈道:

  “既然如此,那再想辦法,回去吧”

  ......

  高樓中。

  阮集和魚叔站在漆黑的樓頂,兩人雙手各舉著一個圓筒,將圓筒細(xì)小的一端對著眼睛。

  “哎呀,這個白眼狼,竟然去見縣太爺”

  魚叔氣呼呼說道。

  “哎,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阮集無奈說道。

  “這個周洪文張繼然,我們對他們夠好的了,工錢高,還重用他們,他們怎么能去找縣太爺呢”

  魚叔氣憤難平,說道。

  阮集將圓筒放下,說道:

  “讀書人還是想著做官,他們以為我在桐崖站不住跟腳,只是提前站隊而已”

  魚叔兩眼一瞪,說道:

  “那也不能這樣,也不想想他們以前過啥日子,現(xiàn)在過啥日子,不是縣太爺給他們的,是你給他們的,人得有骨氣,得報恩”

  阮集感慨道: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啊”

  魚叔嘀咕道:

  “東旭就是好樣的,門外的是誰”

  阮集順著魚叔的目光望去,看到月光下街上兩個穩(wěn)健的身影,那只有當(dāng)官的才能走出那種背影。

  阮集疑惑,好像沒見過桐崖有這樣的官員。

  魚叔問道:

  “小集,那兩個小子怎么辦,平常跟著他們兩的可有不少人”

  阮集嘆了一口氣,說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明天開除了”

  “唉”

  魚叔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

  城中醫(yī)館,后院。

  一紫壺在炭火上冒著蒸汽,老醫(yī)師和張恒坐在旁邊石桌上,兩人在月光下煮茶喝。

  張恒聞著茶香,瞇著眼一臉陶醉,說道:

  “師傅,這是什么茶,弟子隱隱有頓悟之感”

  老醫(yī)師一臉得意,說道:

  “墨鴉山上的悟道茶,為師好不容易換了一些,今天讓你小子嘗嘗鮮”

  張恒眼皮子跳了跳,立刻深吸了一口氣,只見院中霧氣直奔他鼻子而去,不一會便將香氣吸收一空。

  “哎喲喲,你這個牛犢子,都快被你吸光了”

  老醫(yī)師扯著胡子,一臉心疼。

  張恒臉上帶著得意,此時已經(jīng)入定,鼻息若有若無。

  老醫(yī)師將鼻子湊到水壺上,將香氣一絲不漏的吸入鼻中,那股神異的香氣消失后,也閉目進入入定。

  沒多久,兩人悠悠醒來,各自目中精光一閃。

  張恒身上氣息輕微浮動,一股壓力傳開,院墻跟著咯吱晃動起來。

  老醫(yī)師眼睛一瞪,那院墻恢復(fù)安靜,院里的壓力也隨之消失。

  張恒一臉回味,說道:

  “果然是好東西,師傅,還有么”

  老醫(yī)師兩眼一瞪,嚷嚷道:

  “你這臭小子,你以為這是爛大街的東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張恒摸了摸腦袋,說道:

  “師傅神通廣大嘛”

  老醫(yī)師臉上略微滿意,接著神情一肅,問道:

  “徒兒,今天你學(xué)到了什么?”

  張恒望了望周圍,看了看高樓中的阮集,說道:

  “師傅,人心詭異,世事難料,那張耀承自以為高明,周洪文等人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其實一切都在阮集觀察之下,阮集同樣有些大意,竟然對郡城來的毫無察覺,將來會措手不及,若是應(yīng)對失措,這些基業(yè)很可能就要拱手相讓了”

  老醫(yī)師點了點頭,贊賞道:

  “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世事難料,修仙界和這江湖一樣,必須處處小心,否則極容易陷入他人算計之中”

  張恒想了想,說道:

  “若是自己實力夠強,螳螂和蟬也有可能換位”

  老醫(yī)師兩眼一瞪,訓(xùn)斥道:

  “螳螂就是螳螂,蟬就是蟬,什么換不換的,你若是粗心大意,永遠都是那只蟬”

  張恒縮著腦袋,說道:

  “師傅教誨的是,徒弟謹(jǐn)記師傅教誨”

  老醫(yī)師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那阮集也是個奇人,不過也僅此而已,別看他蹦噠得歡,翻不出大人物的手心,你要以他為戒,知道嗎?”

  張恒看了看老醫(yī)師,嘀咕道:

  “師傅,既然你說他是奇人,為什么不收他為徒”

  老醫(yī)師咬牙切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說道:

  “剛剛學(xué)到的東西怎么又忘了,他那樣的人,老頭子我敢收嗎?”

  張恒想了想,看了看老醫(yī)師,嘀咕道:

  “確實挺能惹禍,將來怕是罩不住”

  老醫(yī)師磨牙,卷起袖子說道:

  “你是說老頭子本事差?來來,為師便讓你知道厲害”

  張恒大驚,連忙逃竄,大呼小叫道:

  “師傅本事舉世無雙,是那小子太鬼了”

  “拍馬屁,晚了”

  只見老醫(yī)師一招手,張恒竟然憑空飄到桌子上,老醫(yī)師手中出現(xiàn)一把戒尺,啪啪打著張恒的屁股。

  張恒大聲告饒,可是旁邊院子安安靜靜,里面聊天的人似乎完全聽不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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