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縣學(xué)回來后的第二天早課。
“賢文集共三百余篇文章,少則數(shù)百言、多則上千言,即便挑字?jǐn)?shù)最少的抄,也不知要抄到什么時候!”被夫子罰抄賢文集十篇的蘇云錦,對著面前的筆墨紙硯哀嘆不已。
“公子,不如讓奴婢幫您抄吧!”隨侍在一旁的雨竹,心疼的看著蘇云錦。
“公子,奴婢也能幫公子抄!”青梅、映雪和香蘭紛紛開口道。
“雨竹和青梅臨摹的字跡,與本公子有八九分相似,倒是不虞夫子看出破綻,映雪和香蘭就差上不少。雨竹、青梅,你們幫本公子抄吧!”蘇云錦當(dāng)即將夫子的罰抄任務(wù)分派出去。
于是,書房中的四名侍女盡皆忙碌起來。
由雨竹和青梅執(zhí)筆,由映雪和香蘭研墨,娉婷裊娜美人如畫,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牧毅手捧一本書卷苦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蘇云錦顯然沒有讓牧毅如愿,“小毅子,你的字練得如何了?”
牧毅諂笑一聲,“公子,小人的字略微有些進步?!?p> “哦?寫個名字讓本公子瞧瞧!”
牧毅磨磨蹭蹭的執(zhí)筆,在蘇云錦的注視下,無奈的寫出兩個字。
......
“這就是你說的有進步?!”
蘇云錦抖了抖紙張,差點拍到牧毅臉上,“身為本公子的書童,連字都寫得如此丑陋,要你何用?”
“……”
牧毅只能縮著脖子,承受蘇云錦的怒噴。
這些天,牧毅光顧著看書獲取信息,根本沒有想過要練什么字。
練字?有什么用?能吃嗎?
訓(xùn)斥良久之后,蘇云錦丟下一句,“罰你抄書,賢文集……十篇!”
“是!”牧毅無奈應(yīng)道。
“嘻嘻!”
看了許久熱鬧的四女紛紛竊笑起來。
其中以香蘭笑得最為開懷,顯然有些控制不住她自己。
牧毅趁著蘇云錦不注意,狠狠的瞪了香蘭的酥胸一眼,算是為自己賺回些利息。
似乎察覺到牧毅的視線,香蘭羞紅著臉捂住胸口,偷偷甩給牧毅一記白眼。
“香蘭這妮子越來越撩人了!”
這記嫵媚的白眼,令牧毅心中一蕩。
牧毅和香蘭的眼神交流非常隱蔽,不論蘇云錦還是三女都沒有察覺,這已經(jīng)是兩人多日來的默契。
這時,蘇云錦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感嘆道:“黔山郡的望春茶雖好,卻還是比不上靜心茶!”
牧毅聞言,忽然間靈機一動,道:“靜心茶出自縣學(xué)夫子之手,我等能喝上一杯便是幸事。公子若是想喝更好的茶,不如從泡茶之水上改進。”
“小毅子,你有什么好主意?”蘇云錦滿臉好奇的看向牧毅。
牧毅也不賣關(guān)子,“小人曾聽聞,山間晨露引地脈之氣,聚草木之精華,得朝陽之靈機,乃是一等一的泡茶之水?!?p> “哦?果真若此?”
“小人豈敢欺瞞公子?城外西郊能采集山間晨露,到時候公子泡茶一試便知?!?p> “既然如此,你且去采集一些山間晨露。本公子倒要看看,用山間晨露泡茶有何不同之處?!痹谀烈阋煌ê鲇浦?,蘇云錦顯然信以為真。
“公子,晨露必須得在卯時之前采集,若是等城門打開便為時已晚!”牧毅略顯為難的說道。
蘇云錦擺了擺手,“這有何妨?你在城外西郊農(nóng)莊住一晚便是。”
“是!”牧毅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晨露泡茶什么的,都是牧毅瞎扯的,為的是在城外留宿,趁機收集陰魂而已。
“對了,就算派你去采集晨露,賢文集你還是得抄寫,三日后本公子要檢查!”
“是!”
牧毅一臉汗然,只能點頭稱是。
早課結(jié)束,香蘭故意留在最后。
“山間晨露之事,你在誆騙公子?”香蘭盯著牧毅的雙眼問道。
牧毅干笑一聲,“怎么會呢?”
“剛才回答之時,你的眼珠亂轉(zhuǎn),定是滿口胡言!”香蘭肯定的說道。
“……”牧毅一臉無語。
香蘭輕咬紅唇,“若是被公子發(fā)現(xiàn),一頓板子都是輕的。”
牧毅上前一步,咧嘴笑道:“你在擔(dān)心我!”
眼見牧毅貼近,香蘭慌忙后退,銀牙暗咬說道:“我會擔(dān)心你?等你被杖責(zé)之時,我可不會可憐你。”
說完,香蘭帶起一陣香風(fēng),扭動腰肢離開書房。
望著曼妙身姿的背影,牧毅不禁微微一笑,“有趣!”
得到蘇云錦的許可,牧毅終于能夠走出蘇府,甚至還能在西郊農(nóng)莊住上一晚。
午時過后,牧毅迫不及待的來到后廚。
“哈哈哈,小毅子,你可是有幾日沒來后廚了!”肥圓的劉管事,笑呵呵的說道。
“毅哥兒,你來啦!”老九開心的笑道。
與兩人寒暄一陣后,牧毅神色稍稍一正,“劉管事,公子近日想用山間晨露泡茶,我來后廚是想請您幫幫忙的?!?p> “山間晨露?”
劉管事皺了皺眉頭,“山間晨露雖然不稀罕,但采集起來忒麻煩了。不過既然是三公子開的口,我定然會想辦法……”
牧毅連忙拱了拱手,“豈敢勞煩劉管事親自動手?劉管事只需將老九借與我,再寫封信帖給胡莊頭便可?!?p> “后廚事物繁雜,我確實走不開?!眲⒐苁曼c了點頭,“老九,這幾天你就跟著小毅子?!?p> “好嘞!”老九高聲應(yīng)道。
“老九,你去盡量多找一些小瓷瓶,之后咱們在后院門庭集合?!?p> “放心吧,毅哥兒!”
向劉管事告辭后,牧毅來到外院小隔間中。
不過四五天時間,房間內(nèi)的擺設(shè)并未發(fā)生變化。
牧毅小心的爬進床底,從地磚下取出一個布包。
古書仍在,木瓶也在!
牧毅終于松了口氣。
將木瓶揣進懷中,牧毅把古書放回原地。
關(guān)好房門,牧毅便去找老九匯合。
見到牧毅后,老九略帶沮喪的說道:“毅哥兒,我在后廚翻遍了柜子,才找到二十五個小瓷瓶!”
牧毅拍了拍老九的肩膀,“已經(jīng)足夠了!咱們得趕緊出城,必須在天黑前,趕到西郊農(nóng)莊?!?p> “好嘞!”
老九背著一竹筐小瓷瓶,跟著牧毅朝西城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