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周圍楊柳青青,鶯飛蝶舞,鳥雀低鳴,和外面的遍地荒蕪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青磚做墻一丈高,黑瓦為頂兩寸寬,站在莊園外,李巖仰頭看去,可以看到里面三座紅瓦屋頂,最大的屋頂坐北朝南,兩個小的東西相對。
這樣的漂亮房子,是給城里人居住的吧。
李巖微微感慨,就走到大紅門前,拍了拍。
“來了來了,今天真是不錯,一下子來了兩個,哈哈哈,人數終于湊齊了?!?p> 豪邁粗狂的聲音傳出,急促的腳步聲后,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褲,光著上身的壯碩男子出現。
這個男子十七八歲,身體猶如鐵塔,高鼻方口馬尾辮,猙獰的傷疤像蜈蚣一般,從左眼一直延伸到下巴。
“還看什么,快點進來!我等了你們整整四天,真是該死!”
“嗯?哦。哎?”
眼前的男子身上滿是鼓起的肌肉,熱氣裊裊好像剛剛運動過一樣,黑臉笑起來露出兩排白燦燦的牙齒,眼中閃爍著桀驁不馴的兇光,李巖立刻想起了以前遠遠見到過的土匪。
這里不會是土匪窩吧!
黑臉男子沒什么耐心,看到李巖愣神,不耐煩的伸出寬厚的手掌,一把將李巖拉進了院子,嘭的一聲關住院門。
“誰阿,又有人過來了?讓本少爺看看是誰?!?p> 南院子里,一個小胖子跑出房門,正是田歡。
這個時候的田歡,明顯洗漱整理了一番,不再是被火燒的狼狽樣子,身上穿起了青袍,和呂恭的衣服一樣。
田歡過了黑劍之后,經過涂抹藥膏,皮外傷好了七七八八,洗過澡后歡喜的穿上了新衣服,聽到院子里來了新人就想要顯擺一番,結果出門一看,發(fā)現了只穿著破爛褲子、凄凄慘慘的李巖,明顯愣了一下。
“你……好像在哪里見過……對了,你不是那個可惡的饑民嗎?你怎么也來這里,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看我打你!”
認出了李巖,在家里作威作福慣了的田歡,揮著拳頭跑向了李巖。
饑民,丑陋愚蠢骯臟,竟然還敢來到自己面前,這就是該打。
“哎呦,沒想到你們這么有趣,哈哈哈!”
土匪男看到這樣,轉身走到一旁,抱著雙臂,興致盎然的準備看小孩子大家。
他幾天前來到這里,雖然吃喝不愁,可是不能出去,每天只是打熬力氣,真是無聊至極,沒想到今天有“表演”可看,十分歡喜。
李巖剛剛進門,看到小胖子要打自己,立刻繞著院子跑了起來,心里也不意外和懼怕,流浪的日子里他經常打架,雖然基本上都是被人打。
在院子里跑了幾圈,小胖子不但追不上李巖,反而把自己累的大喘氣,速度越來越慢,腳步隨時都可能停下來。
“你這個瘦猴子,呼~呼~有本身不要逃~呼呼~”
聽到身后氣急敗壞的聲音,埋頭繞圈子的李巖回頭一看,發(fā)現小胖子一臉的肥肉顫巍巍,額頭上一門的汗,那速度與其說是追自己,不如說是在散步。
是啊,自己吸收了那些顆粒以后,身體變得強壯了很多,不再是那個虛弱到走不動路的樣子,既然這樣干嘛要跑。
揍回去!
李巖轉身,盯著田歡的雙眼,三兩步靠近田歡身前。
“你干什么……你這個黑猴子!我爹可是……?。 ?p> 田歡看到李巖目光如冰,面無表情的沖向自己,一時間手足無措,竟然忘記了逃跑,像公雞一樣大叫起來,似乎想要嚇退李巖。
剛剛跑起來,李巖發(fā)現自己身體出乎意料的好,雙腿有力奔跑迅速,耳邊風聲呼呼,轉眼到了田歡面前。
田歡竟然傻傻的站在原地不動,就像呆頭鵝一樣只會呀呀喊叫,乖乖的不跑不躲不還手。
有人要打你,你竟然沒有反應,這也太愚蠢了,以前抓老鼠的時候,老鼠還會逃跑,跑不掉還會用爪子牙齒掙扎撕咬。
李巖心中奇怪,手上動作不停,一下子打在田歡的鼻梁上。
我管你爹是誰,你要揍我,我就揍你。
田歡眼淚鼻血嘩嘩流下,雙手捂著臉頰低頭痛呼。
“好痛好痛,在家我爹都不打我……啊……爹,爹,你快來救我……”
李巖不言不語,下手卻毫不留情,右腿猛抬,狠狠踢向田歡雙腿之間。
“啊哦!”
下面比上面更痛,田歡雙手立刻捂住下肢,發(fā)出高亢的鴨子聲,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頭上青筋爆起,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鼻子、眼睛、關節(jié)、脖子、太陽穴,李巖一腳踢倒田歡,騎在田歡肉綿綿的肚子上,雙拳不停落下,那里脆弱打哪里,哪里田歡喊的聲音最大打哪里。
李巖雙拳成了紅色,田歡臉上成了豬頭,就連呼喊聲都小了起來。
“放過我……好痛……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別再打了……啊……爹……”
回答田歡的只有沉默,以及更兇猛的拳頭。
“嘖嘖嘖,沒看出來啊,你小子像塊木頭一樣,下手竟然這么狠辣,嘖嘖,如果早點認識你,我就拉你入伙了,哈哈哈,我黑惡鬼欒巴喜歡你,哈哈哈!”
后來李巖才知道,這位黑臉欒巴真的是一個江洋大盜,武藝高強,無惡不作,綁票收錢就撕票,攔路搶財更殺人,周圍州縣深受其害。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欒巴一直沒有被官兵逮住,目空一切,前幾天路過清河縣的時候,在縣城屠殺一個大戶滿門三十六口,結果被王縣尉追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生死一線之際,他不得已來到這里賭命過黑劍,沒想到活了下來。
鐵劍門招收外門弟子不問出身過往,不在乎欒巴的事情,更關鍵的是鐵劍門可以和官府抗衡,進了這里欒巴就不用擔心被王縣尉給宰了。
“好好!這一拳不錯,眼珠都要打爆了,哈哈哈!”
李巖下手越狠,田歡被打的越慘,欒巴笑的越暢快,雙眼都放光了,舔著嘴唇看的津津有味。
雖然不喜歡欒巴野獸一般的笑聲和目光,可是欒巴沒有招惹自己,李巖就當他不存在。
這一次,一定要狠狠的爆打這個小胖子,讓他畏懼自己,這既是報仇,也是為了確立地位。
流浪的見聞告訴李巖,無論是人還是動物,只要聚集在一起,就會有高低之分。
那個欒巴明顯不好惹,李巖就拿田歡立威,不求被人高看,只求不被人隨意欺壓。
自己絕對不能成為最底層,那么就找一個最底層。
這個人,就是田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