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想要進衛(wèi)府,被人阻攔不許靠前,雨兒陪著笑又問攔她的人:“官爺你不讓進,那小姐和夫人的珠花、胭脂怎么給她們呢?”攔他的人低聲警告:“你這貨郎仔,就你這破爛玩意,府里的小姐夫人能看得上?”說著就要動手掀翻擔子。
雨兒連忙躲閃,高聲說道:“你這衛(wèi)府的看門狗兒,仗勢欺人做的真好呀!大家快來看看呀!天理難容啊,衛(wèi)府要買小人的珠花胭脂,這門人攔著不讓小人進,要斷了小人財路呀!”雨兒夸張的喊叫,果真吸引了一些路過的人們。
“快些走!”阻攔她的人不耐煩,側著身子亮出寒光閃閃的刀。雨兒知道不能硬扛,連忙說道:“小的就是混口飯吃吃??!這就走!”雨兒心里想著這次又不成了,不由得沮喪,收拾起東西挑上肩頭,來時覺得還挺輕巧的事物,要挑回去仿佛千斤。“吱呀!”一聲,衛(wèi)府的大門打開了,一個小廝探出頭:“誰在我們衛(wèi)府吵吵嚷嚷?”他看了眼在爭吵的兩人說道:“快走沒事別瞎在我們衛(wèi)府周圍晃悠!”說完“乒”一聲關上門。
雨兒無法,原本以為衛(wèi)府開門小廝會讓她進去,結果聽到的是這更讓人失望的話語。她只好挑起擔子走人。雨兒剛走出五步左右,“吱呀”一聲門又開了小廝出來喊道:“貨郎小子留步,我家珠兒小姐好奇你那絹花,你過來一下!”雨兒本來挺落寞的心情,一下子又充滿希望了。她回答說:“好嘞!”雨兒的心情真是柳暗花明,快步走到偏門口,小廝說道:“咱們衛(wèi)府夫人小姐那可是身嬌體貴,不見外男的,你這小子可放心將東西給我,小爺給你帶進去讓小姐選選?”雨兒點頭哈腰:“小哥辛苦您啦,若是夫人小姐們喜歡這些珠花,打賞了小子,那小子就給小哥買壺熱酒暖暖。”
小廝見她很上道,結果貨郎擔子就進了府。雨兒與楊文憲見面時,已經把楊文憲塞給她的信件私藏在了胭脂盒里,只希望衛(wèi)府的人能夠快點兒看到。
小廝擔著貨物進了府,彭燕和柔姨娘還有蘇姨娘和諧的坐在一起喝茶。自從衛(wèi)府查出所有女人都被下了寒藥,與子嗣不利后,彭燕就深居簡出,她回想了半年,想她與衛(wèi)聞鈺的婚姻,忽然就釋然了:白發(fā)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空。便不再針對幾個姨娘了。有時候齊姨娘和柔姨娘約她喝茶,她也會應。今天正好在一起,就聽見外面吵嚷,問了下人怎么回事?下人說是有個賣貨郎非要進府,說是府中夫人小姐訂了珠花、胭脂。
齊姨娘聽了說道:“肯定是個窮酸又想來府里打秋風吧。趕他走吧!(占便宜的意思)”彭燕也沒有反對,于是小廝去門口說了那通趕人的話。小廝進來后說道:“那貨郎一聽夫人小姐不要,非常失落地走了?!比岱蛉撕鋈恍哪钜粍樱皆谂硌喽呎f:“夫人會不會有寶兒小姐的消息了!”彭燕一聽覺得有可能,連忙叫小廝去把貨郎叫來。
就這樣雨兒在門外守著,小廝擔著東西去了府里。彭燕和柔姨娘看著擔子里整齊的絹花、珠花和胭脂,翻找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什么,有些失望。柔姨娘拿著一朵絹花她覺得這花比較眼熟,珠兒已經十三歲了,也是正愛美的年級,過來湊熱鬧。她好奇的看看這看看那。忽然說道:“這貨郎也太粗心了!母親你看!”說著指給彭燕看其中一盒胭脂:“這盒胭脂都被人用過了,還拿來買!”
彭燕順著她的手指仔細一看,的確有盒胭脂盒子上有個染了胭脂料粉的手印子。她拿起那盒胭脂打量了一下,又選了幾多珠花,給了銀錢,便叫小廝把擔子送出去。小廝一看見錢,笑瞇瞇的辦事。他把貨物擔到側門口,雨兒正伸長了脖子等他呢。
小廝笑著說:“你這小貨郎運氣不錯,我家夫人小姐挺喜歡那珠花,選了幾朵珠花和三盒胭脂,喏,這是你的貨物和夫人給的銀錢?!庇陜航舆^東西打量了一下,發(fā)現(xiàn)做了手腳的那盒胭脂已經不見了,心里知道有戲也開心多了。她又接過小廝給的銀錢,撿了塊大些的碎銀子塞給小廝說道:“小的應該謝謝大哥呀,若不是大哥美言,夫人們還可能看不上小的的東西呀,這點心意您喝點熱酒吧!”小廝開心地接下:“下次小弟來,我還幫你拿貨給夫人們看??!”雨兒笑著連聲感謝。
彭燕拿了這盒胭脂,心里像毛撓一樣的,雖然衛(wèi)聞鈺沒有告訴她,寶兒在皇宮的消息,但做母親的直覺覺得她的寶兒出事了。她也去打聽過消息,這幾年她娘家越發(fā)破落,雖然她爹和哥哥都做官,但是也沒有什么可靠的消息傳來,她想念她的寶兒,有時候又覺得自己當時應該聽衛(wèi)聞鈺的話,給寶兒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至于這樣一入宮門深似海,此生想見遙無期??!
柔姨娘和齊姨娘看見她選了胭脂后就有些心神不寧,也知道她牽掛寶兒,便都告辭回去了。彭燕屏退下人,猶豫著打開了胭脂盒,盒子里有張折得很小的信紙,紙有部分沾染上了胭脂,就像血紅的花開在了那蒼白的墻上。彭燕有些手抖地打開紙,只見上面寫著:望父見字如見吾,走投無路求上門。請君憐惜垂翅客,日后報之瓊瑤玉?!陜?。然后還有另一個筆跡,寫著一個地址。彭燕看了信,心生疑惑,她本以為是寶兒給她的消息,現(xiàn)在卻是雨兒寫的字。她剛放好了紙條,黛春走進來說道:“夫人,寶兒小姐吉人天相,您別太思慮了?!迸硌帱c頭說:“嗯,我就是想寶兒而已?!比缓蟊悴辉僬f話。黛春見她不再聊,只好幫她按摩疏通筋骨。按到彭燕迷糊睡著,黛春輕手輕腳來到夫人梳妝臺,伸手去拿胭脂盒,彭燕忽然驚醒,看見黛春沒出去問道:“黛春你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