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鈳中午睡過,現(xiàn)在沒了睡覺的心思,拿起書看起來。雨荷將一些破舊的衣褲拿起來縫補。自從皇上貶了太子后,曹鈳這里便不再有人送物件來?;屎笞灶櫜幌荆m然會零散送些東西,但是都被壞心的奴才換掉了。
人世間總是這樣,你若位高權(quán)重,或者銀錢萬貫,那么就會有人來巴結(jié)著,捧著你??捎幸惶炷愕湎聛?,那便會有眾多的腳足踩踩踏踏,好像這樣踩踏過曾經(jīng)仰望不到的人兒,就能讓自己飛黃騰達一般。
安靜的氛圍,輕松的氣氛,曹鈳心滿意足。說起來他并不是那種很重視身外之物的人,他看著書,看了幾頁略覺得無趣了。于是他就抬起頭看雨荷,雨荷是那種江南水鄉(xiāng)的女孩子長相,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上,兩彎秀氣的眉,眉下一雙忽閃著長睫毛的大眼睛,小巧的鼻頭下面一口笑微微的嘴。她的脖頸修長纖細,一雙手骨勻長的手一只捏著一角,一只穿針引線的在縫補。
曹鈳第一次這么認真的打量這姑娘,覺得越看越滿意,心里忽然動了。
雨荷感覺有人看她,抬起頭看向歪坐在榻上看書的曹鈳,見他正認真的看著書,沒做多想。曹鈳則是差點被她抓包,雖然表面風輕云淡,但心臟撲通通跳個不停。
雨荷縫補好了就要歇息。她的屋子與曹鈳相鄰。曹鈳本想送她過去,她打了傘說沒幾步路自己回去。結(jié)果剛出屋門,一道閃電“嚓、嘣”打響了,天裂了一道口子,雨荷被嚇得蹲在地上抱著頭。
曹鈳聽見她驚呼一聲“呀!”,看見她人倒下去,心里一驚,以為她出了什么事,連忙跑出去看,抱著她將她帶回屋,她在抖,被嚇了一跳還沒緩過勁。
曹鈳抱住她安慰:“別怕,別怕!我在的!”外面雨又嘩嘩下起來了。雨荷緩了一下,抬起頭說道:“大皇子我沒事了?!辈茆幱悬c擔心,說道:“你別走了吧,這雷雨不定時打響,有些可怕!”
雨荷見他也有些怕,定了定心,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他懷里,連忙起來。曹鈳就像沒看見一樣,對她說道:“我這里有床有榻,你今晚委屈一下再這里吧!”曹鈳本是想著關(guān)心她。雨荷誤會了,她想到曹鈳有陰影,可能會怕打雷吧,這么想也同意留在這里。
不論怎樣,兩個人總算待在一塊兒了。雨荷累了,不方便也沒心情洗漱,曹鈳見狀也說想要休息。于是兩人就和衣而眠。
經(jīng)過這次兩人更進了一步,又一次雨荷受了寒,正巧遇到來月信,肚子痛,本想著找個湯婆子,卻不知道被收到哪里只好作罷。曹鈳知道女子每月會有那么難受的一次,沒想到雨荷竟然這么痛苦。
他使了銀錢找個大夫來給雨荷看看,大夫一摸脈搖著頭說道:“你給她多和熱水吧,這女子病過兩天自動會好?!辈茆庍B忙問道:“有什么法子讓她不這么疼呢?”大夫看了看他有些奇怪說道:“大部分女子在懷孕生孩子后就不會再痛了,以你們這情況,未知?!贝蠓蜃吆蟛茆師o法,給雨荷燒了熱水,慢慢喝了。
雨荷雖然說著好了,不疼了,可是蒼白的臉色,和不住冒出的汗珠揭示著她病沒好。
曹鈳忽然脫掉外衣,只穿著褻衣躺進被窩,抱住雨荷,將自己貼在她肚子上。雨荷連忙阻止說道:“大皇子,奴沒事的!”曹鈳覺得兩人面對著面有些尷尬,翻過身將雨荷抱進自己懷里。
他的手穿過她的腰捂在她肚腹上,雨荷的后背挨著曹鈳的胸肚。雨荷忽然覺得熱。有些掙扎想出懷抱去。曹鈳不放手,閉著眼說道:“乖乖睡,先養(yǎng)好身體?!?p> 雨荷悶悶說道:“大皇子,你……我好多了?!闭f完輕輕想要爬起來。鈳忽然用力,將雨荷抱的更緊,隔著薄薄的衣服,熱氣透過啦,雨荷有點臉紅,曹鈳說:“你乖乖好好睡,再鬧我不定做出什么?!?p> 雨荷只能紅著臉聽話的睡下,曹鈳說道:“我一直以為女子都是很強勢的,像我母后、太子妃,她們在外都是強勢完美的,沒想到還有你一般像兔子一樣的人,快乖乖睡吧,你就把我當成暖暖寶吧!”
雨荷聽他這么講忍不住笑了,肚子在溫暖的懷抱里舒服多了。雨荷也慢慢睡著了。曹鈳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子,有點感動和欣喜。感動的是自己跌入低谷后,是她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欣喜的是那份呵護她的感覺。
曹鈳閉上眼睛也慢慢睡著了。第二天陽光似碎金星星點點撒在床幔上,雨荷感覺到了光線睜開眼睛,外面天氣晴好,心情和身體都好了許多。
有只溫暖的胳膊橫在她腰間,雨荷有點兒害羞,輕輕回頭看見曹鈳還在熟睡,又躡手將他的胳膊抬起來。雨荷下了床穿好衣物,出去打水洗漱,曹鈳也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一夜好夢。
兩個人愈發(fā)默契,慢慢的雨荷感覺到了曹鈳的變化,曹鈳也努力走出那段童年,兩人濃情蜜意,兩顆心漸漸靠近。
小院不過幾橫路,但目送、芳華住。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她在處。
曹鈳和雨荷走到了一起,男女之間本就玄妙無比,一晃晃大半年過去了,這天雨荷收拾好一些曬著的干菜,忽然聽見門口有哭聲。曹鈳也聽見了,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去開門,門口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孩在哭。
他的嘴唇干裂,衣服破舊已經(jīng)看不出是什么顏色了,臟兮兮的小手抹著眼淚,指甲縫里都是污黑。雨荷問道:“孩子?你怎么在這里哭呀?”誰知這孩子竟然沒有反應(yīng),曹鈳看著他又問:“你叫什么?你爹娘呢?”
說完,將孩子的小手拉下來,孩子紅著一雙兔子眼。眼淚還掛在睫毛上,雨荷又問他:“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孩子與他們像是隔著一層膜,他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只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