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門門漆黑的火炮整齊的擺在碼頭上時,很多人都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看著那沉重的火炮眾人都很苦惱,不知道怎么樣才能把這些火炮弄到船上去。
當眾人正在頭疼苦思冥想時,王新確實悠閑地站在一旁,姚山挪移步伐來到王新身邊。
語氣試探的問道,“少爺,你是不是有辦法把這些火炮弄上船去?”
這點小事就把你們難住了,看你們那一個個的樣子,姚山差點沒被王新這話氣死。
把幾萬斤的鐵疙瘩搬上船,你居然說是小事,盡管王新的話很氣人,但姚山卻是笑了。
不管氣人不氣人,只要能弄上船就行。
行快就有兩群人,那著各式各樣的工具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朝著碼頭趕來。
一時間石道上都是移動的人影,很快羅學(xué)錢和薛鐵匠就來到了王新身前。
兩人先后與王新打過招呼,然后就和王新討論起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很快兵工廠的匠人就和那些泥瓦匠一起,在碼頭上開始搭建一個巨大基座。
匠人們正在忙碌的是王新自己設(shè)計的一款人力式塔吊機,兵工廠負責(zé)差動滑輪組與鋼軸的安裝,泥瓦匠人則是負責(zé)鋼筋混凝土基座。
王新則是在一旁指揮,畢竟這款塔吊機是王新設(shè)計的,有了王新的加入速度也會快上很多。
姚山、李銳、紀大綱見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在和王新打過招呼后就各自散去了。
姚山則是繼續(xù)帶人去搬運火炮,李銳和紀大剛則是回了大頂山的校場。
時間流逝,頭頂?shù)奶栆苍诰従徱苿印?p> 忙碌中第一座塔吊機的雛形出現(xiàn)了,在太陽臨近海平線時,三座傳統(tǒng)塔吊機終于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等混凝土干后,把包邊的木板拆掉,就可以開始使用了。
忙碌了一天的王新回到別墅后,就被顏秀英四人圍住了。
顏秀英心疼的摸著王新的臉說道,“那些事情讓匠人去做就行了,你何必要親自湊上去?”
沙發(fā)上坐著的洪雪則是說著風(fēng)涼話,“哎,以前還勉強可以看,現(xiàn)在都曬黑了?!?p> 王新聽著洪雪的話,心中則是在想這丫頭是不收拾不行了,最近感覺他好像要飄。
薛如昔本來也想說幾句的,但看見一旁關(guān)心的顏秀英,她還是閉嘴了。
薛如昔的性格本來就不強勢,反而是像鄰家小妹一樣,性格溫和有些隨遇而安,凡事都不會太去勉強。
在顏秀英的關(guān)心中,洪雪的奚落嘲笑中,薛如昔的目光中,與巧兒的事不關(guān)己中。
一夜就這樣平靜而安和的過去。
“雞人報曉傳三唱,玉井金床轉(zhuǎn)轆轤”。
清晨的大頂山是忙碌的,一門門沉重的火炮被吊上了蓋輪船,在眾人的合力搬動下。
充滿金屬質(zhì)感的火炮被挪上了自己的炮位。
王新與諸多住民在大頂山的生活是忙碌而安穩(wěn)的。
而離同縣縣城幾里外的官道上卻是人影重重,這些人群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老者滿臉皺紋,身上衣物千瘡百孔,眼神透露著對生活疲憊,少者孩童也是形容枯槁,四肢干瘦有若骷髏。
雖然每個人都面有菜色,虛弱不堪,衣不蔽體,但他們眼中始終吊著最后一縷生氣。
大腦中始終回想著那句話,“一世凄苦,半世卑微求生,半生地獄掙扎。若想躲避戰(zhàn)亂就前往膠州,若想活命生存就前往膠州。”
這句話成為了他們最后的信念。
盡管一路走來,已經(jīng)有很多人倒下,但難民的數(shù)量依舊龐大。
人群中有不少衣衫襤褸,面容污黑的青年,在下意識的引導(dǎo)著眾人前進的方向。
同縣府衙內(nèi),知縣廖光華正在伏案處理公文,在這合光同乘的官場內(nèi),廖光華算是少有的“兩袖清風(fēng),秉公斷案”的清官了。
也正因如此,已經(jīng)快年近花甲的廖光華,現(xiàn)在還在知縣位置上幾年未有寸動。
一個衙役飛快地跑入官廳,語氣急切的說道,“啟稟大人,城外半里發(fā)現(xiàn)大批饑民正在朝著同縣趕來。”
聽到衙役的話廖光華丟棄了手中的毛筆,迅速的站起身朝著官廳外走去。
他雖行色匆匆,但嘴里還在不停的吩咐著,“快帶人去開倉放糧,在城外架設(shè)粥場,再去準備一些御寒之物?!?p> 廖光華一旁的師爺說道,“大人倉庫內(nèi)的糧食已經(jīng)不多了,恐怕難以為續(xù)啊?!?p> 本來還想著要出城去看看的廖光華,突然就停下了腳步。他對著一旁的衙役說道,“快去準備馬車?!?p> 廖光華踏上馬車對著車夫說道,“去城北的高府。”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nèi),廖光華踏遍了同縣內(nèi)的所有世家豪族,給他們講述戍邊百姓戰(zhàn)亂之苦,天災(zāi)下百姓之苦。
希望他們能做到,“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p> 可是一個時辰下來,卻是收獲寥寥,所有世家豪族捐獻的糧食還不到100石。
此時的他已經(jīng)口干舌燥,神情疲憊眼神渙散。
他看到了一個國家的暮氣,看到了那些世家豪族的為富不仁。
他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現(xiàn)在的他不敢面對城外那些饑民,他覺得自己愧對城外那些逃難的百姓。
也感覺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突然變得沉重,壓得他低下了頭顱。
就當他要踏上馬車,朝著城外趕去時。一個衙役騎著馬匹快速趕到了他的身旁。
“啟稟大人,那些饑民并未在城外停留,他們正在朝著膠州的方向趕去?!?p> 廖光華有些不敢自信的說道,“你說什么?城外那些百姓離開了。”
“是的大人?!?p> 此時的他突然感覺有些宜興南山,既有失落也有一絲寬慰。
失落的是自己沒能幫上那些逃難的百姓,寬慰的是膠州身為軍事重鎮(zhèn),當庫存量肯定富足。
而且他對喬方也有所了解,知道這些逃荒百姓過去了,知州大人不會束手不管。
他對著一旁的衙役說道,“你快馬加鞭去膠州,把這里的事情和饑民的動向告訴知州大人。”
其實精武門一路上都在幫助這些饑民,時不時的就給他們發(fā)一些糧食或者饅頭。
不然根本就不會有這么多人,能活著走到這里,這些饑民之所以不在同縣停留。
是因為他們知道,再往前走不到兩里地,就會有人給他們分發(fā)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