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笑...川”那負責登記的士兵不耐煩地拿起筆,潦草的寫下了這三個字,又問了梁安是哪個村子的,梁安又隨便編了個不著調(diào)的地方,梁安一旁的趙卒長不斷地催促梁安去一旁體檢,檢查完好去領裝備。
梁安卻不肯走,說道,“我登記也登記完了,你們一開始在茶館可不是這么說,該放我走了吧?”同時心里暗叫不好,在想著怎么脫身。誠然,眼下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廢話,但是如果能拖延點時間,那也不錯。
“那我一開始是怎么說的?”趙卒長有些不爽地反問道,他叉著腰,瞪圓了眼珠盯著梁安,“咱謝家軍給你機會你小子還不知足呢?”
趙卒長已經(jīng)料定了這人就是個老實人,自己今天吃定他了。
梁安聽到謝家軍這三個字,忽然想起謝文山還在帳篷里坐著,或許他稍微講理些,若能將他引出來,也許他會放自己走?
“呵,”梁安冷哼一聲,梁安故意大聲了一些,似乎想讓帳篷中的將軍聽到外面正在爭吵,“你們披著梁朝的軍衣,卻要欺負梁朝的人民不成?要不叫你們將軍出來理論理論?”
可惜的是,那大帳篷里將軍的念詩聲卻始終沒有停下來,看來委實是有些“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趙卒長聽到要叫將軍,有些慌張,卻故作鎮(zhèn)定,冷冷道,“找什么將軍?將軍現(xiàn)在正在忙,將軍之下,這軍營里我說了都算?!?p>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講理了?”梁安冷冷盯著趙卒長,趙卒長望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梁安,不禁在心底打了個哆嗦。
“講什么理?這才是理!”趙卒長拍了拍自己的劍柄,“我警告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梁安聽到這話,架不住脾氣上來了,走上前兩步,死死盯著趙卒長的臉,趙卒長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左手卻緊緊按著左邊腰間的劍柄,其他幾個士兵也按著劍,氣氛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可梁安始終沒有動手,因為他深知一旦動手,那便是對這一整個軍營的人宣戰(zhàn)。自己幾乎毫無勝算不說,就算僥幸脫逃,那下半輩子也將過著成天被官府通緝的日子?;蛘咴賶狞c,自己根本不是這些士卒的對手,會被他們拿下。梁安強忍著沒有爆發(fā),但也在隨時思考著如何逃跑。
“你...想干嘛。”趙卒長右手微微抖著指著梁安,梁安卻又向前了一步,趙卒長徹底慌了,索性便用右手用力他一把,哪知道這一下卻宛若推到了石板一般,梁安不僅沒有動彈半分,反倒是趙卒長自己險些向后退了半步。這令趙卒長不由得一驚,暗道不好。
若是趙卒長能預知未來,他絕對不會去推這一下因為他根本沒料到此前看著老實巴交的梁安居然會因為這一下而爆發(fā)。
只聽一聲“呼呼”作響的破風聲傳來,趙卒長便感覺腹部猛的傳來一陣劇痛,隨即唾沫橫飛,身子還向后踉蹌幾步,倒在了地上。此時的他只覺得腹部一陣翻江倒海,一下子渾身都使不上勁。
還不等士兵們反應,梁安又一腳突然踹翻了桌子。那桌子狠狠地砸在了負責記名字的士兵身上,坐在他一旁的士兵反應夠快,躲到了一旁去,才躲過一劫。然后梁安又惡狠狠地補上了一腳,聽到那士兵慘叫一聲,梁安才松開了腳。
其他的士兵畢竟是謝家私兵出生,倒也不是吃素的,反應過來之后,立刻拔出劍要上前去刺梁安。
梁安聽到聲音,回頭瞥了一眼,手卻沒有停下來,雙手上前抓起桌角,雙腿一扎,自下而上發(fā)力,如同有神力一般,將桌子甩了回去,砸倒了身后的兩名士兵。有一個士兵退后半步,僥幸躲過。
“有土匪進來了!”
這一下動靜不小,原先在巡邏的士兵,在帳篷里的士兵都紛紛拿起兵器沖了出來。
梁安急忙看了看現(xiàn)在的狀況,眼前還有兩個士兵,手里拿著劍,不過卻不敢往前在靠近半步,因為梁安的動作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快了。
快的超乎想象。
梁安本幻想著盡快收拾他們,然后逃走,不過四周越來越多的士兵圍了過來,大約有十幾人,已經(jīng)將他圍在了中間。
不過,梁安目光一撇,看到自己的槍在地上,伸手要去撿。
但前面的士兵眼尖,看到了他的動作,拔劍朝他劈去,梁安早就料到,假裝自己要拿槍,實際上卻是蹲了下來,單手撐地,飛起一腳將那人踹翻。
另一個士兵想上來幫忙,梁安抓起了槍,飛速起身,接下朝面門劈來的一劍,順勢一腳踹向他腹部,也將他踢翻。
隨后又上來七八個士兵,也統(tǒng)統(tǒng)被梁安打翻在地。梁安卻見四周人越來越多,本想突圍,卻不得不重新退回去,重新做打算。
“還是有點莽撞了。”梁安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著今天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但梁安忘了謝文山還在這軍營里了,他沒注意到白帳篷那有個將軍已經(jīng)駐足良久,看著梁安一連打倒了快二十人。
梁安打得有些疲累,心里卻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些士兵看著有幾分強壯,真打起來卻有些不太經(jīng)打。
不過現(xiàn)在情況又不一樣了,四周的士兵手持長槍,將梁安圍在中間,每個人步伐一致,慢慢朝著梁安逼近。
“啪,啪,啪。”只聽得白帳篷那邊一陣有規(guī)律的掌聲響起。“停手!”
兩邊人都停了手,梁安這才反應過來,這人一直都沒有出來動手,那或許事情還有一線轉機?
若是這人寬宏大量愿意放自己一馬,那還有機會。
白帳篷那邊圍著的士兵給那穿著白袍的將軍讓了一條路出來,梁安這才看清他的臉,這人生的面龐清秀,皮膚白皙,鼻梁高挺,嘴唇紅潤,鼻梁兩側的重法令紋則顯得整個人有些嚴肅。若是單看皮膚,你恐怕多覺得這個人只是個小白臉罷了??伤麑捈玳L臂,雖然穿著長袍,卻明顯平日里沒有少習武,單看氣質,此人一站出來便明顯與梁安平時所打交道習武之人不同。
梁安生平跟人打架從未輸過,可如今要問梁安能否打過他,梁安恐怕自己心里也沒底。
“好漢,有兩下子。不妨報上名來,跟我好好說說都受了什么委屈,有這般身手為何不參軍報國,要去當綠林好漢?”謝文山笑著開了口。
趙卒長一聽,暗道不好,這小子要是把自己今天干的屁事供出去,就謝文山那性格,不但不追究梁安,恐怕還得給他還有他哥幾個打上幾大板。
于是趙卒長強忍著腹部的劇痛爬了起來,缺一個沒站穩(wěn)又摔了一跤...
梁安倒是沒注意到身后的趙卒長,只是心中暗喜總算來了個講理的,于是回復道,“我叫孫笑川,不是什么綠林好漢,今天所發(fā)生事情有些復雜,確實是我先動手打了軍營里的眾兄弟們,這是我的不對。”
梁安說到這,趙卒長還不知道這小子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但是他不敢大意,總算用盡力氣爬了起來。
梁安突然話鋒一轉,“我本是來自大安縣的村民,要去涎水郡的岷村找人,路途遙遠,我拿了柄鈍頭長槍防身。但是你們軍營里的趙卒長,今天在村里茶館看到我身強力壯,他擔心自己完不成招兵的目標,見我不愿意跟他走,便借口說我是可疑人物,要我來軍中登記。”
“哦?”謝文山剛要接著問,趙卒長卻連滾帶爬的走到了謝文山身邊,打斷了謝文山說話。
“將軍,不可聽信此人之言,此人十分可疑,還一連打傷了那么多弟兄,若是不把他抓起來,恐怕難以服眾?!壁w卒長急忙說道。
“我自有定奪?!敝x文山揮手示意他住口,趙卒長的心如墜冰窖,心想著這下完了。
“兄弟不如先放下武器,一會我們慢慢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如何?”
梁安聽到話,想了一會兒,還是慢慢放下了槍,踢到一旁,謝文山卻突然一揮手,大喊一聲,“拿下!”
梁安看著四周士兵一擁而上,索性閉上了眼睛,等著他們將自己綁起來,關進牢房,深深嘆了口氣。
趙卒長見狀大喜,心想著得救了,喊道,“將軍英明!”
謝文山卻微微一笑,不緊不忙的說道,“你們還把趙卒長漏了?!?p> 趙卒長聞言面色鐵青,雙腿一軟,忽然覺得天昏地暗,腦袋往后一仰,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