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洛對此頗為一驚,她微頓腳步不小心碰到了腳邊的石塊,石塊與地面刮擦的聲音驚擾了沉思中的夙西晨。
他吸煙的動作一頓,往她這邊看來,看清來人后,他臉上是完全出乎意料的神情,隨即轉(zhuǎn)為平靜,掐滅了煙,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時間還早,先坐一會兒吧?!?p> 夙西晨長年拍戲,對時間的把控自然有一套經(jīng)驗,想到這些,夏思洛就沒提醒時間,在他身旁坐下,可是坐下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沒有什么話說。
的確,要說什么呢?難道要問曾經(jīng)光鮮亮麗的偶像為何會有滄桑的一面?為何曾經(jīng)諸多認為美好的東西都在現(xiàn)實面前露出虛妄的真言?
想來想去,她不禁為此痛心,她不能接受娛樂圈的潛規(guī)則,為此她深負痛苦與煩擾,而夙西晨早已涉入其中,恐怕要比她擔(dān)負的多的多吧。
夏思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夙西晨,才發(fā)現(xiàn)他正在看著她,眼底隱隱透著幾絲茫然,見她也轉(zhuǎn)頭看他,便輕聲說道:“很失望吧?!”
夏思洛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夙西晨低低笑了笑隨即把目光移向了天邊的幾顆星星,自顧自說道:“家人給我起名為西晨,寓意人生能夠像太陽西落后,天邊的晨星一般璀璨?,F(xiàn)在我好像成就了這樣的人生,又好像沒有。”
“只要心中有光,”夏思洛看著遠方的星星,堅定地說,“自己就可以成為自己心中璀璨的晨星?!?p> 夙西晨笑著搖了搖頭,“沒那么簡單,若是連想做一件事,想見一個人的自由都失去了,人生又談何璀璨?!?p> 夏思洛看著他逐漸暗淡的神色,突然想到了尹柔柔,便試著問道:“晨哥是遇到了煩心事,還是在想念一個人嗎?”
夙西晨突然扭頭看她,眼中帶著幾分探究:“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夏思洛想了想,說:“難道你和尹老師真的是情侶關(guān)系?”
夙西晨輕快的笑了笑,“不像嗎?”
“不是,不是,”夏思洛急忙說,雖然早就有預(yù)感,可知道明確的真相心里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把,“我以為我想錯了,我是說以你的身份輕易讓人知道自己談了戀愛,還知道對象是誰,好像不大可能...”
“普通人是不可能,可是你就可以?!?p> “為什么?”
“因為,你在入職時簽過了保密協(xié)議,違背的話可是要付很大一筆違約金的?!?p> “原來如此?!毕乃悸逡步K于想到了這件事情,看來現(xiàn)在社會真的不怎么好混了,動不動就要提違約金什么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p> 夙西晨說著,就站起了身,夏思洛也跟著站起來,和他并肩走在一起,現(xiàn)在話說開了,她心里也通暢了許多,她想無論如何,偶像可貴的本質(zhì)一定不會說變就變的。
到了凌晨五點,夙西晨在場上拍戲,夏思洛就在場外看著,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收到了一個短信,上面說夙西晨有道具出了問題讓她去某個道具間置換,她也沒多想,就按短信的上的定位找到了那個道具間。
那個道具間的位置比較偏僻,房門看上去也有些老舊,她走上前去,有些猶疑的敲了敲門,沒人回應(yīng)。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輕輕推開了門,發(fā)現(xiàn)里面黑漆一片,隱約可見一些廢棄的雜物,就意識到自己被人耍了。
她剛想關(guān)上門,后背卻被人猛地一推,她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倒在了道具間里的那堆雜物上,身后的房門隨之被人大力地關(guān)上了。
夏思洛急忙起身,聽見外面落鎖的聲音,她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門板上,大力往外推,“你是誰,為什么要這么做?”
外面有了回應(yīng),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因為你—是—狐貍精!!”
夏思洛突然想到之前給她送恐嚇信的人,“恐嚇信也是你送的吧!”
“是我送的,可我沒想到你還不知廉恥,竟然還想勾引晨哥,既然這樣,你就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反省吧!”
“你等等...”夏思洛急忙喊道,可外面早已沒了聲音。
她被關(guān)在這兒,又沒拿手機,整間屋子空間有限密不透風(fēng),空氣稀薄,沒有任何光線透進來,如果不能及時出去的話...一股強烈的恐懼瞬間襲上心頭。
她大力地拍著門板,朝外面大聲呼救,可是當(dāng)她感覺喊了好久的時候,還是沒能有人來救她。
想到可能不會有人來救她,她有些絕望,后背無力地依靠在門板上,沿著門板緩緩滑落到地上。
她望著眼前的黑暗,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到底得罪了誰,但她想這件事情或許與夙西晨有關(guān),因為她剛剛聽到了“晨哥”。
可是氧氣越來越少,逐漸難受的身體讓她無力再往下想去,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渙散,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她突然想到了顧擇延,他總是能在她遇到困難時給她幫助,給她溫暖,給她關(guān)懷,要是他現(xiàn)在也在,該多好。
不知不覺,顧擇延英俊的面孔逐漸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對她溫柔的笑著,她不自覺的扯出一個笑容,苦澀的淚水卻瞬間涌出了眼眶。
恐懼、酸澀與苦楚就這樣焦灼著她的內(nèi)心,在無助與痛苦之間,她漸漸睡了過去。
當(dāng)夏思洛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床上,身旁有阿玉陪著。
見她醒了,阿玉在驚喜之余還不忘給她喊來了醫(yī)生。
醫(yī)生看了看她的各項指標(biāo),露出了輕松的神情,隨后笑著對她說:“你的身體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再多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p> “辛苦了?!毕乃悸逦⑽苛藸孔旖?,眼神中沒有半分起伏。
等醫(yī)生走了以后,阿玉開始對夏思洛各種關(guān)懷。
她心疼的摸了摸夏思洛的臉,“看你小臉兒蒼白蒼白的,真怪可憐的,一定嚇傻了吧。”
夏思洛委屈地看向她,啞聲說,“知道還打趣我?!?p> “這哪能呢?我這是替你心疼,我的洛洛這么善良都會被人害,這世道啊,不行了?!卑⒂襁呎f邊搖頭,很是夸張的樣子。
夏思洛拍了拍她的手,“好啦,知道你心疼我?!?p> 阿玉這才笑笑恢復(fù)了正常的模樣,而夏思洛卻怎么也笑不起來,她呆呆的看著虛空,感覺腦袋暈乎乎的,仿佛又陷入了那令人窒息的痛苦情緒。
不一會兒,阿玉略帶興奮的聲音又將她拉回了現(xiàn)實。
“洛洛,你不知道,剛才顧擇延可帥可帥了,他聽說你不見了,表情陰沉極了,立馬調(diào)動人手去找你,整個劇組都被轟動了,用一個詞形容就是‘炫酷狂拽’,不對不對,是‘霸氣冷傲’,反正就是帥,我都羨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