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漸漸泛白
跟著朱溫多年,張惠養(yǎng)成了早起的習(xí)慣。
“師兄,你怎么來了?!睆埢萑嘀劬Π肫鹕恚蛦≈f道。
“見你沒有返回客棧,過來看看,要不要留在你身邊暫時不回宋州了?!?p> 古玥覺察出張惠嗓音的異樣,心中一緊,抬頭發(fā)現(xiàn)她手指纏著布,布上血跡點點。
“你手怎么了?!?p> 張惠輕輕抬手,捋了捋碎發(fā),咧嘴笑著:“沒事,都過去了,這點小傷不礙事。”說著,起身去拿茶案上放的衣裙,但覺心口一股驚濤駭浪般的氣息頂了上來,張惠扭頭撫著胸,想壓抑這股越來越強烈的氣息。
“師妹,你!”
古玥上前就想撐著張惠,被張惠揮手一把推開后退了幾步。
撲哧!猩紅的血從張惠緊抿的雙唇大量噴濺了出來,同時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張惠額頭上密密的冷汗浮了起來。
“有人~想殺我。師兄,咳咳~咳咳!”
張惠用勁全力立住,可說話間手上滿是往下淌的鮮血,古玥的衣襟也濺染作猩紅的一片,由于鮮血短時間大量的涌出,張惠整個人慢慢軟了下來,虛弱的倒下那一刻,古玥整個身體只剩下那接近奔潰般的神志,他迅速點了她身上幾處大穴,一手手掌劃十,一手扶著張惠的背后,將源源不斷的真氣輸進她的體內(nèi)。
“我!中~毒~”
張惠用盡最后一絲氣息想把話說完,身體整個已經(jīng)從古玥的掌中往下一滑,真氣墻猝然裂開,古玥嘴唇牽動,一口血猛的吐了出來,冰冷的眼光,帶著萬箭穿心,利劍附體的劇痛,他用殘存的理志,對營帳外怒吼道:“朱溫在哪,我要殺了他!”
聞聲而來的下人們聽到聲響,匆忙掀起門簾,如野獸般兇狠的雙眸正瞪著門口。
“將軍~在~在主帥營商議政事!”
唐末王室已處于大權(quán)旁落,宦官與朝臣互相爭權(quán)。雙方都建立朋黨的時期,由王重榮推薦的崔胤已經(jīng)做到了宰相一職,此人與朱溫長期交好,唐昭宗與崔胤密謀,除掉了宦官宋道弼、景務(wù)修,宰相王搏。崔胤專權(quán)朝廷的消息也傳到了朱溫這里。
主帥營
“敬翔,此事如何是好,傳說中的傳國璽也不知所蹤?!?p> 朱溫環(huán)著敬翔,不停地踱著步。
“將軍不要再轉(zhuǎn)了,讓我好好想想。”
敬翔避開了朱溫的步伐,退到了一旁。
“啟稟將軍!不好了,夫人,她出事了!”
一名守衛(wèi)慌忙跑進了營帳,營帳中的眾將嘩然。
“別瞎說,昨天還好好的,怎么會有事情?!?p> “就是啊,別亂說?!?p> 守衛(wèi)伏在地上,滿臉憂傷的說道:”早,早上,夫人起來就口吐鮮血,古玥正好在夫人營中,施救不行,古玥也受傷了,現(xiàn)在正朝主帥營過來?!?p> 古玥也受傷了,誰干的!
朱溫一驚。
“敬翔,你們研究下。我先看看夫人?!闭f完,朱溫脫下鎧甲,撩起簾子,準(zhǔn)備往張惠營帳走去,一只充滿不滿,青筋暴起,手背沾有點點血跡的拳頭,從一旁一下子把朱溫拎了起來。
“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是古玥!
古玥的眼底泛著殺意,身上泛起的氣息震的朱溫很不舒服。
“咳,你先放我下來,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可不可以見到張惠再說?!?p> 朱溫用手抵住扣緊下巴的那只手,余光卻看到古玥衣襟大片半干的血跡,守衛(wèi)并沒有亂講。
“見她?可以,她如果死了,我不保證,我還有耐心讓你活著!”
古玥略思量了一下,緊揪朱溫脖子的衣領(lǐng),就往張惠營帳拖去,一路上朱溫眸中一片黑暗。
張惠營帳
帳中點著一支蠟燭,光線非?;野担焐押?,整個營帳給人一種不祥感。
張惠面色慘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上、手上、被裹、桌上,凳子上到處都是干透早已染開的血痕。
“這,這怎么會這樣。”朱溫?zé)o助的掃著四周,緩緩坐在凳子上,突然又大力的猛拍桌子。
古玥的臉色冰冷,寒霜般的聲音接道:“你們昨天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我雖然用真氣護住了她的心脈,但是她已經(jīng)難逃死劫,你可懂?”
朱溫默不作聲的努力回憶昨天發(fā)生的一切:這藥怎么那么苦,氣味怎么那么奇怪。
“藥!!對藥!”朱溫猛然想起睡前張惠說的。
“藥?”古玥遲疑的看著朱溫,并沒有移動步子。
“來人,把昨天伺候的下人們?nèi)o我綁過來!”朱溫吼道。
不一會兒,伺候的下人們?yōu)鯄簤阂黄谋凰瓦M了營帳。
“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敢給夫人下毒!”
朱溫用最大的力氣捏住一個下人的肩頭惡狠狠的說道,骨骼變形的聲響,夾雜著強烈的劇痛讓下人無法忍受,當(dāng)即暈了過去。
營帳簾子卻在此時被人悄悄拉開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