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當空,月色籠罩著李柷幼小的身形之上,身后月影之下是孤單寂寞的陰影。
琉璃玉燈下映著蔣玄暉近似寒冰的面容,那雙深海般哀怨悲戚的眼睛成為他致死都難忘的印象。
不知自來何處的風穿入大殿,揚起帷幕深深。一層層金帷云紋,綺麗生輝,蔣玄暉步履從容的沿著這條走過無數(shù)遍的路獨自邁入了椒蘭院的寢殿深處,再見何皇后的時候,只覺自己的頭腦一片空白,渾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動。
阿秋是蔣玄暉特意從抓到的宮女中找尋出來,安排在椒蘭院的,此時她剛剛服侍好何皇后就寢。
“參見蔣大人~”
“娘娘情況如何?!?p> 阿秋略過沉吟,“不是太好~不愛說話,也不吃東西。”
“大人~,王爺急召你......”
身后一名小兵從門外飛奔沖了過來。
蔣玄暉下意識抬頭壓了壓自己的額頭,定了定神,注視著阿秋:“你......和皇后娘娘說,如果她想李柷活得久~,或者這么說,如果不想斷了李家的皇嗣,就別弄絕食這條路來要挾王爺。她應該能聽懂?!?p> “蔣大人,王爺還等著呢?!毙”叽俚?。
蔣玄暉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拍了下阿秋的肩膀:“記住了嗎?我走了,皇后娘娘就麻煩你照顧了?!?p> “阿秋知道了,恭送蔣大人?!?p> ******
貞觀殿
朱溫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把弄著一柄烏金短劍,長案上靜陳著一摞未看的奏本,最上面的兩本是李振和柳璨分別上書有關清君側的奏章,透過鏤花圖紋的落地長窗,斜晃的影子一點點映上了地面。
“王爺。”
不知過了多久,王彥章謹慎的請示道:“蔣玄暉、柳璨、獨孤?lián)p他們都已經(jīng)來了,今天還見不見?”
朱溫睜開眼:“讓他們進來?!?p> 見到蔣玄暉這個時間也在,柳璨、獨孤?lián)p多少還是有點意外的,這枚一直安插在唐昭宗身邊的內(nèi)應,如今主子死了,往后是以何種身份存在,的確是一個讓人斟酌萬分的問題。
朱溫說的很簡單:“現(xiàn)在李柷是繼任的皇帝,還有唐昭宗,裴貞一和李漸榮的死,在過沒多久的早朝上,圣旨該怎么宣讀,你們可有對策?!?p> 柳璨同獨孤?lián)p暗中交換了一個眼神,柳璨唇邊付起隱隱冷笑,搶先一步說道:“微臣有一計,就是昭告天下!昭宗是被裴貞一、李漸榮爭風吃醋所害,令太子李柷于柩前直接繼位,王爺您看這可好?”
“直接繼位?”朱溫點頭沉思了片刻:“這能行?”
獨孤?lián)p接著說道:“這是最名正言順的理由,王爺!而且你也不需要聽朝堂上大臣的異議,按照王爺您所想的進行就是了,也沒有人會橫加阻撓?!?p> 此言一出,就連蔣玄暉都忍不住看向他們,難掩那份驚訝。
朱溫原本靜肅的神情中,臉上忽而浮出一笑,“好~~~,就按你們說的辦,可是這圣旨由誰來寫呢?”
柳璨似乎早已料知這結果,聲音中沒有絲毫波動:“讓李柷繼位的圣旨由蔣大人代寫,而我們兩個人按照皇后娘娘的口吻會寫余下的這份懿旨以及操辦喪禮?!?p> “蔣大人,你可有異議?”
蔣玄暉處變不驚眼中泛起了少有的憂思,和朱溫相處那么久,他太了解梁王了,至此以后,是否也能像從前一樣順利的把握梁王的心思,而不讓自己所處的危險增加?沒有人知道。
“蔣玄暉!”柳璨再度開口說話,語氣中絲毫沒有對同袍的尊敬之意,卻帶著不太多見的教訓口吻。
蔣玄暉冷聲笑了一下,笑無笑顏,連那絲略帶自嘲的冷聲都叫人聽不太清楚。
“回王爺,微臣附議?!?p> 朱溫握著短劍的手掌漸漸收緊,額前一道青筋微微跳動著,但那只是短短瞬間,他面色恢復了平和:“既然如此,那你們都退下吧?!?p> “微臣告退?!?p> “微臣告退?!?p> “臣告退?!?p> 三個人欠身后退,轉身離開了貞觀殿。
王彥章淡淡的目送著出門的三位臣子,繼而低聲問道:“王爺~為什么不問柳璨這奏章何意?”
“他是一個想法很多的人,有些東西他并不會直接說出來,與其要了解他們所寫的意思,本王覺得還不如問李振會好一些,至少他不會刻意隱瞞些什么?!?p> 另一方面
蔣玄暉緊著雙眉,咬著毛筆一端,眼底里浮現(xiàn)著弒君那一幕......
“在想什么?!?p> 蔣玄暉了無生趣的抬眼看去:“你怎么來了,不陪陪青梧?”
朱友諒的身子明顯一顫:“她一直都在龍泉寺,羅紹威照顧得很好?!?p> “唉~我覺得~~~啊呀還是不說了,你幫我看看這圣旨怎么擬寫比較好?!笔Y玄暉將毛筆遞了過去。
“圣旨?伯父那怎么說的?!敝煊颜従従徧崞鹈P,略有些懷疑。
群臣中讓蔣玄暉恨的牙癢癢的人終于領教到了,有點百味交集:“他倒沒說什么,沒想到柳璨那個王八蛋話多得不得了,居然和王爺提議,不早朝了,直接準備喪禮,而且將先皇的死扣在裴貞一和李漸榮身上?!?p> 朱友諒眉心下意識地掠過一絲緊蹙,他并不擔心蔣玄暉會在官場上失利,可那柳璨是比崔胤還難纏的老狐貍,怕的是自相殘殺的局面,蔣玄暉會因為心里那顆僅存的良知而無法應對。
“我來幫你寫這份圣旨,你抓緊睡會兒,一會兒還要幫我對付來朝參的大臣們呢。”
蔣玄暉雙手環(huán)抱,一腳踏在凳子上,垂目說道:“那你記得叫醒我?!?p> ~
清晨,淡藍色的天空飄浮著朵朵白云,微風吹拂著路旁的樹葉,小鳥在樹上“嘰嘰喳喳”來回蹦跶,仿佛在告訴人們新的一天開始了。晨風微微吹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露珠順著葉子滑落。火紅的太陽終于掙開白云的糾纏,露出半個笑臉,天空中幾小朵白云,從云縫中沖出來。晨紗漸漸地碎了、繚繞著、盤旋著,像一縷縷輕煙裊裊升起。
昭告天下,李柷繼任太子之位,欽此~
繼位的消息隆隆震天傳遍了整個宮城,剎那間流言紛壇,人心動蕩。更有那些親附唐昭宗,跟隨李氏一族多年,一生忠于皇族,頑固耿直的臣子無法接受突如起來的昭告,貞觀殿前黑壓壓跪了一地,卻不料從清晨跪到正午,烈日炎炎曬得一群文臣,老將頭昏眼花,可梁王朱溫,李柷卻一個都不露面,唯有柳璨和獨孤?lián)p面帶笑容來說了幾句場面話。
大殿一側的廊柱后面,朱友諒和蔣玄暉半隱的看著群臣沸騰,蔣玄暉又不時回頭盯著頻繁走動的柳璨和獨孤?lián)p一舉一動。
“我們要出去么?蔣玄暉?!?p> 蔣玄暉神色一冷:“不了,我們在暗,讓他們兩個人去圓場,我倒要看看,等會兒另外一份懿旨一出,這些老家伙會有什么反應!”
“諸位奉皇后娘娘懿旨?!?p> “先皇昭宗已于前幾日造害,源起河東夫人裴貞一,昭儀李漸榮爭風而為,故裴氏滿門,李漸榮及其所有家眷當誅,立刻執(zhí)行;太子李柷將繼任天子位(史稱唐衰帝),繼任大典直接在喪禮上同時進行,欽此~?!?p> -“什么,爭風吃醋......”
-“這......這算哪門子死法。”
-“陛下啊~~~,你怎么那么大意,竟然~~。”裴樞提起衣袖,抹了抹快掉下來的淚珠。
-“唉~~~”一旁的崔遠無奈的嘆了口氣。
大臣們議論的聲響越來越大。殿門不遠處,朱溫不知何時站在了那里,身形挺直,廣袖靜垂身后,紋絲不動,一股殺意之氣籠罩在他周身,默默的看著躁動的一切。
柳璨緩步上前,試圖扶起裴樞,被他陡然一推,柳璨后退了幾步,才穩(wěn)住步伐。
“嘿,裴大人,你~~你怎么這種態(tài)度與我?!?p> “態(tài)度~~,這已經(jīng)是對你最好的態(tài)度了。”
裴樞無所畏懼的堅毅表情,讓柳璨的心下意識地顫了顫。他穩(wěn)了穩(wěn)心神,瞥了眼裴樞,“這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豈能有假,倒是眼下當務之急,裴大人你要和其他人商議下將先皇葬哪,謚號是什么,這可比對我發(fā)脾氣來的強許多啊。”
裴樞頓時明白了昭宗的死并沒有那么簡單,這一切已經(jīng)不是他可以控制得了,他壓著翻涌的心情,略緩的接道:“我~~不和你說道,等我把先帝事情處理完,再好好和你算賬!”
“嗯~好,恭送裴大人!”柳璨唇角勾出淡淡的弧度,欠身抱拳。
~
“裴大人!”
“氣死老夫了!”裴樞怒不可遏的拍打著桌案,一只手插著腰,渾身上下透著不滿和怒氣。
崔遠將桌上的茶壺拿起,倒了碗茶遞了過去,“柳璨說話做事一向輕佻、自負,就別動氣傷了自己身子了。”
裴樞接過茶碗,抿了一口,“你也在場,獨孤?lián)p那個沒出息的家伙,竟然跟在柳璨身后,一個鼻孔出氣,一看就來氣?!?p> “我們來想想謚號,年號繼續(xù)沿用天祐如何?”崔遠凝視著裴樞,等待著結果。
“唔......圣穆景文孝皇帝這個怎么樣?葬于和陵?!?p> 茶水在搖晃下,泛著微微的波瀾。
“好,一切由裴大人做主?!?p> ~
李振坐在房間里,對著并無一絲修飾的墻壁,墻壁上的影子隨著燭火晃動了一下,仿佛在嘲笑他,他只是一個謀士,其他什么也不是。
影子繼續(xù)在晃動,在墻壁一角和桌案的另一邊整整齊齊擺放著自己的藏書和自己的理想,他疲憊的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只差清理朝堂那些世家大族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移視線的伸手從藏書中挑選著什么。
“李大人,可否有空陪本王聊?!?p> 李振一聽是朱溫的聲音,連忙抬起頭,朱溫一臉笑意的立在自己面前,手里拿了份奏本,“你終于看到了?!崩钫衿沉艘谎坌南?,他輕輕呼了口氣?!巴鯛斦堊@里有點簡陋,沒有茶點什么可招待的,要不......”
朱溫一抬手,“不必了,這奏折是你親自寫的吧,和我講講為什么這么做?!?p> 李振站起身,抬眼望著略顯簡單的屋子,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苦笑:“王爺,我們已經(jīng)進行到最關鍵的一步,接下來打理整個天下的人可就是您了,皇上他還小,是一個傀儡,也不可能有什么權力,雖然李家王室衰微,但朝廷形式還在,可王爺您是武將出身,身旁真真正正是世家大族背景的一個都沒有,柳璨~勉強算一個?!?p> “你的意思是,要把那些依附李家王朝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
李振沒有多想,脫口而出:“不止這些人,還有那些靠權力混取科舉中榜~出身的朝士,全部都要殺掉,然后我們在招攬一批屬于我們的人,王爺您想想,這樣,不是少了很多后顧之憂!”
朱溫深深的看了李振一眼,“好~,看來李大人要忙了,那些人的名單就勞煩大人了。”
“微臣遵命,替王爺分憂是微臣該做的?!崩钫袂飞碚f道。
“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先回會節(jié)園了?!?p> “恭送王爺~?!?p> ######
車輪在道路上滾動著,原本半睡半醒的朱溫感覺到車子的震動停止了,他睜開眼睛,耳畔傳來了王彥章的呵斥:“哪里來的毛賊,快快出來現(xiàn)身?!币话蜒┝恋呢笆渍逶谵I框上,朱溫悚然一驚,身體下意識的朝后靠去,一簇亮光刺了進來,王彥章順勢拔下了匕首,手里多了一張信箋。
“寫的什么?!?p> 朱溫瞳孔驟然縮小,淡然的表情也就在那發(fā)生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龜裂,但稍縱即逝。
“星有異動,柳璨!”
朱溫皺了皺眉頭:“怎么又是他!”
“那我們?”
“回會節(jié)園,他還真的急不可耐啊,本王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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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人~”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話說出口,突然看了看獨孤?lián)p,欲言又止。
柳璨眉眼一轉,淡淡一笑:“大師你好生歇息吧,面見王爺?shù)氖虑?,我會安排好的?!?p> ######
幽靜深遠的小徑盡處,何皇后孑然站立,癡癡的抬頭仰望著那遙不可及的天空,不覺潸然淚下,一片凄涼淚滿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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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在張全義的全力修建下,已經(jīng)緩慢恢復了以往的一片繁華似錦,寬闊的大街兩側樹高濃蔭遮蔽,偶爾可以聽到似火的驕陽在時有時無的吟唱。
丞相府
柳璨合著眼,入耳若隱若現(xiàn)的馬蹄聲,馬兒輕微的打著響鼻,夾雜著寥寥數(shù)語的交談,在靴聲間的磨蹭碰撞,驚得飛鳥嘰喳。
“梁王來了!快去迎接!”
飛揚的雙眉,烏黑的眸子,身后王彥章那柄扎眼的銀槍,唇邊一縷笑意還來不及漾起,柳璨那清高而又熟悉的氣息便彌漫了整個空氣,“快把大師請到內(nèi)堂,快去!”
吩咐完的柳璨快步跟上朱溫和王彥章,引導到了內(nèi)堂。
“來人,去準備上好糕點和茶湯。”柳璨對門外靜候的侍女說道。
“奴婢遵命?!?p> 朱溫很放松的隨意坐在凳子上,半閉目,王彥章立于一側。
“王~~大人......你看,你也坐吧,站著講話多少感覺有點生分?!?p> 朱溫凝眸看著他,并不說話,倒是王彥章將話接了去:“多謝柳大人,在下跟隨王爺多年,坐著反而不習慣?!?p> “王爺,你看這......王大人身上一股殺氣?!?p> 朱溫冷眼睥睨,不屑一笑,并未將話接過來,而是直接了當:“他是本王唯一相信的人,你但說無妨,柳大人?!?p> 柳璨微微皺著鼻尖:“是這樣,日前微臣在洛陽街頭偶遇一位從西域來的占星師,他一眼就認出微臣是王爺身邊的人,并且還道出了一些只有微臣才知道的家事,所以微臣想請這位占星師替王爺補上一卦?!?p> “那你遞給王爺?shù)男殴{也是~”
柳璨故作嚴肅:“是給現(xiàn)在這個局勢小小的占了一卦。”
朱溫和王彥章四目相投,對視不讓,“啟稟大人,苻大師來了~?!?p> “快請進來?!?p> “草民苻芲見過梁王,柳大人?!?p> 朱溫只覺得依他看過來的目光,這個人兩眼清亮,似有種湖泊清冽的干凈,他淺淺的微笑,那笑中頗有幾分儒雅之氣,讓人心中燃起一股可信之情。
“柳大人說你占了一卦,說天象有異,不知能否讓本王再見識一下?!?p> 苻芲看了眼柳璨,他點點頭,苻芲起身走到門口,指了指上空:“請王爺仔細看,草民這就占一卦。”
《晉書》卷十二《天文志中》
妖星:一曰彗星,所謂掃星。本類星,末類彗,小者數(shù)寸,長或竟天。見則兵起,大水。主掃除,除舊布新。有五色,各依五行本精所主。史臣案,彗體無光,傅日而為光,故夕見則東指,晨見則西指。在日南北,皆隨日光而指。頓挫其芒,或長或短,光芒所及則為災。二曰孛星,彗之屬也。偏指曰彗,芒氣四出曰孛。孛者,孛孛然非常,惡氣之所生也。內(nèi)不有大亂,則外有大兵,天下合謀,闇蔽不明,有所傷害。
白色的真氣自苻芲指尖源源不斷流出,充斥在整個府邸的上方,四周仿佛漸漸變得極為安靜。無邊的天際,泛起了一層弱弱的白煙,在那白煙的西北角,隱隱有顆閃爍而動的星輝。
“王爺,您可看到西北角那顆長星?!?p> 朱溫一怔,他挑著眉定神將眼一瞪,略有些迷茫:“有~,可是這代表什么?!?p> “妖星隱伏于紫微之垣,而西北長星竟天,掃太微,文昌,帝座等諸宿,會有一次大的天變!”
朱溫道:“大的天變?如何解此劫難”。
“君臣俱災,唯有刑殺以應天變,方能解此劫難?!?p> 苻芲的話讓朱溫心中震動連連,臉色陰沉了不少。而一側的柳璨卻唇角淡笑冷冷。
“刑殺是嘛。”朱溫喃喃自語道。
苻芲微微一笑:“王爺,草民已經(jīng)將天機都告訴你了,接下來該怎么成功化解這場劫難,全在柳大人一人身上了。”
朱溫淡然的向柳璨看過去,僅僅笑了一下,并未接口。
苻芲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便對朱溫大聲說道:“草民想先行告退?!?p> 柳璨似笑非笑的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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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纏枝的香鼎,朦朦朧朧的淡煙,裊裊纏繞。
一雙俊美靜冷的眼睛,靜靜的等待著走進房里的苻芲。轉身后的苻芲猛地一驚,張了張嘴,突然以手托胸,行了個極為尊貴的禮節(jié):“公子,你怎么來了,怎么也不派人來通知下,我好去接你?!?p> “計劃進行的順利么?”
苻芲沉思過后,抬頭道:“回公子,非常順利,搖搖欲墜的朝廷會發(fā)生比妖星劫難更大的變數(shù)?!?p> “好~,我從來沒有濫殺的習慣,相反這次我會替父親以及那個連生死都不顧的人,掃平一切存在的危險,以絕后患?!?p> 苻芲問:“那公子此次出來,王爺他可知曉?!?p> “他并不知道,對了!既然他們已經(jīng)相信了,你必須立刻離開洛陽,柳璨是個難纏的家伙?!?p> “微臣遵命~?!?p>
百草萌
柳璨,字照之,唐朝河東郡人。中國唐朝末年大臣、文學家及史學家。中唐著名書法家柳公綽、柳公權兄弟的族孫,由于間接造成了唐末慘案白馬驛之禍,所以后世史書一直對他的評價相當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