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棋不悔?(二)
“我看,人生還不如下棋呢,這棋走錯了,還能重來一局,而人路要是走錯了,還有幾次可以重來的機會!”
“如果給你們一次重來的機會,你愿意嗎?”梅傲軒趁機問。
“難道您今天是來做說客的?”
“不,我到愛寶幼兒園的時間不長,自然認識李老師的時間也不長。在這段不長的時間里,李老師變了,她以前或許有點……”
“自私,什么事都只想他自己?!蓖躏L打斷了梅傲軒的話,說得很激動。
“你還在乎她?!泵钒淋幷f。
“不在乎??!我們離婚了!”王風說。
“不在乎,你就不會生氣了?!泵钒淋幹毖哉f到。
“您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她怎么變了?”
“是您打斷了我的話,我想知道你們的故事?!泵钒淋幷f。
“好吧,難得您這么有興趣?!蓖躏L說:“三年前我的飯店來了一位應聘工作的,她做事利落且勤奮,還長得漂亮。因為她家不是新悅本地的,所以在我們飯店住宿,她晚上不著急回宿舍,經(jīng)常是最后一個下班,一來二去我們就好上了?!蓖躏L的口氣變得風輕云淡,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梅傲軒心里想:“難道王風對李老師沒有感情了,那我白天看錯了?還是剛才多想了?”她說:“后來,你們就結婚了?!?p> “是的,婚后差不多半年時間后,我父親看我經(jīng)營不錯,由于我是家里的獨子,就用他半生的積蓄給我投資了一家不算很大的酒店,由于店員都要經(jīng)過嚴格培訓和篩選,李云(李老師)就不去了,在家做起來家庭主婦。李云從這時起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對賬目的查看不放過每一筆開銷和收入,有時候酒店有客人我回來晚會兒,她就祥加盤問,好像我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p> “哦?!泵钒淋幐杏X現(xiàn)在不是替李老師辯護的時候,就鼓勵王風繼續(xù)說下去。王風說到,有一次他十二點到家,想洗漱睡覺,正在睡覺的李云醒了問他:
“是什么客人吃飯,至于到現(xiàn)在嗎?這么玩兒一桌能掙多少錢?再說,你雇人是干嘛的?就不能早點回來,讓員工盯著嗎?”
“親愛的,您一下子這么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好?”王風還在幽默地哄老婆開心。
沒想到李云把他的用心當成了不想讓她知道酒店的事的理由,質問變成了吵鬧:“我懷疑你是不是跟誰又勾搭上了?!?p> 一聽這話,王風急了:“我什么人你不知道嗎?賬本差不多每天你都查看,酒店的女員工甚至都是通過你才用的,你不讓我用的人,我不是一個沒用嗎?”
王風說他不允許任何人懷疑他的人品,李云說完這句話他從家出來了,在酒店吃住好幾天沒有回去。
李云也感覺自己過分了,在公婆的勸說下,把王風叫了回來,李云說:“我不想在家待著了,給我找個工作吧!在家閑的整天胡思亂想。酒店我不想去了,以后啊,你干你的,我干我的?!?p> 張芳華到王風的酒店吃過幾次飯,王風知道她是干幼教的,就聯(lián)系張芳華,看看能不能讓自己媳婦去干點事。
剛好趕上張芳華加盟愛寶幼兒園,正在招聘老師,就讓李云過來了,李云中專文憑,還會點美術,張芳華看她長得也挺好,又加上與王風認識,給李云委以重任,當了主班,參加了為期三天的培訓,總部督導老師親臨。
王風接著說:“李云開始在幼兒園干的還算可以,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說在園里感到了壓抑,我也認識你們張總,對她的脾氣也有所了解。以為李云在幼兒園受了園長的氣。我就打電話給張總了。”
張總當時告訴王風說:“園所剛開,她們班有一個孩子磕了,你家媳婦說是配班老師的責任,因為這個孩子出事時,她不在教室,配班老師在教室。你說一個主班老師推卸責任,我能不說她嗎?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想把她開除了?!?p> “確實不應該這樣說,我聽李老師說過類似的話,可她現(xiàn)在……”梅傲軒正說著,王風打斷了她的話:
“我回家后,告訴她,工作上要互相將就,你開始在我的小飯店時干的多好??!可李云認為我在替張總說話。我是過后才知道,她們班的配班老師因為這事辭職了,李云被張總臭罵了一頓,說以后她們班就兩個老師了。”
“還有這些事,我不知道。”梅傲軒說:“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她們班一直是兩個老師?”
“這我就不清楚了,從那后,工作上的事,李云不給我說了,再加上我也很忙,也沒有問過。就這樣,我們兩個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但我能感覺到這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下面蘊藏著狂風巨浪。”王風接著說:
“沒多久的一件事,導致了我們早已料到的結局:離婚?!?p> “什么事?方便說嗎?”梅傲軒輕聲問,她不想復活王風傷心的往事,因為王風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陰云。
“方便。”王風說:“去年8月份,我給父親說起酒店一個客人欠了好多錢了,遲遲不結賬,催促多次無用,看他老人家有什么主意沒有?結果在一旁的李云突然說:你呀,干這行肯定不行,我現(xiàn)在把話說在前面,你最終一分錢也掙不了!”
“就這樣離婚了?”梅傲軒問。
“她說這話時,一點不顧及父母在面前,一點兒不顧及我的面子,當我不好意思臉紅的低下頭時,她還在重復這句話:你一分錢也掙不了!”
“你沒反駁?”
“沒有,我當時,心死了。有句話叫:哀莫大于心死。父母看出了我的心思,有一天把我叫到跟前說:“不行就離了吧,她的脾氣性格好像是一個火坑,我們怕這樣下去,早晚把你燒死了!”
“你怎么做的?”梅傲軒看著王風憂傷的眼睛。
“我把我的決定告訴了李云:我們離婚吧!我父母也說,我在你營造的火坑里,逃不出來,早晚被燒死?!?p> 梅傲軒想,是不是她的故事里提到了火獄,勾起了李老師對往事的回憶。梅傲軒問:“李云同意了?!?p> “她一怔,應該是沒想到我能說出這樣的話,不過,她很要強,隨即反應了過來,說好的,我們就愉快的辦理了離婚手續(xù)。作為對她的補償,我把我們的小二居給了她?!?p> “后來,您就來了這里?!?p> “父親也說我,太過于仁慈,在新悅市干熟人的生意不行,托人給我轉手了酒店,能要回來的帳要了一部分,不能要回來的就慢慢要,實在要不回來的就算了。又給我盤了這家店,我在這也剛好散散心,現(xiàn)在都半年過去了,我……”
“您把李云徹底忘了?”
“沒有,她在我生命里出現(xiàn)過,我想我會很快忘了她的?!蓖躏L說。
“為什么?”
“這座廟里的師傅給我算過命:說我的名字是風,她的名字是云,無風時才有云,有風必無云,所以我們是不能同時存在的?!蓖躏L從故事里出來了,又開朗起來。
“就是擺棋局的師傅?”
“是啊,山里沒游人的時候,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p> “可否介紹我們認識?”梅傲軒問。
“梅——老師。”王風一時不知道怎么稱呼梅傲軒好,就稱呼了梅老師,他接著說:“我怎么感覺您像個記者或偵探似的,對什么都要刨根問底,對什么都有興趣?!?p> “哦,不——我只是——”梅傲軒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是想著問問廟里的師傅,王風和李老師真的不適合在一起嗎?但這目前還不能讓王風知道,她只好說:“對圍棋有所興趣,想請教一下高人?!?p> “那沒問題啊,只是現(xiàn)在我不知道人家有沒有休息,這樣吧,我進去問問?”王風說。
“好的,麻煩了!”
王風出來后說:“梅——老師?!?p> “叫我梅傲軒或小梅吧,我比你小一歲?!泵钒淋幙粗躏L又不知道怎么稱呼她合適了。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梅,師傅說您可以進去一趟,但不能超過半小時!”
“好,我這就去。謝謝!”
梅傲軒進了廟宇,按王風說的,直接敲門進入了左邊的一間小屋,進去后,里面坐著一位和尚,這位和尚親切的請梅傲軒坐在他對面的棉席墊上,只見這位和尚長得慈眉善目,身形臉型都是圓圓的,一笑露出滿口白牙,目光亮而有慧。
“聽小風說有一個聰明美麗的女子想請教棋道,非讓我見您一面。請問姑娘,您可有找出門口棋局的破綻?”
“哦,不好意思,他這么說的?我對棋真的不了解,我來見您是另有事想問。我撒謊了,對不起。只是我的問題涉及到王風和我一個同事的幸福,所以才……”
“既來之則安之,不防說說看?!?p> 梅傲軒認為師傅讓她說棋:“關于棋道,我只知道,古有“堯造圍棋,丹朱善弈”的話,所以堯帝造棋的目的是為了陶冶兒子丹朱的性情。后來,我們炎黃子孫也在圍棋上收獲甚豐,不僅陶冶了情操,還增長了智慧,圍棋成了文雅、才智和高雅的象征?!?p> 聽梅傲軒說著,和尚師傅頻頻點頭,鼓勵梅傲軒繼續(xù)說,梅傲軒卻話鋒一轉:“師傅您是高人,今天讓您見笑了,我不懂棋,更不會下棋,我在您的面前猶如班門弄斧、努馬比騏驥、寒鴉比鸞鳳,萬不及一也!我只是今天趕巧在這,王風談到了您,我就想問一個問題,希望您如實相告。”
“請姑娘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