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真相
荊鋏道：“既然你已經(jīng)猜到了，我也就不再隱瞞，我確是荊文煥的兒子。當(dāng)年，我外公和我父母是你和駱風(fēng)殺害的吧。”
夏寒冷冷的笑道：“好小子，挺有膽氣，沒想到十八年后敢孤身一人就這么進(jìn)入莫干派中，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還敢調(diào)查這些往事，確實(shí)有你父親的遺風(fēng)。”
荊鋏看夏寒面色不善，知道今天的事只怕沒有善局，搞不好就是一場惡斗，而自己的功夫絕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他雖然沒有見過夏寒展示功夫，但他知道，這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在莫干派中時，他就聽人私下議論，夏寒的功夫只怕是早就超越駱風(fēng)了。
對于這個人，絕不可掉以輕心，只要稍有不慎，自己就可能有性命之憂。荊鋏一邊和夏寒說著話，一邊暗中戒備。
夏寒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這么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訴你好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知道真相又能怎么樣呢？報(bào)仇嗎，你的功夫不是我們的對手，單憑你一己之力，想要挑戰(zhàn)整個莫干派，未免也太自不量力了。
找人來幫你嗎，請江湖上的前輩出來主持公道？你蓬門山莊加在一起也不是我莫干派的對手。你能請誰主持公道呢，江湖上聲望資歷比駱掌門還高的沒幾個人，你又能請誰呢？”
荊鋏知道夏寒所說句句屬實(shí)。就算他親口承認(rèn)了當(dāng)年是他殺害了石綽以及自己的父母，自己真的有機(jī)會報(bào)仇嗎？自己的功夫低微，和夏寒過招不要說打敗他了，搞不好反而丟掉自己小命。陳友直周成大哥他們都是血性漢子，就算肯為自己幫忙報(bào)仇，但也無濟(jì)于事。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絕望感襲上荊鋏心頭，這種絕望感和無力感讓他全身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力量瞬間就消散了。他想放棄抵抗，想對夏寒說，殺了我吧，結(jié)束自己卑微荒涼的一生，結(jié)束這無望而凄楚的生命。
其實(shí)他的內(nèi)心不是沒有考慮過報(bào)仇成功的機(jī)會何其渺茫，但他心里一直避免往這方面想，他總是在告訴自己，一定會成功的，一定能手刃仇人，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
他想過好好練功，等到自己功夫大成了，就可以報(bào)仇了，可他不敢想、不愿想的是，無論是夏寒還是駱風(fēng)都是當(dāng)世的絕頂高手，自己又有多少可能性，功夫能夠超越他們呢？
他一直不敢去想那些最壞的結(jié)局，一直用著這脆弱的幻想安慰自己，可是現(xiàn)在這幻想被夏寒一席話戳破了，擊碎了。于是他感到了絕望。
夏寒讀出了荊鋏眼神中的意思。
他平靜的說道：“報(bào)仇雪恨，快意恩仇。這是多么動聽的江湖故事。想必你的成長過程中也聽過不少吧?？涩F(xiàn)實(shí)是又有幾人能真正報(bào)得大仇呢。若果真如此，這江湖倒成了世外桃源般的存在了。可是說到底這江湖也是人世，它也得接受這人世的規(guī)則，有它無奈，陰暗和勾心斗角的一面，而且往往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這陰暗的一面為主?！?p> 荊鋏默然不語。
夏寒也沉默了一陣，隨后他又開口了，他說了很多很多關(guān)于十八年前的往事，他的思緒也被帶回到十八年前。那時候他還年輕，還未經(jīng)歷人世的滄桑。如今自己人到中年，即便自己早已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他也越來越感到滄桑和迷茫。
荊鋏默默的聽他說完，眼淚早已婆娑。他終于知道了一切。抵達(dá)了問題的終點(diǎn)。接下來只有一件事要做了，那就是報(bào)仇，取下眼前之人的性命。
夏寒平靜的說道：“現(xiàn)在除了我和掌門之外，這世上就只有你知道知道事件的真相了?！?p> 他突然眼中閃出讓人膽寒的光來。
“知道真相的后果是什么你有沒有考慮過？”
“那就是死！”
“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jià)?！?p> 夏寒一語方畢，突然暴起，一道寒光閃過，長劍極速的向荊鋏刺來。
幸虧荊鋏一直在防備著夏寒，見他擊來，忙一個側(cè)身閃過，長劍出鞘相迎。
夏寒所使的莫干劍法又和顧三先生、駱平倉等人不一樣，只見他出招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招招都是攻向?qū)κ值囊蛘叻烙∪踔?，每一招都是殺招，十分兇惡狠辣。荊鋏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只得被動防御，而幾乎無還手的機(jī)會。
這壓倒性的力量，這恐怖的感覺，荊鋏只在遇到莫平然時才感受到過。
二人斗了幾個回合，夏寒道：“你功底不錯，好好培養(yǎng)，說不定將來能夠大有成就，只不過可惜了你已經(jīng)活不過今日。來世你要是投胎到莫干派，我一定好好培養(yǎng)你。”
荊鋏心中憤怒，心想自己哪怕就喪生此地，也要和夏寒拼個魚死網(wǎng)破。他此刻幾乎是將全部的力量爆發(fā)出來，夏寒竟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此時渡口邊人來人往，突然見到這兩個人打起來，就有那好事之徒圍了上來，在一旁駐足觀看。
夏寒道：“這些愚夫可煩人的很，一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看我先料理了他們?！?p> 他一劍擋住荊鋏的招式，忽然后撤，迅速來到人群邊，劍招飛舞，頓時場中鮮血淋漓，當(dāng)先的幾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冤死了。其他人嚇得紛紛四散逃開。
荊鋏沒想到他會對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忙上前接下他的招式。
“這些百姓何其無辜，你未免也太狠毒了吧。”荊鋏心中仁義，見夏寒濫殺無辜，十分震怒。
“我可不想被圍觀，像看猴子耍戲一般。太不尊重人了?！?p> 你竟然說什么尊重人，未免也太荒謬了。此前荊鋏雖然把夏寒當(dāng)作潛在的仇敵，但也敬他是條江湖漢子，沒想到他卻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接下來就是取你的小命了?！毕暮淅涞卣f道。一招漫天飛雪向荊鋏攻來。
荊鋏只覺空氣都為之一滯，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夏寒的劍影，這一招自己是萬難躲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