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章捕快將主要精力放在了排查陳御使好友上。
下午,陳御使背刺的案子被擺上了晉帝的案頭。
無論什么時候,殺官都是極其抓人眼球的,京城里人心惶惶。
但是晉帝卻記得他便是昨夜力挺太子查辦右相一案的官員,今天就遭了刺殺?
垂拱殿內(nèi)晉帝跺了幾步,猛然轉(zhuǎn)頭,“傳上官雷!”
長安民情洶洶,圣上雖然沒有發(fā)話,但事關(guān)儲君與陳王。六扇門的壓力可謂森大。
上官雷自回京后還沒有離開過官署。
今天中午收到消息陳御使死了。
昨日夜里他將朝議太子辦案的力挺者都列了下來,共二十四人,分布三省六部二十四司,職位都不高,但無一例外,皆是西黨!
大晉朝堂上風(fēng)起云涌有四黨相互傾軋,西黨散亂,起先為永歷年間數(shù)位勢單力孤的寒門組成的聯(lián)盟,起初并不大卻勝在前朝爭位時站好了隊(duì),如今經(jīng)營雖頗具規(guī)模,可終究敗在無人能一語而定西黨事宜,終究沒有突破當(dāng)初的散亂的弊端,三位寒門尚書領(lǐng)頭,頗有對立。
勢力最大的則是以趙明德為首的趙黨,乃是先帝扶持用以對抗世家圣門之列,而與之對立的世家雖是近年來雖是略顯頹敗,但其與圣門有這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其家族分散各地經(jīng)營數(shù)百年,前朝險些滅國的大戰(zhàn),背后就與之脫不了干系!
最后一黨則為文壇東林黨,在朝中根基頗淺,卻有位文壇宗主坐鎮(zhèn),其分量之重,便是四大世家對上也要掂量一二,畢竟天下士子的口水涮起人來可不含糊!
四黨中西黨會和刺殺的背后人有聯(lián)系也在預(yù)料之中,上官雷思量了許久,將名單塞入懷重,正準(zhǔn)備起身,內(nèi)侍便道了,是個面目清秀少年官宦:“傳陛下口諭,宣上官大人進(jìn)宮!”
“臣,領(lǐng)旨!”
上官雷順勢往官宦手里塞了幾釘銀子,“辛苦公公了!”
小官宦眉開眼笑,暗自思量著,這六扇門神捕和傳言中似乎有些不同!
眾所周知,上官雷是條瘋狗逮著誰咬誰,現(xiàn)在看來卻不盡然,“多謝大人,今日陛下對三件案子已經(jīng)頗有微詞,大人還是小心為上。”
上官雷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睛看向窗外,不知在尋思什么!
………………
東巖坊李記當(dāng)鋪
趙刈可憐楚楚的門前,“我銀子被人騙了!”
張夢白一臉嫌棄的看著她,“你銀子被人騙了去衙門啊,來我這也沒轍給你要!”
她兩手拉著衣角,“我去了,他們不讓我進(jìn)。”
“你去得哪里?遞沒遞狀詞,他們不讓你進(jìn)?”
張夢白隨口問道!
趙刈噘著嘴道,“六扇門,什么是狀詞?”
聞言,他差點(diǎn)沒一腦袋撞在墻上,“你丟了銀子不去京兆府衙門去甚六扇門,人家六扇門就是管你這雞毛蒜皮小事的地方嗎?”
“還有,那個狀詞,狀詞就是誰騙你前的你起碼要寫下來讓別人知道嘛,就是這么個文書?!?p> 張夢白盡量讓自己說得簡單通俗!
趙刈哦了一聲,“我不知道京兆府衙門在哪里,你帶我去好不好,我就認(rèn)識你…………”
說著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了兩聲。
張夢白問道,“什么時候被騙的?”
“昨天晚上!”
“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
“對!”
當(dāng)鋪里,趙刈坐在桌前連吸了兩碗剛出鍋的陽春面,“真香,你還真是什么都會呀,做飯都這么好吃!”
張夢白干笑了兩聲,“十六文!”
趙刈的笑容滯在了臉上,“我沒錢!”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等把銀子找回來再再付吧,就算三分利吧!”
他拿著算盤打道,“你是怎么被人把銀子騙去的,誰騙的?”
“昨晚上我在客??匆娪腥丝蘧蛦査趺戳耍f銀子被人騙了,沒有錢吃飯,我就給他十兩。然后他告訴我他有個發(fā)大財(cái)?shù)霓k法問我要不要做,我感覺他不像說假話就和他去了那個叫大三元的地方,然后就把錢輸光了?!?p> 趙刈不好意思道!
張夢白聽完,嘴角直抽搐,“敢情你這是傻錢多被人框了呀,大三元堵坊背后可是吳御使,你嘖嘖,你這銀子要不回來了!”
“吳御使很厲害嗎?”
“御使道言官,誰敢惹他,他就給皇帝打小報(bào)告拍誰的板子,你說厲不厲害!”
趙刈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著他思量了片刻,“要不你把刀借給我,我去把銀子搶回來?”
張夢白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找誰去搶?”
“你說的那個吳御使??!”
“趙姑娘的邏輯真是清奇,冒昧問一句,哪里人!”
“廣陵!”
“嗯,廣陵是個好地方!刀我肯定不會給你,要不你回家,要點(diǎn)銀子再來京城?”
張夢白試探道,眼睛卻是盯著她的臉有些不不自然!
趙刈看著他的眼神猥瑣,從凳子上站起來,“你想干什么?”
“我覺得你再不走可能會被騙更多的銀子,趕緊回家去吧,拿銀子來贖刀,兩碗面就當(dāng)我請你了?!?p> 說罷就要將他往出趕,這時街外走來了一隊(duì)衙役,領(lǐng)頭是京兆府的捕快小六,“張老板別來無恙阿?”
張夢白賠笑道,“無恙,無恙!大人今日來有何貴干?”
“例行公事,衙門通緝個叫趙刈的,有知道叫這個名字的人報(bào)給我!”
張夢白怔了一下,臉上卻是笑意不減,拉住旁邊一臉不解想要討個說法的趙刈,“一定,一定,這個我表妹腦子有點(diǎn)問題,來京就醫(yī),家中老母托我照料呢,可愁死我了。你瞧,這看見生人就犯??!”
“不過,這有什么事兒,還這么大張旗鼓的通緝?”
小六嘆了口氣,“別提了,六扇門下來的案子。聽說是和陳御使被刺一案有些關(guān)系,啥都沒說,只說要找叫趙刈的,這不是難為人嘛!”
張夢白點(diǎn)頭道,“就是,這京城叫趙刈得多了去了,這哪里抓得完?”
小六走時暼了女子一眼,“長得倒是挺水靈的,老張你好福氣吶。行了,話我傳道,你就該忙什么忙去吧,有空收拾收拾你這鋪?zhàn)樱炊计瞥墒裁礃恿?!?p> “嗯,一定,一定!”
送走了衙役,張夢白順手關(guān)上了門。
趙刈一腳就將他踹倒在地,“我又沒犯法他們憑什么抓我?”
他一腳肉疼的捂著肚子,“那我還救你一命呢,你干嘛踹我!”
趙大小姐略顯尷尬的把他扶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哎呀,一時情急,一時情急!不過,你這面相看得還真是準(zhǔn)吶,鍋從天上來呀!”
“所以說,姑娘就趕緊走吧,別連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