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宣見著傳香這模樣并不是很想搭理,他自知眼前的傳香就是之前養(yǎng)的那只成精的妖貓,內心的倫理常德讓他對這感情心生厭惡。
“我如果再不說出自己的心中所想,怕是你一輩子也無從得知我的心意?!眰飨阄⑽⒁恍Φ乜粗盒?,她的聲音細膩而又魅惑,“魏宣,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堅忍,喜歡你的思謀周密,喜歡你的一切,只可惜我是只梨花貓?!?p> 傳香見魏宣聽著并未有反應,她知道畢竟人妖殊途,沒有回應也應是常理,她便恭敬地對著他行了最后一次的主仆之禮。
魏宣雖未正視,但眼睛的余光撇得清它的舉動,內心雖然有些可惜但也只是稍縱即逝。
傳香眼角留玨余淚,她起身走向了張熾烈,鼓足勇氣對著他道:“判官,我甘愿受一切刑罰?!?p> 張熾烈見她十分配合,就讓身邊的梨花貓走到了傳香面前:“你們兩先各自交換神識?!?p> 傳香蹲下身來,撫摸眼前梨花貓的身姿,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回到肉身的凡人傳香似乎受到神識涌動的影響倒在地上暫且昏睡過去,而那只魂魄而形的梨花貓輕巧地走到張熾烈跟前開了口:“判官,我已回魂,聽候你的發(fā)落?!?p> 張熾烈見已各回歸原主,就對著它道:“你如今有兩過,一是隨意上身凡人的肉身,二是差點讓還未緣盡的凡人替你化渡。兩重罪過性質十分嚴峻,經我評判治你罪的法子便是將你貶至畜生道輪回三世?!?p> 梨花貓笑了笑,今生也是畜牲道,來世仍是畜牲道,看來自己就是個造孽的主兒。
“走吧?!睆垷肓乙娎婊ㄘ堃严U伏,隨手幻出了傳送陣,正準備踏進,卻見一陣黑團之氣從窗外襲來,朝著魂魄狀的梨花貓侵襲而去。
張熾烈連忙上前想用魂力擒住那團黑氣,卻只覺著一股更強大的魂力在與他抗衡?!斑@是…”張熾烈心中一驚,這黑氣究竟是何來歷,竟然魂力如此深厚。
黑氣十分迅猛地涌動著將梨花貓卷了進去,攜著它一溜煙兒地逃離了張熾烈魂力的束縛之中。
付水沫手里聚攏著魂力護著一旁昏倒的傳香和魏宣等眾凡人,見到就連大人都未能留住這黑氣,不免有些擔憂。
“這…這是什么…”魏宣不禁說出了聲,在他凡人的視角只是看見一陣黑氣進了屋又出了屋,并不知道魂魄之態(tài)的梨花貓也被帶走了。
此時,付水沫的全身精力都在張熾烈的身上,并未來得及向魏宣解釋。他聽見張熾烈朝他急匆匆地拋下一句話:“小水,我去追它?!闭f完就竄出了窗,朝著黑氣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張熾烈一路跟著那遺留的氣息尋覓過去,但那黑氣卻好似人間蒸發(fā)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幾番探查都未見到源頭,若是這種情形,只能是那黑氣的隱蔽之術在他之上。
而黑氣所庇護的梨花貓究竟是何來歷,能讓如此魂力高深之人出手相救。他見搜尋無果,只得重新返回至西廂房內。
付水沫這時正同魏宣說上些什么,見到張熾烈折返也顧不得身周的凡人,一臉焦急地走上前去詢問:“大人,如何?”
張熾烈并未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他化成了凡人肉眼可見之態(tài)顯在了魏宣他們眼前。
魏宣見這一黑袍加身自帶威嚴的男子突然顯現(xiàn),覺著應是付水沫身邊所跟的那冥界判官,試探地問候:“是冥界判官大人嗎?”
“你知道我?”
“剛剛我聽付兄談及了所發(fā)生的事情,知道是肉眼難見的判官大人在例行公事。如今你突然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我眼前,想必就是付兄說的那位平常肉眼看不見的神仙了?!?p> “你倒是聰明,我問你,梨花貓怎么來的?”
“梨花貓?”魏宣思酌了一會兒,又是這只貓,難道這貓真有什么蹊蹺。
可是這貓來歷非凡,是當今圣上所賜,既然眼前的判官是神仙,他的身份早晚都會被暴露,還不如自己主動提及:“不瞞大人,這是父皇賞賜我的貓?!?p> 見這兩人并未對他所說的字眼有疑慮,他只得進一步補充道:“付兄,因我身份比較特殊,才瞞你許久,我其實是二皇子?!?p> “竟是二殿下,付某之前若是有失分寸之處,請殿下見諒?!?p> “無妨,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們還是可以兄弟相稱?!?p> “只是付某有些疑慮,既然是御賜的貓為何可以賞給別人?”付水沫早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并沒有在意魏宣此時所坦明的話語,而是很在乎梨花貓的來歷竟是來自皇帝,但魏宣為何隨意將御賜之物供滕漱安賞玩。
“賞給誰?”
“聽別人說你曾經賞給了滕漱安?!?p> “滕漱安…”聽見這名字,魏宣就覺著頭疼,他自以為已經鏟除有關乎于她的一切,沒想到卻還是再而提及,“我并未賞給她,這可是御賜的貓,我怎敢隨意處置當今圣上的賞賜之物。有人這么說,或許是因為看見我經常帶它來這迎春閣,有所誤會?!?p> “那為何它會死在你的人手里?”
“什么?”魏宣聽后有些不容置信,“那是御賜的貓,我怎敢隨意造次。”
“所以它并沒有死?”
“它確實沒死,不過后來它自己就失蹤了,所以今天聽見付兄這番話我還頗為震驚?!蔽盒荒軜O力地撇清和這梨花貓之間的關系,才能隱匿自己對滕漱安犯下的罪孽。
張熾烈聽后若有所思:“若它并沒有死,又自身攜著魂力,那只有一個可能它是妖?!?p> “妖?”
“對,它是一只貓妖?!?p> “貓妖?!”
魏宣故作驚訝,其實心里如明鏡了然于胸,他自從知道梨花貓擁有妖術之時就格外芥蒂,但似乎它并未有害他之意。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仍舊在腦海中演練了無數(shù)除去它的法子,而冥界判官就是其中一種法子。
現(xiàn)在冥界判官又在他眼前顯現(xiàn),自然想用盡全力將他們留住身邊,助他登位。
“那…那我豈不是很危險…”
“魏兄,我覺著不一定,這貓妖扮成傳香在你最虛弱的時候都未傷你半毫,可見她用情至深,你大可不必擔憂。”
“付兄,我還是有些擔憂,不知可否勞煩付兄和判官大人一件事?!?p> “魏兄,你說?!?p> “既然這貓妖不知所蹤,那它一定會回來尋我。你們可以這段時間暫居在我府上,這樣也方便你們去查清它的去蹤?!?p> “這…”付水沫覺著未嘗不可,本來他是想辦完這件事后就與魏宣相處一陣子摸清付府真相,現(xiàn)又發(fā)生了這樣的變故得來了一個理所應當?shù)臋C會,只是不知道大人是否也愿意。
“可以…但是我們所行之事只限于探查這貓妖之疑,其他的就不必插手了?!睆垷肓宜灾饩褪歉嬖V魏宣他們只管冥界的事,至于魏宣在凡間所歷的那些奪嫡之事,他們不會參與。
魏宣聽了,知道這神仙的意思,但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稍加利用,他便笑著說:“自然自然,待我好些了,就帶二位去我的住所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