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入夜后,所有人都安然入睡。張熾烈獨自守在嬰兒付水沫身邊,看著他悄然安眠的模樣。
這孩童時的樣子周身散發(fā)著奶香氣也是惹人注目,沒想到付水沫從小就奶甜的可愛。
張熾烈撐著自己的下巴,他想再多看幾眼,因為明天就要跟著付敬祥一起去那邊關(guān)。至于再回來時,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張熾烈打算著要想摸清這滅門的真相就要觀察到付敬祥的一舉一動,他準備明日混在一起踏入邊關(guān)的隊伍里成為付敬祥的身邊人,說不定等他們熟絡后,他能改命整個付家。
可是這個想法太危險了,本來改一人命已經(jīng)很難,張熾烈如今還想改一家子的命。但是如今他身在其境,只想把握住一切機會,至于會產(chǎn)生什么結(jié)局也不會比現(xiàn)在的更糟。
晚風微拂,張熾烈的眼入了迷。不知自己陷在了什么怪圈內(nèi),竟然會為一人做出如此。
“你快些長大,等我回來?!睆垷肓抑雷约赫f再多,現(xiàn)在的付水沫也聽不懂,但只要天命門外的那人能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便可。
看著看著,倦意襲來,張熾烈閉上了眼。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出了天命門,見到了生龍活虎的付水沫等在青木山那處茅草屋內(nèi)。那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大人,我等了你好久好久?!?p> 夢醒時,已是待出發(fā)之時。
張熾烈見著襁褓中的付水沫還在酣睡,他起身走出了付府外,顯了一身普通將士的裝束跟著付敬祥的騎軍往北處邊關(guān)而行。
臨行前,征集的將士都在軍師那登記了名字和戶籍,輪到張熾烈時他報的是“張行”,一個他慣用也意義深刻的名字。
一路上車馬勞頓,張熾烈一直都為人沉默也不與身邊的將士們有太多的交涉,他一直籌謀著能在付敬祥面前驚鴻一現(xiàn),得到他的賞識成為他的身邊人。到時候走入這迷局中,再扭轉(zhuǎn)整個局勢。
行途至此,他一直都沒能和隊伍里的任何人搭上話,一個面容青澀卻尤為活絡的男子見他如此神秘,便在中途休息時走到了他面前先主動示了好。
這男子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
張熾烈以為男子在與他旁人交語也就沒有搭理,但見這男子一直站在眼前還不離步才緩緩抬起了頭看著他,發(fā)現(xiàn)男子正在沖著他說話。
“我叫張行。”張熾烈落了幾個字,實是在敷衍。
“我看你一直一個人也不和其他兄弟們聊天,是不是因為還沒熟悉這樣的集體環(huán)境呀?”
這男子順著張熾烈的身邊坐了下來,自來熟地開始侃侃而談:“忘了介紹我自己,我叫馮才,也是同你一樣是被征集去邊關(guān)的?!?p> 馮才...張熾烈這才開始打量身邊的男子,他是哪個馮才,和那個青樓厲鬼有關(guān)系的那個馮才嗎?
不過這個世上,重名的人千千萬萬,命運也不可能會這么湊巧讓他碰見。
應該是他太多心了,未來那皇帝眼前的大紅人馮才應是有著紈绔權(quán)臣的背景,怎么會是眼前這個普普通通征集來的平民蝦兵。
見張熾烈并未搭話,馮才又開始偏開話題:“兄弟你是自己主動報名的還是被征集來的?”
“主動?!?p>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看來兄弟你同我一樣從小就有顆赤子之心?!?p> 馮才聽見這回答眼里也是冒著金光,他之前問了他們這個隊伍的好些人許多都是被迫征集去訓練上戰(zhàn)場的,沒想到這個默默無聞的張行竟是一壯志好漢。
“兄弟,我很欣賞你?!?p> 面對馮才投來的贊賞,張熾烈并未多言,這對于他來說都不重要。
“不過我們能投在付將軍兵下,也算是幸運。這付將軍從來只瞧能力不看出生,他身邊的那些副手個個都是從平民里挑拔的頂頂精英。”
馮才說這話時眼光灼烈,他既然是主動參軍,應該也是希望自己有一番作為。所以提到這點時,他的情緒十分振奮。
“在這定國里,我也最欽佩將軍的為人,所以才主動參軍想投靠在將軍門下達成鴻鵠之志。兄弟那你主動來又是為何呢,也是因為有一腔抱負嗎?”
“我...”張熾烈還真被問到了,他隨便找了個由頭,“我孑然一身在這世上,也想做些有意義的事情?!?p> 馮才“啪”地一掌拍在了張熾烈的背上,不住地點頭道:“兄弟,我喜歡你這樣的人,有志氣!”
冥界判官還真沒被人這樣隨意拍過,張熾烈差些就動了魂力擒住這凡人的命脈。但他的理智又讓他斷絕了這個念頭,他來是改命的,不是給自己添亂的。
休息的時辰已到,張熾烈也來不及甩臉盤子就起身走進了隊伍里。沒想到這馮才竟然同他并排而行的人換了個位置,繼續(xù)開始了他那叨叨不停的閑聊。
張熾烈真想給這馮才來一禁言術(shù),但也只是他想想而已。他們這批征集的新軍隊伍并沒有跟著付敬祥的騎兵直接前往邊關(guān),而是先去了離邊關(guān)不遠的訓練營地訓練。
凡人的體能訓練,張熾烈因為有魂力加持自然是應付得輕輕松松。
別人才剛剛對著紋絲不動的靶子一中,他就能對著移動的靶子百發(fā)百中。
別人格斗之時都要糾纏半個時辰以上,他卻能在幾分鐘內(nèi)扳倒對手。他在這些新兵中永遠都不會疲累,做什么都是樣樣搶在了第一。
而與他同行的那馮才雖然在新兵中底子不差,但是還是離能真正上戰(zhàn)場差了一大截距離。他見到張熾烈如此厲害,就跟得更加緊湊,巴不得除了睡覺之外,天天都追在他身后學到點本事。
張熾烈本就愛清靜,就算身邊有人打擾也只能是付水沫一人。他每日除了在訓練場上出彩就是躲著馮才的跟隨,感覺比捉鬼還難。
這新兵場上出現(xiàn)了一個奇才,自然很快地就傳到了付敬祥的耳內(nèi)。就連一向嚴厲的新兵將領(lǐng)提到張熾烈這人都是不住地贊嘆,這讓付敬祥更是想一探究竟。
所以,張熾烈就成了定國唯一一個還未訓練滿月就可以去前線的新軍將士。
只是這邊關(guān)的氛圍并不及訓練場內(nèi)那樣輕松,才剛剛臨至的張熾烈就被分批到了一個營隊里面整頓。
不過和他一起同住的那些將士所表現(xiàn)的態(tài)度卻是傲然不服,他們雖聽聞過張熾烈在訓練場內(nèi)的名聲,但這里才是戰(zhàn)場的前沿,敵人也不是他在那訓練場內(nèi)得了個好的名次就能隨意擊退的。
張熾烈是神仙,不會太在意凡人思想里的邊邊角角,他只是想達成自己的目的。畢竟已經(jīng)來到了離付敬祥最近的地方,他會把握住一切時機贏得出彩的機會。
他才走進住的帳內(nèi)就見到本是自己的床位卻被其他的將士堆滿了衣物,趁著四處無人,他隨手一揮將那些衣物順著他的魂力輕落在地。
這時幾個將士走了進來見到張熾烈竟將他們的衣物隨意扔在了地上,甚是有些憤怒,幾個人一步上前想給他些教訓。
張熾烈見這幾個不長眼的凡人襲來,只是側(cè)身一躲就讓其中一個人狠狠地撲了個空,隨后用腳將另一個人給絆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另外兩個見到他如此所為,愈發(fā)氣憤,上來就是一拳而擊,可這兩拳卻生生被張熾烈的兩只手掌接住。
這可是兩個成年男人一起迸發(fā)的沖擊力,卻被張熾烈輕松地擋住,他又順勢他們的力度狠狠地往后一甩將兩個大男人扔在了身后。
這倒在地上的幾個人自是滿臉的震驚,連說話也顧不上,而是以為自己在做夢。
卻突然見到稀碎的鼓掌聲,他們迎頭一看是隊里的將領(lǐng)邊拍著掌邊諷刺地說:“精彩,真是精彩,沒想到你們敵人還沒碰上自己就開始過招了。”
“頭....頭兒....”地上的將士見到將領(lǐng)進來,硬是結(jié)巴了。
“看看你們一個個這不成器的樣子,真是罔顧軍法?!睂㈩I(lǐng)說話時氣息渾厚,目光兇狠,一見就氣勢逼人。
將領(lǐng)不屑地瞧了眼地上躺著的這幾個,才抬起目光冷冷地對著張熾烈說道:“張行,付將軍有請?!?p> 地上的人聽著這話,愣是傻了神,一個新兵竟然可以被將軍召見,這是何來的福分。他們眼瞧著這張熾烈跟著將領(lǐng)走出了帳內(nèi),互相之間遞著眼神,后悔招惹了這活閻王。
去的路上,這將領(lǐng)并未與張熾烈說話,但剛剛親眼目睹了他的所為,竟還真有些另眼相看。他們一路而行,卻并未直接去付敬祥的帳營內(nèi),而是前往了一處似乎是訓練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