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亮把蓋棺定論之言鏗鏘有力的說了出來,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彪哥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猛然抓起身旁小太妹的雙手,仔細查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一檢查,頓時大驚失色,結果正如徐亮所言,小太妹的手指上根本沒有那圈戴戒指的印記。
“漂亮啊,徐亮,這都能被你推理出來!I 服了 YOU!”劉毅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興奮地喊了出來。
衛(wèi)娟表面上冷靜,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因為她把徐亮說的話從頭到尾仔細回味了一遍,再結合現(xiàn)場實際情況一看,果然是推理得毫無漏洞,證據(jù)充分,完全能證明彪哥一伙人在說謊。
“駱經(jīng)理,你也是見證人之一,你現(xiàn)在可以叫警察來了。這位彪哥到你們這不是來唱歌的,而是想敲詐勒索你的員工,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事實清楚,你完全可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后續(xù)問題了?!毙炝量聪蛘驹谝慌缘鸟樦緩?,冷冷說道。
駱志強總算明白徐亮的意思了,但讓他報警他確實不敢,因為彪哥這幫人一旦被警察立案調(diào)查,只怕他的銀都KTV也不好過,很可能會被勒令停業(yè)整頓,而他也害怕彪哥的暗中報復,所以只能委曲求全地說道:
“彪哥,事實已經(jīng)清楚了,你們沒丟戒指,就不要為難我的員工了??丛诒敫绲拿孀由衔铱隙ú粫缶?,但保不準衛(wèi)娟和她的朋友會報警啊。要不這件事大家息事寧人,各退一步,就算了吧。今天這頓酒,我給您打五折,算是感謝彪哥照顧我們?!?p> 駱志強這種和稀泥的勸解方式果然有一手,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誰的感情都不傷。
此時彪哥的神情就像是打翻了的調(diào)色盤一般,一會青一會紫,神色變幻不定,眼睛死死盯著徐亮,似乎吃了他的心都有。
“你叫徐亮是吧?嘿嘿,果然有兩把刷子。”彪哥沉默片刻后,終于開口道:“不過,如果我硬要說我馬子能把戒指取下來,而她偏偏就是戴戒指不留勒痕的體質(zhì),你又怎么解釋?我相信世界這么大,人也這么多,總有特殊情況吧?”
“靠,你這是想耍無賴好不好?我看你的臉皮比城墻都厚!”劉毅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懟了出來。
徐亮沖劉毅揮了揮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看向彪哥,微微一笑。
見到徐亮笑起來,彪哥都有心理陰影了,因為每次見到徐亮露出這種笑容,隨后就是他“亮出刀子”的時刻,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F(xiàn)在見到徐亮又笑了,心里面頓時打起鼓來,緊張得不行。
“彪哥,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毙炝凉婚_口道,“我承認,你說的這種情況不是沒有。不過,最關鍵的證據(jù)我還沒說呢……既然你這個鉆戒價值25000元,那么這個價位基本上可以買到0.7-0.9克拉左右的鉆戒。
這些鉆戒都是有4C分級證書的,通俗易懂的說,你這個鉆戒肯定是在珠寶店買的。如果你非要說你女朋友確實戴了這個戒指的話,那就請你把這個鉆戒的4C證書拿出來。
當然了,如果你硬要說你們是在小店買的,沒有發(fā)票,甚至連收據(jù)都沒有,這也沒關系,就看警察來了,信不信你們的鬼話了!”
“漂亮!徐亮,我太崇拜你了?!眲⒁阈闹袇群暗?,不過他也很納悶,因為徐亮現(xiàn)在說的這個證據(jù),其實是最簡單、也是最容易想到的,為什么徐亮一開始不說這個證據(jù),卻非要繞那么大的一個圈子,最后再兜回到這上面來呢?
衛(wèi)娟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她要比劉毅看得書多,所以明白徐亮這么做的目的。
她記得好像有一個很著名的推理作家,說過這么一段話:
“在擺出證據(jù)的時候,最好是有一條完整的證據(jù)鏈,由輔到主,層層遞進。而最關鍵的證據(jù)往往是放在最后面的,起一錘定音的作用。
同時,這也是一種心理戰(zhàn)術,當對方窮盡腦汁、想破頭皮才找到推翻你證據(jù)的辦法,卻沒想到你還有一個無法翻越的大山在等著他。這樣就能徹底瓦解他的心理防線,讓他無法辯駁,直到崩潰?!?p> “沒想到你看得書還挺多啊,連這方面的知識都懂?!毙l(wèi)娟默默地看著徐亮高大的背影,心里面暗暗想著。
果然,被徐亮這么連番炮轟,彪哥坐不住了,臉上的汗水更多了。
只聽“啪”的一聲,彪哥狠狠扇了他“女朋友”一巴掌。
“賤人!你特么戒指沒丟,干嘛誣陷人家?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小妹比你長得漂亮,便故意說戒指丟了陷害人家?。俊?p> 被打的小太妹委屈地捂著臉,都哭出來了,忍不住喊道:“你……你怎么翻臉不認人,明明是你讓我……”
只聽“啪”的一聲,彪哥又是一巴掌下去,把小太妹兩邊的嘴都打腫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呵呵,這位朋友,今天這事全是誤會,都怪我管教不嚴,讓這個賤人把我給騙了,我回去好好收拾她,給各位賠罪了啊?!北敫缧ξ溃p手合十,不停道歉:“那個,駱經(jīng)理,唱歌的錢我照付,不用打折,該付多少就多少。那個我先走一步,下去買單,呵呵?!?p> “等等,你走之前,是不是先把我朋友的手機還給他們?!毙炝晾淅湔f道,擋在了門口,看樣子彪哥不拿出手機,別想走出這個門。
“唉,瞧瞧我這記性,差點把這茬忘了,還好你提醒我,呵呵?!北敫缑^,憨憨地說道,突然對旁邊一個混混吼道:“還傻愣在那干嘛?拿人家手機不想還了是吧?兔崽子!”
那混混不敢怠慢,立時從左右褲兜里掏出兩個手機,來到衛(wèi)娟和劉毅跟前,十分恭敬地把手機還給了他們。
徐亮見劉毅和衛(wèi)娟都點了點頭,手機沒問題了,便挪動腳步,把門讓開了。
彪哥還是一副笑臉,把他“女朋友”的嘴狠狠一捂,用胳膊死死摟在身旁,帶領一眾小弟,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包廂。
而駱志強似乎擔心彪哥說買單其實是忽悠他的,也立時跟了出去,監(jiān)督彪哥買單去了。
僅僅幾分鐘后,偌大的包廂里就只剩下徐亮他們?nèi)齻€人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太過害怕,也許是壓抑了太久,衛(wèi)娟突然哭了起來,低著頭,雙手抱膝,哭得很是傷心。
劉毅挪了挪身子,坐到衛(wèi)娟身邊,看她哭得如此難過,就想拍拍她的背安慰她一下。但此前他連人家的手指都沒碰過,卻在這種情況下摸人家的后背,是不是有點趁虛而入的意思?
最終他搖了搖頭,把手收了回來,只能勸慰道:“衛(wèi)娟,別哭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別在這里上班了,把今天的工錢結掉就走人吧。后面我和徐亮再想想辦法,一定能把你父親治病的錢湊夠。你說是不是,徐亮?”
劉毅想拉著徐亮一起安慰衛(wèi)娟,卻沒聽到徐亮的回復,疑惑地抬起頭一看,心里面頓時冒一個“臥槽”……
因為他竟然沒有看到徐亮,包廂里面只剩下他和衛(wèi)娟了。
……
彪哥把唱歌的錢結算完,帶著一幫小弟灰頭土臉地走出了銀都KTV的門。
這個門不是大門,而是后門。
后門通往的是一個沒有多少行人的胡同,路燈也沒有幾個,周圍一片昏暗。
彪哥讓小弟們安靜一下,別打擾他,然后他一個人走到無人的角落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劉少,事情辦砸了……”
電話接通后,彪哥向電話那頭的人忙不迭的賠禮道歉,并解釋了事情是如何辦砸的。
解釋完后,電話里立時傳來了一陣破口大罵,罵得極其難聽,他都忍不住把手機拿開,不敢對著耳朵聽。
等電話那頭消停一點后,他才又對著電話聽起來。
“哦,最后來的那個人……聽他們叫他徐亮……對,就是叫徐亮。”
“什么?要廢了他們?”彪哥有點驚訝。
“不是的,劉少,他們見過我們的樣子,真把他們打殘了,我們肯定要蹲局子的。我這好幾個兄弟才剛從局子里出來,在外面還沒呆熱乎呢,不能又被關進去了吧?”